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划过玫瑰腰 第114章

作者:六棋 标签: 豪门世家 HE 现代言情

  药膏放在床头柜上,因为季骁虞没去医院,于是在药店里请人根据烧伤经验随意开了点药,现在宋舞觉得有必要让季骁虞再去一次。

  然而季骁虞不答应,他说天都黑了,累了要休息,实际上一边有意无意留意着宋舞的动静,怕她赶他走。

  宋舞无奈,知道自己再一次心软了,“我不能保证擦了这些药伤口就能好全,专业的还得专业的来,你自己想好了,万一留下疤痕……”

  疤痕?跟这两年不能见面的时光相比,这点伤痛算什么。

  然而面上季骁虞稍显沉默,装作轻松的样子,“没事,就当盖的勋章而已。”

  宋舞果然没再提要医生来给他治的话了,想到季骁虞冒着危险把邻居家小孩从火场带出来,对方朝他鞠躬道谢的一幕,最后一丝被他纠缠怎么都摆脱不了的恼羞成怒终于消失殆尽。

  还算他是个人物,有些良心。

  “你上来点。”

  “什么。”

  季骁虞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瞬间,宋舞对他抗拒的态度似乎消退了许多,连语气都软化不少,“你这样我不好上药,你坐床上吧。”

  季骁虞皱眉,他没问宋舞怎么变化这么快,只是生怕她的转变是昙花一现,疑惑是疑惑,动作上却半分不含糊。

  宋舞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床垫的下陷,别看季骁虞比两年前清瘦许多,但他还是个精力充沛,身体健康的成年男人,体重接近宋舞的两倍,看似薄薄的一层肌肉,实际上皮下的骨骼能将一百公斤的铁举得毫无压力。

  他肯定在监狱里有锻炼,不然生体机能给人的感觉怎么会维持得那么好,即使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人从形象气势上出于畏惧,想要对他敬而远之。

  宋舞耐心地拆着药膏,根本看不出她思绪已经乱飞到别处。

  季骁虞侧着身等她,实话说他到现在的心情还是激动的。

  在火场时想到宋舞有可能在里面有危险一颗心就怦怦的,像要当场破开胸膛般冲出来,一直持续到现在。

  中途被酒店的保安驱赶时,他已经想好了,两年算什么呢,他能宋舞耗一辈子。

  赶就赶吧,身上没钱了,他得找个暂时休息的地方在酒店外边守着宋舞,让他彻底离开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种鸟气,对在监狱里待过的季骁虞已经不算什么了,为了让他认个错,季家有意没有找人打点把他放出来。说的是法治社会,要遵从法律法规,他既然做了不好的事,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坐牢而已,又不是死了。

  可想而知没有人照顾,在鱼龙混杂的环境下季骁虞会遇到怎样糟糕不公的事,当然他本身也不是好欺负的角色,气没受多少,遇到的刁难跟麻烦倒是挺多的,人人都以为他是那种只吃大米饭白长个的富家子弟,等踢到铁板才知道这哪是受气包,这是送进来改造的社会危险分子。

  时间打磨了他,让他在面对众人歧视性的目光时,心绪平稳坚如磐石,他最后看一眼宋舞就要走了的,没想到在那种关头下还是出现了转机。

  就如急救车上不停转动发光的信号灯,在听见宋舞说,他跟她是一起的,季骁虞的心跳也跟被唤起一样,死而复生。

  他甚至想这是不是代表宋舞向他传递的和好的信号,他不能平静也不能无动于衷地默许他们将来没有结果这种概率的发生。

  开房的时候,即便宋舞报的是两人两间房,季骁虞都没有意见,他可以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得寸进尺。

  比如这年代久远的酒店已经老化了,工作人员没有经常清理水管里面被过滤的泥沙导致出不来水,他理所当然地敲开了宋舞的房门,得到了能借地方洗澡的机会。

  她不信任的眼神仿佛将他内心隐藏的打算都看穿了,然而她并没有拒绝还是把他放了进来,季骁虞整个人都飘忽忽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再过分一点。

  他看向站在他身前,用棉签蘸着挤出来的药膏的宋舞,“我今晚能在这睡吗。”

  宋舞不用想就知道他在搞什么小九九,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没有多想地拒绝道:“不行。”

  宋舞为季骁虞上着药,棉签上的药膏呈透明状,她动作流畅力气却轻轻地擦拭他的伤口,像羽毛在人的心口挠了一个又一个痒,这简直是折磨而不是享受。

  已经很久没有发泄过的季骁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朝他的老二身上冲,流淌的速度如同云霄上的山车,带上如炽风的遐思汇集于此。

  “为什么。”他问得很轻,希望宋舞没发现浴巾下面空档的变化。

  但显然,靠得这么近他的疑惑宋舞还是听到了耳朵里,她想说季骁虞是不是明知故问,他的房间只是水管坏了不是床坏了,干吗要一直赖在她这里?

  “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宋舞轻描淡写地将他的话题驳回。

  她给季骁虞的肩膀涂好了药,即将转移到他腰腹的位置,却发现季骁虞坐姿有些许奇怪,像在夹着腿,躲避她的碰触。

  难道是她刚才上药的时候不小心弄疼他了?有些破皮烂掉的地方需要把没用的死皮清理干净,还有血泡也要轻轻挑破,诚然这些伤口看上去狰狞可怖,可以想象到当时在火场里情况有多么的危险,但是再疼也得把药抹上。

  “别动了。”宋舞没忍住轻轻打了一下季骁虞放在膝盖上的手,那力气简直微不足道,只有恐吓警告的意味。

  但季骁虞就是浑身一震,反应奇怪的叫宋舞纳闷,不明所以。

  直到她视线往下走,那绷紧的腹肌,和抓住浴巾青筋都暴起的手背,多了股欲盖弥彰的味道,气氛霎时变得暧昧微妙,在察觉到宋舞发现他的不对劲后,季骁虞不像以前那样没皮没脸地暴露出来。

  他矜持得宛如一个被发现秘密的绅士,隐忍地皱眉,高挺的鼻梁微微冒汗,细长浓密的睫毛半遮半掩地挡住乌黑的眼珠,视线很纠结,嘴唇紧抿,像是懊恼自己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又像是担心会被宋舞怪罪讨厌。

  在艰难地度过这无声无息的三十秒,还是一分钟?宋舞不开腔,季骁虞已经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了,他不想把刚与宋舞缓和的气氛搞砸,于是主动地往后坐了坐,这样能离宋舞远一点。

  当然他把手从浴巾上撤了回来,跟握手一样,交叉着放在腿间,挡住那气势汹汹叫人尴尬又危险的地方,“别看了。”

  季骁虞烦躁地补充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冲动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反应,说他们有时满脑子那点事是根本没错的,但也要分场合分时刻,别像个管不住自己的野生动物到处雄赳赳气昂昂就行。

  他打破了这份沉默,宋舞刚才接受到的尴尬自然而然就消散了许多,她是没办法为季骁虞起反应的事找借口的,当然对方这次的行为没有让她产生不适也没让她失望。

  在季骁虞终于像个人的当下,宋舞把他手拨开,她看起来就像没感觉一样,不,或许是有的,至少季骁虞发现她耳根红了,视线不跟他对望,比他刚才收敛的还要低,只盯着手上的棉签道:“你挡住我还怎么擦伤口啊。”

  宋舞或许觉得自己声音很响亮,但实际上听在任何人的耳朵里,都会知道她在虚张声势,因为那声「啊」实在是,太娇了……更何况现在这个房间的旁观者只有一个人。

  像忽然被拉动的琴弦,刺激着极力压抑自己的男人,季骁虞内心问自己是想当个讨人喜欢的君子还是当个遭人排斥厌弃的禽兽,如果两者都不想那他的老二兄弟最好安分一点,不然他一点便宜都别想得到。

  因为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最想做的还是那种虚伪贪婪霸占别人所有一切的恶劣家伙,喜欢宋舞是他在少年时代就有的感情,突然闯入的少女在他梦中种下一颗种子就跑了。

  而差点终其一生都等不到它发芽开花……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不急,不可以急。

  宋舞看见季骁虞在被他拨开手后,两只手就撑着床沿,腰身不由自主地往前伸了点,他们都在这种古怪暧昧的气氛中故作随意,又或者彼此试探。

  直到宋舞颤抖着从伤口收回棉签,准备在换一根新的时候,她听见努力控制自己渐粗的呼吸的季骁虞,低沉地小心而谨慎地问她,“我乖吗……可以向你讨一个吻吗。”

  真的他大概是太渴了,如果宋舞不答应,季骁虞甚至会觉得自己如同在沙漠徒步走失的旅人,因过度渴望而死去。

  当然他还是奢望对方给予他一些怜悯,这当然无异于是神的赏赐。

  宋舞发觉自己动了,等她定睛一看才回神过来,原来是季骁虞拉住她的手在让她朝他靠近,他身上跟火炉似的还没拥抱就已经感觉到不断朝外扩散的阳气。

  宋舞被这种目光如炬勾缠的视线定得动不了,心跳也不正常了,她嗫嚅着,大概是清醒过来想要拒绝,但是一样温热的东西贴上来。

  宋舞再张嘴,就觉得自己要被这样东西狠狠吞没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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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我还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呢。◎

  季骁虞以前从不屑捡别人的漏, 但在那天———

  席岳的办公室,因为莫名的倦怠而累倒的宋舞蜷缩在沙发上。

  他保持着拉开办公室门的姿势,又另外对匆匆朝这个方向跑过来的席岳的秘书举起手, 像在空中隔开了一道透明的墙,阻止了那个新来秘书的再靠近。

  而在男人低声说了句什么后, 比对方早历练好几年的何同便满脸微笑地缠上来, 与新秘书勾肩搭背地交谈,然后默默将他与季骁虞这边拉开距离。

  也就是这个时间,新秘书再分神关注时,办公室的门刚刚合上, 对方已经不见了。

  季骁虞认为自己现在走进来的这一举动,完全是鬼使神差,他是来找席岳谈事的, 两人手上有些资源可以互利互换。

  电话里提前说好了,但就在几分钟前席岳被请去参加了一个比较重要的临时会议,于是只能他再多等一会。

  这里季骁虞熟,哪怕没有人招待, 季骁虞都能熟门熟路自己打发时间,但谁能想到兄弟办公室里还藏了女人。

  距离上回在会所看见宋舞,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 季骁虞对那天发生的一切记忆还很深。

  他站在沙发旁, 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很难说清当时是用什么心理跟眼神打量熟睡中的宋舞的。

  白天的光线比夜晚的好太多了, 都能看清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 铺散在女人周围会发光的微尘。

  宋舞是蜷缩着睡的, 双手抱在胸前, 上半身还搭着席岳的外套。

  秀眉紧蹙, 像是睡眠中有东西打扰,令她不安。

  席岳把她带出来,第一次季骁虞记起她,想原来长大的她是这副模样。

  第二次就是现在。

  脸蛋跟白玉盘似的,没有一点瑕疵,不管眉色还是发色都是最具中国人传统的漆黑色。淑丽但温柔的眉眼紧闭着,小巧挺秀的鼻头微圆。

  嘴唇像涂了花的汁水那样嫣红滋润。

  季骁虞当时已经弯腰俯身了,从旁人角度来看他或许是无意识的,只是纯粹受到了一种吸引一种召唤。

  当他的头发碰到沙发的皮的那一刻,他自己就制止住了,然后像慢慢回神般愣怔,眼神清明若有所思。

  反正席岳不在,为什么不能亲呢。

  人性的私欲是可耻的,哪怕季骁虞深知宋舞是席岳的女人,他依旧没有半点绿了兄弟的负罪感,因为这时像他们这种败类,早已是个人利益至上。

  我还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呢。姓季的这么想。

  已经很有损失了。一个吻而已,轻如鸿毛,没损害席岳半分。

  他不带一丝愧疚感地贴近沙发上毫无防备的宋舞,像出门打猎蓄势待发的大型犬,在捕获到猎物时在对方身上嗅了嗅。

  跟叼东西似的,轻碰两下宋舞的下巴。

  然后转移到嘴角,目光扫过她露在裙外细腻到发白的小腿,腰侧,胸脯,以一个成熟男人的视线来回欣赏。

  他先是很轻地啄了下那张小嘴。

  贴上去后发现宋舞没醒,得意之极地再慢慢含吻磨蹭,直到导致呼吸不够畅快的宋舞在睡梦中将唇微张。

  紧接着季骁虞的舌头滑溜得像条蛇充满心机地钻了进去。

  那时候的午后空气本来就闷热干燥,哪怕席岳办公室里的加湿器开着也没起什么作用,倒是因为空调温度低,感觉到凉意的宋舞误以为和她接吻的人是席岳,抬手回抱了过去。

  而且她还没醒,只是习惯性的动作。

  季骁虞意外之余欣然接受了这样的拥抱,备受鼓励般地用上勾缠的技巧。

  宋舞很是配合的哼哼出来。

  那天季骁虞早已做好了被她发现的准备,然而宋舞并没有醒来,而他只是偷了这么一小阵的香,西装里面的衬衣就有种被汗浸透的感觉。

  他屈膝抵着沙发边沿,手撑在宋舞上方留意着没压到她的发丝,办公室外有人敲了敲门,“老板,席总出来了。”

  席岳开完会了,他听说了带宋舞去见自己圈子里的人的那天发生的事,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每天都会把她带到公司里来,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他全然不知道,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一走进去,季骁虞的秘书主动同他问好,而他本人咬着一根香烟,看上去一脸不爽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大腿到膝盖之间的位置盖了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