作者:轻卿辞
傅景洲眸色闪烁一下。
他没有松开她,迎着她的目光,也没有再隐瞒她。
“就是你刚才听到的那样。”
“苏宛辞,因为你父亲徇私,导致我父亲白白殒命。”
“当年我本打算直接报复你父母,可苍天有眼,就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他们这种杀人凶手存活于世,在我报仇之前,他们就双双去世了。”
“那么……”
他缓缓俯身,逼近她,“这些仇恨,只能是身为女儿的你,来偿还了。”
“苏宛辞,这是你欠我的,是你们苏家欠我们傅家的!”
他抚摸她的脸,声音忽然变低。
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可他出口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越来越冷。
“八年的陪伴相守,一条鲜活的人命,小辞,你这一辈子都偿还不了,你现在,又想去哪,又能去哪?”
苏宛辞指尖止不住颤抖。
明知答案是什么,但她仍然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她看着他的眼睛,隐忍着情绪问道:
“所以,这八年的所有,全都是伪装是吗?”
他对她,从不曾有过一丝的真心,对吗?
“是。”
她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忽而用力推开了他。
而她自己,也因为惯性,狠狠撞在了冰冷的门框上。
压着眼底的水雾,抑制着颤栗的声音,她不想再让自己在他面前泄露出一分一毫的脆弱。
“傅景洲,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折……”
为什么要等我爱上你时,你才亲手打破这场虚幻的梦。
傅景洲没再上前,只是站在那里雾霭沉沉地看着她。
看着她痛苦。
看着她绝望。
看着她逐渐崩溃。
将近一分钟后,苏宛辞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转身去开门锁。
傅景洲快步上前,按住她的手。
“又想走?”
她没回头,“傅景洲,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们都冷静一下吧,你松开。”
她声音虽轻,但话中的决绝他听得分明。
第19章 掌控(回忆结束)
傅景洲没动,但钳着她腕的手却渐渐握紧。
“小辞,你忘了吗?你刚刚签完和华林医院的合同,三年的时间,你哪里都去不了。”
“国外的一切我都打点好了,你导师,甚至你学长,他们都没办法帮你。”
“小辞,你现在,只能待在我身边!”
苏宛辞咬紧牙,看向他的目光越来越冷:
“傅景洲,你是不是真以为你现在能一手遮天?”
他胜券在握,手指亲昵地抚上她脸颊。
从颊畔缓缓向上,继而触碰上她绝美却冷漠含恨的眉眼。
“小辞,你可以试试,你现在出不了国,而湘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帮你。”
说罢,他缓缓低下头,声音变得温柔。
“小辞,我们都只剩彼此,就该一辈子在一起……”
彼此折磨。
他看着她无力垂下的眼帘,心底虽痛,但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他终于能够彻底掌控她了。
这几年来,她光芒越来越盛,爱慕追求者也越来越多。
他在国内,而她远在国外。
哪怕他天天派人监视她,因为无法亲眼见到她,他仍是怕。
怕再也抓不住她。
怕她会永远离开他。
现在好了。
她终于是他的了。
“小辞,”他吻落在她耳垂上,病态却又痴迷,“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荣誉,就都还是你的。”
他抱紧她,“你的父亲也不会在死后背上任何污名,他仍然是万人敬仰的顶级院士。”
“但是……”
他声音停顿一秒,视着她冷冷转开的眉眼,接着道:
“小辞,如果你不乖,我就把你父亲杀人的事,告知所有人,到时候,不仅是你,哪怕是你父母一世的英明,也全都会毁于一旦。”
听着他这番话,苏宛辞忽然笑了。
只是那笑容,悲凉却又失望至极。
“傅景洲……”
“你心里压抑着这样的仇恨,是如何仿若无事般骗了我八年的?”
傅景洲没有说话。
只是他的吻逐渐向下,想要去寻她的唇。
在苏府他和苏瑞禾之间的那一幕瞬间冲入脑海,苏宛辞莫名有种反胃的感觉。
她下意识抵抗,用力偏过头,红唇中吐出几个字:
“别碰我,脏。”
最后一个字,就像一根钉,死死钻进傅景洲心头。
几乎瞬间,他额角青筋暴露,眼中狂肆地阴厉遍布眸底。
“脏?”他冷声重复。
下一刻,没有任何征兆,他忽然将她抱了起来!
压住喉中的惊呼,苏宛辞掰着他的手臂就要挣脱。
可她的力气又怎么抵得过傅景洲。
两三秒的时间,他就将她狠狠扔在了床上。
高大的身体随之压了下来。
他动作粗暴,盛怒的傅景洲根本不顾及她是不是会疼。
他眼里心里,全是因为她几次三番要离开而腾起的彻怒。
“脏是吗?”
薄唇微掀,吐出的字眼冷冰。
“苏宛辞,我宠了你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该给我回报了?”
他身体往下一压,几乎一半的重量都覆在了她身上。
“既然嫌脏,可以,那你跟我一起脏吧!”
说完,他咬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愤怒斥骂声全堵在了唇齿间。
可不过短短两秒,他就忽然松开了她。
傅景洲抬起身子,看着身下的小姑娘。
她眼角红的近乎滴血,绝望而压抑的哭声终于压制不住,豆大的眼泪从眼角一颗又一颗划落进鬓发中。
她胳膊被他抓着,无法挣扎。
可那纤细无骨的手指,此刻却用尽全力攥着床单,力气大到指尖都泛了白。
傅景洲说不出此刻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是他的仇人,他明明该折辱她,让她哭,让她痛,让她绝望。
可真的看到她掉眼泪,他却觉得心脏都要撕裂了一样疼。
在傅景洲的印象中,苏宛辞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小姑娘。
坚强到八年前面对父母突如其来的去世,她也只是红着眼隐忍着悲伤,不曾在外人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也不允许任何人看出她的脆弱,
她宁愿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也不要让自己的软弱成为别人的笑料与谈资。
所以,这八年来,他见到她哭的次数,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