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九凌
她听了后,也只是笑笑。
想着,什么管理公司啊,她成绩那么差,更何况闻时军那么重男轻女,即使她长大,变得很优秀,闻时军也绝对不会把家里的公司大权交给她。
思此,闻厘皱了下眉头。
怎么又想到那个男人了。
不能想了!
闻厘看着那课桌一会儿,抬步走过去,坐下。
她拿出纸笔,打算给他们写一封信。
不能当面道别,那就以信来诉说吧。
-
朱浅浅收到闻厘寄给她的信,是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第四天。
她打开那封信,是闻厘的笔迹。
信中她跟她道了别,让她不要担心,她已经跟姥姥出国生活了,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
信中,她希望朱浅浅不要找她,也不要伤心难过,有缘自会相见。
温允周和成子他们也陆陆续续收到了信。
全是道别信。
闻厘没有给傅彦礼寄信,只在给朱浅浅寄的信件中另外夹了一张纸条。
朱浅浅知道,是给傅彦礼的。
当天,朱浅浅给傅彦礼打了电话:“小叔,厘厘跟她姥姥出国了。她给你留了张纸条,你过来看看吧。”
傅彦礼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闻厘小区楼下守着。
守了两天两夜,还是不见那姑娘。
他拉了一个路过的邻居问,才知道闻厘已经搬家。
她的房子,早已人去楼空。
傅彦礼来不及挂电话,就飞奔了过去。
他心跳飞快,盯着那张纸条,慢慢地打开。
呼吸在那瞬间凝住。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傅彦礼,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你。】
第62章 出国
温允周和朱浅浅是在酒吧里找到的傅彦礼。
男人喝得酩酊大醉,脚边的空酒瓶七倒八歪,往常矜贵宛如高岭之花的人,此时却像是坠入凡间的贬神,沾满人间的烟火气。
“傅彦礼!”温允周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朱浅浅一脸担心:“小叔,你怎么喝那么多酒啊?”
傅彦礼酒品很好,即使喝醉了,也只是脸颊通红,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看见朱浅浅,弯唇笑了声,笑容苦涩凄凉:“浅浅,我大概是伤透了她。”
朱浅浅跟温允周对视了一眼,后者点点头。
其实她一直怀疑傅彦礼对闻厘是出于什么感情。
起初她觉得,傅彦礼对闻厘那么好,许是觉得闻厘是她的好朋友,所以多关注了些。
然而,在她意识到傅彦礼对闻厘越来越好,甚至超过对她这个侄女的好后,她开始怀疑,傅彦礼对闻厘,是不是有着不一样的情感。
直到闻厘给所有人都写了信,唯独没有给傅彦礼写,只是给他留了一张纸条,而那张纸条上只写了那么一段话后,她彻底明白。
闻厘喜欢她小叔,甚至还告了白,只是小叔拒绝了她。
朱浅浅心里很难受,一边是她最爱的闺蜜,一边是她最敬重的小叔。
似是心里的苦闷难以纾解,傅彦礼挣开温允周的手,抓起桌上的酒仰头就灌。
朱浅浅连忙抢下:“小叔,你别喝了!”
傅彦礼从不沾烟酒,她也从来没见过他喝成这样。
她印象里的傅彦礼,是天之骄子,是家族的骄傲,是名校的优秀教授,是很多学生眼中教资卓绝、讲课风趣幽默的老师,更是国家级化学药物研究院最优秀的副教授。
在她眼里,傅彦礼清绝矜贵,温文儒雅,宛如高崖边一株傲立于雪花中的红梅,从不言败,从不退缩,也从不颓靡落败。
然而现在,她却见到他不一样的一面。
堕落、颓靡、沮丧、落寞与悲伤。
男人坐在那里,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
一手随意搭在曲着的膝盖上,男人垂着脑袋,声音带着湿意,喃喃地说着:“我明明知道,她还小,不能让她陷入那样的流言蜚语,就像谢思颖一样,被他人的流言推进万丈深渊……”
“即使拒绝了她……”
“可、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去靠近她……”
“她那晚哭的那样厉害,大概是真伤透了心……”
“才给我留了那句话……”
【傅彦礼,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你。】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向他的心口。
明明没有血,他却被兵不刃血地伤到,整个心脏疼得都麻了,连呼吸都喘不过气来。
她离开得多么决绝,即使跟所有人都道了别,却没有透露出一丝丝她去了哪个国家的信息。
她大概是真不想见到他了。
甚至,她连一丝他找到她的可能性都不给。
-
那一晚,傅彦礼喃喃自语了很多很多话。
有清晰的,有含糊的。
甚至最后带了隐忍的哭腔,低沉、压抑。
温允周和朱浅浅叹了声,最后把他送回了家。
两人在他家照顾了一晚,直到快天亮才离开。
那晚,即使把肚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残留在身体里的酒精还是蹿上脑袋,使得他整个神经都是麻痹恍惚状态,但他还是睡不着。
他起床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那里有他珍藏的东西。
他打开,从里面拿出那张便签纸。
那是闻厘把它折成爱心,并在上面写了那句话的便签纸。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
上面的字迹颜色褪了些,但仍然赤红热烈——
【傅彦礼,十八岁之后,我可以喜欢你吗?】
清冷的台灯光洒落,男人半边脸陷入光中。
光折射进男人的眸眼中,光被揉成了细碎,最后只剩下破碎的光点。
男人静静地看着那张便签。
或许从现在开始,他们之间的岁月和地理鸿沟,已经在他拒绝她告白的那一刻开始,龟裂成渊。
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永远跨不过那万丈深渊,奔向她的面前。
大概是长时间不眨眼,眼眶酸了吧。
有晶莹的液体从眼眶中滴落,坠在桌面上。
他执起笔,最终在那句话下写了两个字——
【可以】
是他的错。
对不起。
第63章 重逢
四年后。
入秋后,宜凌市下了几天的连绵细雨。
沉云压境,气温骤降。冷风拂来,跟尖刀子般刺骨。
闻厘一身褐色大衣敞开,露出白色的打底高领毛衣,暗红的流苏围巾随风扬起。
她双手环胸,无聊地踮脚、放下,再踮脚再放下。
风裹着小雨,气温越来越低了。
国内天气骤变,早已习惯国外天气的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雨中,几名身穿职业制服的男女撑着伞下车,飞跑过来。
为首的那名女子跑到闻厘面前,把伞撑到她头顶,一直道歉:“厘总,真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闻厘放下手,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工牌上:“李思韫,大堂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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