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宴虞
他慢慢靠近姜弥,在距离她很近的位置,缓缓道:“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的时间要早,怎么样,可以不生气了吗?”
姜弥头一次觉得,周最还有这蛊惑人心的本事,她问:“所以你在哄我吗?”
“算是。”
“那就原谅你吧。”姜弥想,自己可真好说话。
“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猜得到。”
姜弥抬了下下巴,揉揉脖子,气定神闲,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样子。
“陈执。”
“……”
接下来,就是姜弥对周最的单方面屠杀。
“怎么,你还吃他的醋?”
“也对,我跟陈执关系那么好,你误会也是应该的。”
“那过年的时候,陈执来我们家拜年,你表现得也挺好啊。”
“怎么不说话了,这都不是你,对吧。”
今个是个挺好的日子,互诉衷肠,把该表达的感情该说的话都说开了,正式挑明关系,这才是原本计划的方向,但是,两个人好像一起偏航了。
姜弥把周最气得要死,又费了老大劲去哄,又是塞糖又是嘴里抹了蜜,可算见着人开心点了,姜弥才喘口气。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她叹息了声,见周最看过来,又立马改口:“以后每天都会过得特别好,是吧。”
周最抿化嘴里的话梅糖,问姜弥:“明天想吃什么?”
“糖醋排骨。”
“嗯。”
“粉蒸肉。”
“嗯。”
“水煮牛肉。”
“嗯。”
“红烧鸡块。”
“嗯。”
“……”
听着听着,周最感觉到不对劲了,“怎么都是荤的啊?”
姜弥立马道:“你不会连肉都不让我吃吧?”
周最干巴巴开口:“没有,都行。”
“幸好我们周律师很能赚钱,要不然可能真的养不起我。”
周最忽然笑了,“你放心,一顿五六个荤菜,我还是养得起的,只要你不怕长胖。”
“那我胖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是吗?”
“……没有的事。”
“嗯。“
两人走出小西街,到路口附近,姜弥低头看手机上的消息,周最撑着伞,正在找自己的车。
雨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淅淅沥沥的,路面完全被浸湿。
周最不经意抬眸,看见不远处店铺里坐着的人,眼睛微微眯着。
姜弥发现他步伐变慢,抬头问:“怎么了?”
“看那边。”
姜弥顺着他视线往远处看。
灯光明亮的餐厅里,落地窗没能挡住人的身影。
靠窗坐着的一对男女,恰好是他们的熟人。
两人面对面坐着,在这样的日子里,很难不让人多想。
周最视线挪开,望向姜弥,道:“我听说,陈执最近在相亲。”
“嗯,我的梁助理也在相亲。”
“没记错的话,我之前有听到消息,达明的老总,有意让财务总监陈执当自己的女婿。”
“嗯,梁助理也说了,她爸一直在催结婚。”
周最压了压嘴角,声音愈渐缓和,“那你知不知道,达明的老总姓梁。”
姜弥叹息,“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吗?”
两人一同沉默良久,他们四个人之间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周最想了很久,说出一句算是夸赞的话来。
“你们展思,还真是卧虎藏龙。”
姜弥笑不出来,她一直都知道,梁舒家境很好,但她没主动提起过,姜弥怎么能猜到,她是达明的千金啊。
顶级富豪之女勇闯建筑圈,甘当小助理任劳任怨,姜弥挺庆幸,自己跟梁舒关系一直都挺好的。
她自嘲般跟周最说道:“你看,人缘好人际关系广这事,我是真的有躺赢的天赋。”
“嗯,我也这么觉得了。”
在回家的路上,姜弥还在为这件事感到震惊。
难以想象,她的好朋友和她的助理,有一天会成一对,这说法貌似不太准确,目前她还不知道两人处在什么阶段。
周最安慰她道:“这其实很正常,你不用想太多。”
姜弥声音有些闷,“你不知道,陈执的情况比较复杂,这事,有点不太好解决。”
周最不清楚,姜弥却是知道陈执和梁舒各自是个什么情况。
陈执的家庭是他心上的一道疤,也是他成家最大的阻碍,梁舒是个好姑娘,但是这种事,她的想法至关重要,姜弥站在哪一边都觉得为难。
她纠结了许久,周最在一旁看着,说道:“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们做为外人,其实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以后不管怎么样,路都是靠他们自己去走的。”
他开导了几句,姜弥也是懂道理的,再怎么样,那是人家的事,她插手不了。
姜弥放宽心,跟周最回家之后,已经太累了,她准备洗漱睡觉。
这会儿十一点多,家里面到处静悄悄,往窗外看,小区也没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周最把花放进花瓶里养着,把晚上姜弥买的一些熟食都塞进冰箱里后,周最去阳台收了衣服。
其中一大半衣服都是姜弥的,她衣服太多,洗得也勤,衣服干了之后,周最要收的时候,先去她房间里看一眼有没有位置放,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的,这时候他就把衣服放到自己的房间去。
没错,他的衣柜已经被姜弥侵占了。
周最想,再过几年,房子可以重新装修一下,那时候一定要把姜弥的衣柜做大一点,或者干脆把客卧空出来,专门给她做衣帽间。
有姜弥在的日子,他都变得格外忙碌。
今天照常,周最先是把洗衣机的礼服拿出来晾,干衣服收起来,他往姜弥房间里去。
因为房间里还有水声,周最以为姜弥在洗澡,没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入眼是一片白皙纤瘦的背,周最只看了一眼,那片白,像是最精美的瓷器。
意识到姜弥还在换衣服后,周最立马退出去。
他耳根子红了一片,嗓音也变得不正常,“对不起,我以为你在卫生间。”
后面没什么动静,等到他感觉门又开了,抬头去望,看见的就是姜弥带着坏笑的脸。
“想看你就直说嘛,我又不是不同意。”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还想跟周最抬杠。
两人的相处模式像是回到过年前那阵,周最调侃姜弥一次,今天姜弥扳回一城。
周最又气着了,把怀里的衣服往姜弥那一塞,道:“我来给你拿衣服,但愿你的衣柜还放得下。”
“放不下,”姜弥一点没迟疑,直接开了口。
“你拿去你房间放着。”
“姜弥,你知道我那有几件你的衣服吗?”
“不知道。”
“你正经一点。”
姜弥此刻倚在门边,身上就随便套了件家居服,头发半扎不扎的,总没有太端庄。
这话她就不爱听,她回了句:“要正经,那你晚上挤兑我就正经了?”
周最和她没法讲,那她后来说陈执,不是扳平吗。
不管怎么算,他们目前都是平的,谁也不欠谁。
“衣服不要我丢了。”
“你敢。”姜弥直愣愣看着他,周最和她僵持一分钟,最终退让。
“我去睡了。”
认命般回了房间,周最打开衣柜,里面完全两种形态。
属于他的那一边,黑白灰冷冷清清,属于姜弥的那一边,花花绿绿什么颜色都找得到。
把姜弥的衣服该挂的挂,该叠的叠好以后,周最去洗了个澡。
越洗越不对劲。
这口气咽不下去。
将近十二点,姜弥躺在床上,正准备睡觉时,听见房门被敲响。
她光着脚下床,走到门边,开门见周最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