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其
话落,亲吻跟着落下。
熟悉的触感,温热柔软的唇瓣紧紧贴着她的。
呼吸缠绕,旖旎绵长。
尤音睁圆眼,在意识回笼时伸手推。
可男人似乎只是浅尝辄止,一触松开,把她抱进怀里,用力得?似乎想要揉进他生命。
头?顶微哑嗓音传来,“和你分开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睡不好?,我以?为是你带走了安眠的精油,后来才知道是身边没?了你,温姨问?我要不要收走你的东西,我没?让,自欺欺人地营造你还在的假象。”
“十二月份,你离开申城,后来申城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二楼书房外你喜欢的那棵树被虫咬断了根,没?撑住,倒了,我让人又种了一棵,希望你到时候回来,一切如旧。”
“徐游跟你表白的那天晚上我坐在车里,听见?他说喜欢你,听见?你答应他,那天的月光好?像都?在为你们高兴,莹白温柔,我也高兴,心里想着你和他在一起要是能?够幸福,我可以?退出。”
“后来你心情不好?,我不敢靠近了,你那么讨厌我,看到我是不是更烦?”
“音音,我爱你,从十五岁爷爷牵着你进门?的那个午后,一直到今天,责任和爱交织相融,化成我的骨血。”
“我一直爱你,年深岁久。”
第42章
尤音当场僵住, 忘记把?人推开,席庭越说完,低头亲了亲她额头, 又抱了她许久。
拥挤厨房里静得只剩呼吸和心跳。
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音音,你试着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大门合上,年久失修的巨大动静将还呆滞的人惊醒。
她忽然觉得有点渴, 想喝水,倒水时没拿稳杯子, “嘭”一声, 玻璃杯瞬间碎一地。
水、玻璃, 凌乱铺在木质地板上。
尤音低头看, 又呆呆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打扫完, 脑子似乎清醒了点,能思考了。
半个小时前那番话震撼,不像会从他嘴里出来,但一切却那么有迹可寻。
祁夏总是清醒, 她说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啊, 一次次自我合理化,否定他对自己的好,似乎不在乎就?不用在意, 可分明这一份爱意满得人尽皆知。
要是她二十二岁前听?见这些,心里得多?高兴呀, 现?在听?,可惜了。
他们一直在成长, 他的爱渐渐浮上水面,她的却沉入幽暗水底, 永不相交。
尤音这晚没能睡着。
那天后席庭越偶尔还是会过来,好似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她赶了几回,可怎么赶都赶不走,也没有心力?再去?拒绝,他想做什么做什么吧,得不到回应总有一天会倦会离开。
就?这么破罐破摔,不用对谁负责,不必再担心他们的关?系会让谁不舒服。
祁夏说得多?对啊,自己开心最重要。
至于这条路走到哪里,走到什么时候,交给未来决定。
她也没再接受任何人,她想着不着急了,爱情该来总会来的,不来那就?算了,她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很开心。
入学两个多?月,有同专业的男生,也有隔壁专业的男生跟她表白,尤音委婉拒绝,用的理由很简单,“我结过婚。”甚至没说出离婚两个字,男生们纷纷退却。
也有不介意这一点的,一个来福利院领养孩子的富豪,约莫三十五岁,模样?还算周正,待人礼貌,唯一缺点是不能生育,所以特地来领养个小孩。
他说她不介意她离过婚,只要她不嫌弃他没有生育能力?。
尤音当时笑了,仍然是婉拒,没想到这富豪第二周还来,送花送礼物,追人的派势十足。
可到第三个星期,不来了,发过来消息说,祝她和席总长长久久。
晚上回家,尤音好笑把?短信给某人看,装作斥责:“我桃花运是不是都被你赶走了?”
正做饭的席庭越懒懒递来个眼神,“这姓王的早年滥情,得了病,生殖器官出现?问题,怎么,你喜欢这种?啊?”
尤音一噎,脸渐渐红,不说话了。
席庭越关?了火,把?人困在橱柜间,嘴角含着笑意,痞痞问:“你知道的,我身?体好,不如考虑考虑我?”
他现?在和她相处少了很多?“分寸感”,说话用词也都不再控制,时常露骨,好像这一切都是从她和徐游没了关?系,他表明心意开始。
尤音瞪他,“走开。”
“三。”
“二。”
一还没喊出来,席庭越笑笑,继续转身?做饭去?。
今天祁夏和盛则复来家里吃饭,他负责下?厨。
晚上六点,俩人准时到,手牵着手。
这段时间他们其实不好过,突然的领证意味着巨大的压力?,盛则复听?说被家里夺了权,祁夏的酒吧经营困难,现?在是暂时歇业的状态。
祁夏心态好,跟她说:“我既然选择跟他结婚,这些都是要面对的,我手里还有点钱,能挺过去?,再说了,我现?在怎么也是盛家媳妇,盛太太要是想赶我走,可不是一两百万能解决的事。”
尤音佩服。
盛则复那边虽然也暂时不管盛氏,但他和席庭越合作的科技公司发展迅速,再几年下?去?,收益不比只做餐饮的盛氏差。
尤音感慨,他们这些人感情归感情,可脑子永远不忘商机,就?那科技公司早在俩人结婚之前成立,也不知是早有合作的意向?,还是早为了祁夏做出的抗拒他父母的手段。
席庭越同样?,他说得那样?深情满满,又千里迢迢舍弃北城那么大一个集团来北城发展,好像都是为了追她而来,舒明华席心蕊这会心里指定不知道怎么骂她。
可真是这样?吗?他这么一个商人,难道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吗?他和盛则复合作,和慕总合作,全是为了她吗?
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吧,她真的冤。
祁夏拎了酒过来,说是助兴,尤音这没有杯子,又跑回去?拿了四个红酒杯。
一大桌子菜,四人举起酒杯,又停下?,祁夏一笑,“管它什么日子,反正能聚在一起就?是好日子。”
是,能活着就?是好日子。
......
整个十一月,尤音和秦隽嵇新瑶下?了课都在筹备骆教?授个人画展。
骆教?授在业内小有名声,前几年开始每三年办一次个人展览,到他们这个年纪这个地位,挣的钱已经
足够用,相比而言更看重成就?感。
十二月初,画展即将开幕。
秦隽几个看着他们一手布置出来的展厅,感慨道:“什么时候我也能开一次展览啊......”
嵇新瑶说:“我没这么大愿望,我一幅画要是能卖到老?师这个价格,估计我家祖宗能从祖坟里爬出来。”
展厅有一小块留给骆教?授带的学生,还在读的学生里只有何茉茉和尤音的画被选上,剩下?五六幅全是已经毕业师兄师姐的。
秦隽朝尤音说:“我觉得尤音家祖宗可能会比较快爬出来。”
尤音失笑,“再说下?去?瘆人了啊。”
不过她看着角落里那幅自己被挂起来的画,心里也是满满激动,这也算朝着梦想前进一步了。
正说着话,隔壁厅学长喊:“秦隽,你们几个人呢,快来帮忙。”
秦隽闻言小声抱怨:“怎么又叫我们,老?师分明都安排好任务,他们管两个厅,我们管三个厅,现?在我们的弄完了,还得帮他们是吧。”
嵇新瑶拍他,“你小声点,小心被听?见。”
“什么,我又没有说错。”
骆教?授不太管他们,但交代过师兄师姐们照顾,这照顾来照顾去?成了他们的小帮手,帮他们干了很多?活,尤其是秦隽,有什么苦力?活都得安排上他。
尤音也是,因为住得离学校近帮他们点名,拿送材料这些活也跑过好几趟。
一次两次还好,多?了难免让人烦。
秦隽指名道姓:“特别是张师兄,拿我们当小弟使了。”
那边又喊了两声,抱怨再多?也只能停止,去?干活。
何茉茉他们负责的是主厅,尤音没想到会碰见熟人,而且是对方先认出她来,那个负责过孟亭晚画展的青姐,常娇的老?板,应当也是漫娱某个领导。
青姐一见她,颜色恭敬几分,“尤小姐。”
周边几人立即停下?动作看过来,尤音大惊,悄悄冲她拧了几下?眉,自然道:“青姐,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青姐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有几分眼力?见,没戳穿尤音实际上才是她老?板这件事。
何茉茉先接话,“老?师的画展是漫娱出资办的。”
青姐:“是。”
尤音有些惊讶,“席……你们席总和老?师认识?”
还是何茉茉应话,“认识啊,之前城市画展时认识的,我们还和席总吃过饭。”
尤音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没多?问了,和秦隽几个到旁边整理空箱子。
秦隽问她:“你怎么会认识他们这种?资本?的人?”
尤音简单解释:“我之前在申城也在这种?画展帮过忙,那会认识的。”
“那怪不得了。”秦隽朝那群人看去?,压低声音说:“听?说张师兄和何师姐想进漫娱工作,现?在非常努力?,老?师也有意向?帮他们牵线,这次画展都是让他们直接跟漫娱方对接。”
漫娱不是小公司,秦隽说得不错,跟美术馆这种?比起来,他们是财大气粗的资本?,是毕业生们选择的热门公司。
人人都有一个画家的梦想,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画家,在此之前需要解决温饱,在漫娱实习和工作能够接触的行?业人才,能够积累的经验都是顶尖。
嵇新瑶说:“可是他们才研二,我之前也看过漫娱的招聘,不要实习生,而且我们这个专业招的人很少。”
秦隽:“谁知道,人家不是说了,和席总吃过饭,什么例不能破?”
尤音专心干活,俩人聊完,问她:“音音,你寒假怎么打算?”
“不知道呢。”课程11月底已经结束,他们的寒假实质上已经从现?在开始放,之后又是将近一个月,尤音还没做好打算。
秦隽:“我想着也去?找个兼职,徐游不是一直在教?小朋友画画,听?说工资还不错,到时候问问他。”
嵇新瑶:“顺便帮我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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