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宴虞
“我今晚就想花钱, 花自己的钱,你就别破费了。”
她让周最陪她出来只是个消遣, 又不是叫他做提款机。
最多辛苦他一下, 让他帮忙提袋子罢了。
到后来周最两只手都满当当,姜弥还在人家店里流连。
虽说这会儿还是冬天,不少店铺已经上了春装,姜弥挑了好几身衣服,再找适合衣服的配饰, 鞋子也要来几双, 最好再添两个包包。
知道周最已经拿不下了, 姜弥就叫店员帮忙送到家里。
两个小时过去,姜弥消费了十几万。
周最在一旁有了个荒诞的念头,幸好他每年赚的够多, 要不然真的养不起姜弥。
虽然现在没养, 以后谁又知道怎么样。
他做好了给姜弥花钱的准备, 并且打算工作再努力一点。
他适时给了姜弥一个提醒:“有必要告诉你一声,你的衣柜已经满了。”
“是吗?”姜弥问了句,“那我回家清一下,把暂时不穿的衣服放到我那公寓去。”
“那工程量还是比较大的。”
周最这么说的原因在于,姜弥是绝对不可能自己把东西收拾好的,最后这项任务一定会落在他头上,他早已习惯。
他们出来之前,姜弥跟朋友打了招呼,要走的时候叫她一声,电话打来时,已经快要十点半。
姜弥跟周最说道:“那就辛苦你帮我把东西都带回去了。”
“还有,”姜弥从不知道哪个袋子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来,递到周最面前去。
“什么?”
姜弥笑了笑,朝他眨了下眼,“礼物,是一条领带。”
周最微愕,他全程陪着姜弥,她进的可都是女装店。
看出他的不解,姜弥叹道:“这是在你低头玩手机的某个十分钟里,我去隔壁店里挑的啊。”
陪女人逛街这事,绝大多数男人都是一样的,起初还能有两分认真,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们的精力都被消耗完毕,然后开始躲懒,女人试衣服,他们坐在一旁玩手机,要么就出神,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周最并不是什么例外。
他轻轻挑了下眉,勾起唇角接过礼物,道:“这是我第二次收你的东西了,看来,我也该投其所好一下,选个合适的时候回礼。”
“那你最好认真点挑,我不喜欢的礼物我是不会收的。”
姜弥还急着去找朋友,道:“我走啦,周律师,我们明年见。”
过了今晚,明天就是新的一年。
周最停在原地,看姜弥蹦蹦跳跳的离开。
她在私下总有一种不太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她经历的糟心事也不少了,但那些东西好像很难影响到她的性格。
她即将迎来二十九岁,在大多数人认为应该成熟稳重,摆脱一切幼稚行为的时候,她还是可以一边哼歌一边跳着往下走,喝杯奶茶,吃着零食看电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像什么都禁锢不住姜弥。
周最直到她背影消失以后,才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一堆购物袋。
“这么多。”他自言自语了句,然后给了姜弥个评价。
她还怪可爱的。
他就只是想一想。
姜弥晚上住在朋友家,没打算好好睡觉。
朋友是个胡天海地的性子,年轻身体好,熬夜通宵无所畏惧,难得跟姜弥过夜,拉着她一起打游戏,顺道又开了几瓶酒在家里喝起来。
姜弥瞧一眼,忍不住说:“您是真能喝啊。”
酒吧来一场,回家还不消停。
朋友大名叶念一,她不喜欢这名儿,让朋友都管她叫叶子。叶子小姐这些年对各种酒有些迷恋,家里的藏品不少,自己还弄了个酒庄,看样子她还没喝够。
关系近一点,姜弥也会劝她不要当酒鬼,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叶子不怎么听劝,依旧这样,好在每年体检都没什么大的健康问题。
叶子穿着背心短裤,露出左肩的一大片刺青,家里面空调开得很足,她并不觉得冷。
她靠在姜弥身上,无所谓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喝不死人。”
“呸呸呸,这要跨年了啊,说点吉利的。”
“行,听我们弥弥的~”她挺爱撒娇。
两人一起打游戏,姜弥盘腿坐,叶子东倒西歪,把姜弥肩都靠疼了。
叶子输了游戏,玩的兴趣下去,又开始盘问姜弥。
“今晚跟你老公去逛街了?”
“嗯,你不是知道吗?”
姜弥结婚的事没大肆宣扬过,但关系好的人,一问也就出来了。
叶子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她说:“结婚的感觉,怎么样?”
“还行,”姜弥低头看她,补了句:“要不你也试试?”
“别,我不会结婚的。”叶子才是真正的抵触婚姻,抵触男人。
“你们家那位我倒是听说过,貌似性格一般,你不会觉得他很无聊吗?”
叶子和姜弥多年朋友,和她的娘家人没什么区别,比起家世学历之类的东西,她更在乎两人是否合得来的问题。
姜弥替周最解释了下:“没有,他性格其实蛮好的,不熟的时候你指望人能有多热情,相处时间久了,就觉得他挺有意思的。”
“再说了,我和他本来就认识,觉得他不好我就不会跟他结婚了。”
叶子听她说完这一串,总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苗头。
“你这是开始护着自家人了啊。”
她笑了笑,直起身子,凝视姜弥许久,问道:“那陈执呢?”
忽然提起这个人,姜弥觉得有些奇怪,她喝了口水,问:“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喜欢他吗?”
姜弥差点被呛住,她不解道:“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叶子托着腮,说:“那你还说他是你最重要的人之一。”
姜弥和陈执相识多年,叶子和他也是见过面的,这些年来陈执是姜弥身边唯一的男性朋友,她还以为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的。
“朋友当然重要。”
好吧。
叶子眼珠子转了转,紧紧抱住姜弥手臂,“那你说,我和陈执,谁更重要。”
“都重要。”
“你要这样说的话,我就不爱你了。”
“你重要。”姜弥变卦很迅速。
“这还差不多。”
她们俩打游戏打了半夜,说悄悄话说了半夜,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收拾收拾出去泡温泉,泡完以后姜弥才感觉自己状态好了那么一点点。
连着通宵两天,她的黑眼圈连遮瑕都不管用。
姜弥整个人身体都是软的,走在路上都恨不得把眼睛闭上。
这个跨年夜过得实在太颓废。
她去她父母家的时候,周最都已经在那儿了。
姜弥懒洋洋跟他打招呼:“早啊。”
周最怪异的看她一眼,说:“姜弥,现在是晚上六点。”
“是吗?对不起,晚上好。”
“……”
周最没闻见她身上的酒味儿,但他就觉得,她昨晚,不对,是今天凌晨又喝了不少。
她打了招呼就歪在沙发上,揉着眼睛怎么看都觉得一副纵欲过度、空虚亏损的样子。
周最突然后悔放她出去玩儿了。
“你现在还好吗?”
“不太好。”她感觉她好像在猝死的边缘。
周最提醒说:“姜弥,不要熬夜,不要通宵,知道吗?”
“嗯嗯我记住了。”
不耽误下次再犯。
周最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
宋瑗正在厨房做饭,姜格致还在房间写报告,客厅就他们两个人。
周最叫姜弥起来喝水,她哼哼唧唧的,半天伸出左手来,含糊道:“你拉我起来。”
果然是神志不清。
周最撇了下嘴角,顺她意拉了她一把。
姜弥的手很软,因为纤瘦,骨节很明显。
她指节侧边的茧很厚,从高中就那样了,周最听她和自己前桌女生说过。
“我这是写字写太多了,毕业了就好了。”
结果现在依然很明显。
他把她拉起来,杯子送到她嘴边,她才勉强喝两口清醒一点。
她现在的样子就像即将要进入冬眠状态,但凡有块地儿,马上就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