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宝粥粥
陈聿摇头,“小白眼狼啊。”
蛋糕还是他买的。
分明是谴责,他嗓音却透笑,听着有种莫名的宠溺味道。
那稍稍拖长的尾音落进耳朵里,安弥表情一怔,身体里有种过电般的细细酥麻感,这个人真的……连声音都有够撩拨人。
市区离机场至少要一个半小时路程,加上晚高峰堵车,没俩小时绝对到不了机场。
路上信号不好,打不了游戏,安弥只能闭上眼睡觉,车子走走停停,摇得人也犯困,安弥没用多久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她发现自己人在陈聿的怀里,看眼前环境,竟是已经到了机场。
陈聿垂眸时,恰好看到她睁开眼,于是,他开口跟她说:“看你睡得太香,就没叫醒你。”
安弥没跟他计较,只冷声道:“放我下去。”
陈聿配合地放她下去,本来他也正准备叫醒她,前面就要过安检了。
周家有自己的私人飞机,自然也有专用的登机口,不用候机,过了安检就能上飞机。
为了接送来宾,除了周家这辆私人飞机,陈家还动用了四架飞机,两架私人飞机,两架专包的公务机。
安弥和陈聿上的这辆是周家的,有专门为他们准备好的空中大床房,躺着舒舒服服睡一觉就能抵达地球的另一端。
抵达举办婚礼的小岛已经是个17个小时后,北京时间的下午一点,这边的早上6点,正好碰上日出的时间,不少人都去到了沙滩上看日出。
因为在飞机上已经睡了很久,安弥还挺精神充沛的,也去到了沙滩上。
陈聿当然是跟她一起。
来到沙滩上,两人望着日出的方向。
蔚蓝的海一直铺到远远的天际,一群海鸥飞过天与海相连的地方,橘色的太阳一点一点从海平线升起。
这一幕很美,日出总是美的。
不管多厌世的人,在日出时分,大概也会再爱一次这人间。
看着这日出,不自觉地,安弥唇畔流露出淡淡笑意。
陈聿侧眸看向她时,映入他眼眸的,就是这样安静笑着的她。
比日出更美的,是所爱之人的脸庞。
而安弥的美不仅仅因为她是被爱的那一方。
她本就美得足以让任何人沦陷,飞鸟似乎也会因她悬停。
连风与阳光,都格外眷顾她。
海风轻轻扬起她的发,阳光将她发丝染作半透明的金色,让她看起来像希腊故事里,脚踏桂叶,头戴金枝,美得万物失色的神明少女。
望过来一眼,陈聿的双眸便再也挪不开了。
彼时所有人都在看日出,只有他侧眸,看着身畔的人。
纵使万般美景,怎及她。
他的目光比日光还要炙热,安弥自然很快察觉,下意识地,她也转头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
大约是因为沐着穿过海面而来的阳光,他的双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迷人。
时间像忽的按下暂停键,潮声停歇,海风静止,一切被定格,只剩心脏跳动,并加速跳动。
当然,潮声未歇,海风未止,只是除了自己的心跳,安弥什么也听不到,不知过去多长时间,陈聿忽而笑的一声,成为了与他对视之后,她于外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接着,陈聿透着笑的沉沉嗓音被海风吹入耳中:
“忽然有种错觉,要在这儿结婚的,是你跟我。”
安弥缓缓眨了眨眼,呼吸着带着大海湿咸气息的空气,稍显迟疑地开口:“我是不婚主义。”
“那不巧,”陈聿在日光里仰起下颌,“我是必娶安弥主义。”
他语气胜券在握,笑得也张扬。
放以前,他说这种话,安弥会呛他,但现在,她只睨他一眼,然后转头走开。
陈聿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后跟上。
*
所有宾客在上午都抵达小岛,婚礼在下午举行,宾客还可以到酒店休息大半天,但作为伴郎伴娘就没什么休息时间了。
陈聿和安弥到酒店不久就被喊下去熟悉场地,走流程,然后化妆。
不比在婚纱店里那次随随便便化的妆,安弥这次的妆化了有两小时,妆容精致,头发编得端庄优雅。
男方那边当然就省时多了,陈迟俞和陈聿都在半小时内完成了所有妆造,这俩人根本用不着化妆,发型都只需要稍稍做修饰。
因为举行的是西式婚礼,男方只有在婚礼正式举行时才能看到新娘穿婚纱的样子,不能进女方化妆间,但伴郎可以,刚做完妆造,陈聿就打着帮陈迟俞先看看新娘子的幌子去了新娘和伴娘的化妆间。
说是看新娘子,他全程眼睛没从安弥身上挪开过,就坐后边儿凳子上把安弥看着,一个多小时下来像一点儿没觉得无聊。
临到必须得走了,他才扫了两眼这化妆间里的其他地方,目光在划过陈列在室内的另一件中式婚纱时,他不知看到什么,微挑了下眉。
婚礼举行之前还有一顿非正式的宴席,新郎得在场,伴郎作为帮衬自然也得在。
宴席散后,两人来到一处露台抽烟。
陈迟俞平常都抽的雪茄,但雪茄这玩意儿不方便随身携带,平常都是助理帮他带,要么就放办公室和房间里,这会儿自然抽的是陈聿的香烟。
陈聿叼着烟瞥向一旁的陈迟俞,脸上浮起谑色,“刚刚我在新娘那边的化妆间,看到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陈迟俞神情一顿,像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眼底划过两抹深谙的光。
陈聿看他表情,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卡一下,看到的是一个陈迟俞口嫌体直的证据,陈迟俞不是一般的爱老婆,下章副cp主cp的糖都非常多
陈聿:以后请叫我【陈·必娶安弥主义·聿】
第43章 失火
陈聿清楚陈迟俞知道他说的什么,但他还是要说出来:“婚服上那条双鱼纹玉坠压襟,我没看错的话,是咱家的传家宝吧?”
陈迟俞没说话,沉默地抽着烟,双眸垂敛。
“老爷子不可能主动把这传家宝拿出来给周望舒的婚服作配饰,”陈聿冲他吐了口烟,笑得玩味,“你去跟老爷子求的?”
陈迟俞依旧不吭声,眉往下压着。
明知故问, 有什么必要回答。
陈聿忽的笑出一声,“你不是说你恨她?”
他笑着往后仰,双眸微狭, 似乎对于陈迟俞接下来的回答很感兴趣。
陈迟俞过来很长时间才开口:“我是恨她。”
他嗓音低沉, 原本如山涧冷泉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但我也想给她一场最好的婚礼。”
陈聿本想继续打趣他,但不知蓦地想到什么,他眼神忽而沉下去。
他在想,如果安弥也触碰了他的底线,抛弃他, 他又会不会还对她那样好。
就算再爱一个人也该有原则,有底线,可是……
这世上又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他眼底重新透出散漫笑意, “所以, 就一个月筹备婚礼的时间, 你这个大忙人还为她亲自创作了首婚礼进行曲?”
陈迟俞一愣, “你怎么知道?”
陈聿不紧不慢地抽了口烟才回他,“上次去你家听到你在弹琴, 婶婶说你最近压力大经常泡在琴房弹琴解压,是刚刚我才想起来,早上去走流程听到的那首婚礼进行曲就是上次去你家听到你弹的那首。”
陈迟俞又不接话了。
“这场婚礼你应该还有别的心思吧,说说?”陈聿抖抖烟灰,补了句,“我学习学习。”
陈迟俞淡淡瞥他一眼,“你还用学?”
“活到老学到老。”陈聿笑道,“只是我没想到,有一天,会跟你这个大半辈子女人都不敢碰一下的人学怎么对老婆花心思。”
陈迟俞没什么表情,冷声道:“五十步笑一百步,你又好到哪儿去?”
陈聿满不在意,“找人打听过我了?那天在烧烤店吓着你了?”
“不然?”
“那你打听得还挺准,”陈聿在风里仰起头,撑着阳台看向远处的海,“外面把我传得比那天你以为的还要夸张得多。”
陈迟俞神色淡然道:“你是我弟,我能听外人两三句话就冤枉了你?”
“冤枉也没关系,谁冤枉我都没关系,除了安弥。”
陈迟俞对这俩的情情爱爱不感兴趣,伸手将烟头摁灭,“走了。”
婚礼在下午四点半正式开始,宾客齐聚教堂。
牧师入场,教堂里奏起新郎亲手为这场婚礼创作的婚礼进行曲。
安弥手捧鲜花,挽着作为伴郎的陈聿缓缓步入教堂。
大概是模样生得太好,两个人看起来真的十分不像伴娘伴郎,像极了一对新人。
有天真的孩童不知道流程,还问大人:“那是新娘子和新郎吗?”
大人笑笑,“是伴娘和伴郎,新郎是一个人出来,新娘挽着的是父亲的手。”
“伴娘和伴郎长得也这么好看吗?”
大人也感叹:“这伴娘伴郎长得是真有够养眼的,乍一看还真像新郎新娘。”
这样说的人不少,路过时,陈聿多多少少听到一些,于是,本就笑着的他,唇畔笑意变得更浓。
安弥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面对齐齐投来的目光,多少有一点局促,加上身旁挽着的人是陈聿,自己又穿的婚纱,伴着婚礼进行曲走在这教堂里,心情难免微妙。
那种仿佛要与身侧之人步入婚姻殿堂的错觉让她思绪有些恍惚,直到来到圣坛前,两人一左一右分开,这种错觉造成的恍惚感才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