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末秋
已近凌晨,基地里静悄悄的,却有不少屋子的灯还亮着,尤其是对面宿舍楼,几乎是灯火通明,来调试火箭的八院人就住在里面。
视线落在其中一间窗户上,脑子里又浮现出几个小时前,宁安然试探的话:“是因为陆沉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那双水盈盈的眼眸里盛着忐忑和犹疑。
她在害怕,怕他是因为另一名男性的追求激发了斗志,一时冲动才选择了和好。
周司远的心狠狠抽了一下,神色和语调却是不以为意,“你以为我怕陆沉把你追跑了?”
宁安然未答,只是抿着唇瓣,盯着他。
周司远在心底叹口气,故意轻嗤了一声,“呵,别说一个陆沉,十个也追不到你。”
他捏了捏她的脸,“你前男友可是校草,你能看上别人?”
宁安然显然被他狂妄又不要脸的态度气笑了,一把拍掉他的手,说:“怎么不能?再说了……”
她刻意顿了下,睨他一眼,接着道:“人家陆工年轻有为、心存高远、风姿卓越、长得也挺……啊!”
剩下的夸赞被一句惊呼替代。
“周司远……”她一边气呼呼地瞪着挠她痒的男人,一边手忙脚乱地搁开他使坏的手,喊道:“你别动手动脚……”
周司远哪里会听,继续挑她敏感的腰攻击,痒得她笑缩成一团,只得求饶,“痒、痒,周司远,我错了。”
可惜,他不买账,一手擒住她阻挡的双手,将她压在沙发上,要笑不笑地凝着她,“年轻有为?”
没等宁安然答,他又不紧不慢地问:“心存高远?”
“风姿卓越?”
每问一个,都不忘在她最敏感的右腰上揉捏一下。
宁安然痒得不行,偏偏被他压得不能动弹,只能又哭又笑地认怂,“不是……没有……”
奈何周司远记仇得很,轻飘飘地瞥她一眼,再问:“长得还挺……”
“不帅、不帅!”宁安然费点力挣脱他的钳住,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气喘吁吁地求饶,“周司远,你、你最帅。”
周司远倒没有再反扣回来,只是撑起一点身子,居高临下地俯瞰她,悠悠地问:“我最帅?”
“嗯嗯嗯。”宁安然点头如捣蒜,“你最帅!你天下第一帅!”
周司远勾了下唇,拖着点腔,“年轻有为……”
“就是你啊!”宁安然抢过话,“你何止年轻有为,你可是航天双子星……”
“双子星?”周司远眯起眼。
“不不不。”宁安然立马改口,“天降紫微星,北斗星、仙王、武仙、牧夫……”
竟是将他过去教过的星座一股脑抛了出来。
周司远成功被取悦,嗤了声,“还行,没还给老师。”
“那是因为周老师教得好。”宁安然顺溜拍马屁。
周司远睇她一眼,终于松开了对她的压制,翻身和她并排在沙发上,不大的沙发立刻变得憋仄。
两人却都不嫌挤,就这样头挨着头,安静地躺着。
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
就在宁安然迷迷糊糊感觉要睡着时,身旁的周司远忽地开了口。
“宁安然。”
“嗯?”她下意识侧头。
周司远亦偏过头来,凝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磁缓,“记住了,过去、现在,我想和你在一起只会因为我爱你。”
坚定、有力的三个字,让宁安然的眼眶又红了。她翻身紧紧搂住他,头埋在他颈窝里,哽咽着说,“周司远,谢谢你原谅我。”
其实,不是没想过再赌气和别扭一段时间的,可是……
周司远仰头望着悬在天上的月亮,眼前又浮现漫天繁星下,少女眼眸里坠着的那颗最亮的星星。
“周司远,那是北斗七星吗?”
“周司远,大熊星座看起来也不像熊啊?”
“周司远,我知道为什么北冥座是酒神送给阿里阿德涅的皇冠了,你看它中间的贯索四好亮啊,不就像皇冠最中间的大宝石。”
……
女孩清脆的声音犹在耳畔,女孩的一颦一笑,从14岁那年起就铭刻于心。
还有什么,又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
更何况……他偏头看了眼隔壁静黑的阳台,眸色竟比夜色还要沉。
怎么真舍得让她难过呢?就像当年,哪怕知道她言不由衷,终究还是被她的痛意和眼泪击溃,同意了分手。
夜色愈浓,寒露沾湿了手臂。
周司远直起身,几不可见地弯了点唇。
他曾告诉她,“你只用往前一步,剩下的都交给我。”
14岁的夏天,他这样做了;
16岁的夏天,他也这样做了;
而29岁的夏天,他亦会大步朝她走去……
**
回到房间,周司远拿起书桌上的手机,看见里面有一条新信息:【洗好了,我先睡了】
发送时间是5分钟前。
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拿起压在书本下的一张演唱会门票,拍了张照片,发给她。
【宁安然,我们一起去看演唱会吧】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等久了,谢谢大家。不想解释过多,继续往下看吧。
ps本章开始,48小时内评论都会掉落红包。
第37章 我们是男女朋友
潮热的水汽填满了整个浴室, 镜子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宁安然裹着一条浴巾,站在镜子前,望着里面隐隐绰绰的身影。
迷蒙蒙的, 看不清,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其实, 只要一抬手, 轻轻一抹,就能留下一片清晰的痕迹,但她迟迟不肯动作,就像她凭着多年记者生涯的敏锐猜到周司远选在今晚必然事出有因, 可她没有勇气刨根问底。
至少, 结局是好的,不是吗?又何必在意其他。至于……宁安然看向蒙在镜面的水雾,待门窗打开,总会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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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卧室, 宁安然换上睡衣,先去外面倒了一杯水, 再从行李箱子里摸出一个药盒。
铝制薄膜里只剩下最后一粒,她把水和药一并放在床头,再拿起手机, 给周司远发了条信息:【洗好了, 我先睡】
聊天框没有回应, 他应该睡着了。宁安然想到了很久未曾登录的围脖小号, 登了上去。
主页第一条微博印入眼帘——【我知道这是一场冒险, 但为了他, 我愿意倾其所有, 孤注一掷】
阅读数依然是惨兮兮的一百以内。
宁安然浑不在意, 点了转发,写下:【谢谢】
发完,准备退出账号时,忽然心血来潮打开了关注列表。
往下一拉,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爱因斯坦头像,围脖名居然还是"熵增"。她点进去,发现他的主页似乎被设置了仅半年可见,唯一一条是半年前转发的一则兴平社简讯——科桑登录湛江,深圳香港地区迎来强雷暴雨。
宁安然怔了下,越发觉得这人是社里的同事。
退出围脖,宁安然放下手机,准备吃药,周司远却回了微信。
点开一看,是一张演唱会门票。
青州奥体中心,VIP1区,2排1座……
宁安然看着票面上熟悉的字眼,嘴角一点点扬起来……这人,还真是死鸭子嘴硬。那晚言之凿凿说这票是朋友送的,还作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让她以后他真就做个顺水人情,随手一给。
现在看来,肯定是他专程托人帮忙找的,而且,一早就想好了要和她一起去看。
也就是说,至少在美国回来前,他应该就想过要与她和好了吧?
这么看,还真和陆沉没什么关系。
思及此,宁安然笑容又往上扬了些。
她看着手中的药,思忖了片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放了回去。
然而,半小时后,她还是了无睡意。
在第N次翻身后,她只得认命爬起来,却倔强地不肯吃药,而是摸过手机,胡乱地刷起了朋友圈,酝酿睡意,翻着翻着就翻到了周司远那条晒演唱会票的消息,依旧是无人点赞和评论。
尽管当时就猜到他设置为仅她可见,但今天再看,寓意又变得格外不同。
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她摁住图片,选择保存,又把他晚上发来的另一张票一并发在了朋友圈,附言:【很幸运,还能和你一起看演唱会】
写完,左看右看都觉得矫情,便一一删掉,最后只落了三个字:【很开心】
编辑完,她也学周司远设置了分享权限。
一通操作后,满涨的情绪总算有了宣泄的窗口,她这才地放下手机,睡觉。
————
翌日,她在清脆的鸟叫铃声中醒来。
昨晚虽然睡得晚,但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很好。
她在床上伸了个满足的懒腰,摸过手机,关掉闹铃,却发现微信图标上豁然多出来几十条消息。
她讶异的点开,发现微信列表上,一水儿的头像都挂上了鲜红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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