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结束这个断断续续,漫长?的吻。
应碎环着陆京尧的腰,她只觉得自己吻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身上的知觉都被麻木,更是忘了刚刚脚上的疼痛。两个人就这么抱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陆京尧,”应碎嗫嚅开口。
她叫了他一声。陆京尧在?等她接下来的话,但是一直都没有等到。
“怎么了?”陆京尧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啄了一下她的耳朵。
“我?很喜欢你。”
“有多喜欢?”
“不知道。”
大概就是,没有陆京尧,应碎活着只是躯体活着,而有了陆京尧,应碎才觉得自己灵魂回到了躯体之内,心脏的跳动不再只是为了维持生命的运转,而是因爱情?而怦然。
但她觉得说出来太矫情?了。
“那看来也没多喜欢?”陆京尧在?她的脖颈处惩罚一样地轻咬了她一下,不舍得留下痕迹。
“不信算了。”应碎躲他。
陆京尧的大掌在?应碎的后?腰处揉捏,“你的嘴可真是难撬。”
“难撬吗?”应碎抬起眼,和他对视,眸光灵动, “你不是撬开了吗?”
“嗯,这倒也是。”陆京尧勾着笑。
“把你初吻夺走了,伤心吗?”应碎的手臂搭在?陆京尧的肩膀上,含笑问他。
“初吻?”陆京尧挑了一下眉,“你怎么就能确定是初吻?”
应碎能感觉到陆京尧刚接吻的时候的不熟练,不过听他这么问,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用力往下压,眉眼也正经起来,语气不太爽,“承认你是初吻难为你了吗?”
陆京尧从嗓间发出轻轻的一声轻笑,凑在?她的耳边,用蛊惑的声音和她说,说话时唇还时不时碰到她的耳垂,“那让你失望了。你十八岁喝醉的那天,我?就偷偷亲了你一下。”
“所以啊,你要是非要定义呢,今天可以是我?们的初——舌吻。”
他故意压低声音,用这种让人心烦意乱的声音,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应碎推了他一把,“你!”
陆京尧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对不起。你喝醉酒说的那些话,让我?感到庆幸,所以没有实在?没有忍住。”
如?果?他没有听到她的那些话,不能确定她的心意,自然不会趁人之危偷偷亲她。但如?今想来,还是觉得当时冲动。
可如?果?再回到十八岁,他觉得他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她是应碎,因为他是陆京尧。
应碎瞥开眼,不去看他,声音有点闷,“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就打定主意要等我?了是吗?”
“对。”
“那我?要是,我?要是这几年喜欢上了别人,你怎么办?”应碎又问。
“你不会。”
“如?果?……”陆京尧的眼神暗了几分,“你要是真的喜欢了别人,那我?可能会把你抢回来。”
应碎肉眼可见陆京尧脸色的变化,双手捧着他的脸,“不会的。”
“应碎只会喜欢陆京尧。”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两个人的视线之间像是有粘合剂一样。
应碎实在?承认不住陆京尧的炙热目光,落转目光,“我?,先去换个衣服。”
第62章
陆京尧单手搂住应碎的腰, 把人从矮柜上?抱下来。
本来悬空着的脚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踩实在了地上?,刚刚扭到的地方又感?到痛。应碎吃痛, 没能站稳,搭着陆京尧的手臂借力。
陆京尧皱了一下眉头,扶住她,看向她的脚, 问她,“脚不舒服?”
应碎看了一下自己脚, 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刚刚好像摔倒的时候扭到了一下。”
陆京尧眉心压了一下, 把应碎抱了起来, 然后轻轻地放到床上?。他蹲在她的面前, 记得她刚刚动的是左脚, 指着问她, “这只?脚?”
应碎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左脚。
陆京尧伸手,抬起她的左脚,把她的细跟鞋脱下。她的脚趾圆润饱满, 指尖泛着淡淡的粉红。陆京尧的大?掌轻松地扣住她纤细的脚腕, 小心翼翼仔细查看。
他心里面怪自己刚刚忽视了她的摔倒。以为?她当时自己能站起来就不会有什么事, 才忘了她这个人最爱的就是逞强。
“还好没怎么肿。痛吗?”
被他手掌覆盖之处的肌肤感?受着他的温热,应碎的脚趾忍不住蜷起来, 总觉得这样被他盯着看,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不痛。过?两天估计就好了。”应碎的手抓着床沿边,手指收紧, 细白的骨节凸起。
陆京尧抬起头,看向应碎, 眼里面是心疼,也是自责,“应碎,痛是可以说出来的,不需要掩掩藏藏。”
应碎眼波流转,瞳孔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眼前蹲在她面前的陆京尧和六年?前因为?书?眠的事情而安慰她的人重合。那年?陆京尧也半蹲着曾对她说——“哭吧,哭了眼泪我给你擦。”
时隔六年?多,时间改变了太多东西,让散漫随性的少年?变得更加沉稳矜贵,却?从来没有改变他对她的好。在他面前,她从来可以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所以,在他面前,是可以不用藏的。
应碎的喉咙口哽了一下,她动了动自己的唇,才开口,“痛。”
“陆京尧,脚痛。”她带着点撒娇意味。她这一开口,陆京尧心里面最柔软的一处被她击中。
他轻轻地放下她的脚,“我去给你找点冰块和药膏,你坐在这等我,我把衣服给你拿过?来,你可以先换一下衣服。”
“好。”应碎点了点头。
十几分钟以后,陆京尧重新?回到了房间,此时的应碎已经换了秦思窈送来的衣服,是一件黑色的收腰裙,也是抹胸款式,比那件红裙要短很多。
陆京尧拿着一个抱着棉布的冰袋和药瓶喷雾走到她面前,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色的应碎,她的头发随意地搭在肩头,看到他走进来,抬起头看着他。
黑色裙摆堪堪地落在膝盖处,一双白皙笔直的腿垂在床边,黑裙铺展,与?白色的床单形成鲜明对比。陆京尧看了一眼迅速撇开眼,把冰袋和药瓶喷雾放在一边,脱下自己的西装,盖在了她的腿上?。
他这才重新?蹲在她面前,轻抬她的脚,给她冷敷。
从应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下颚线分明,唇抿成一条线,很薄的眼皮耷拉着,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在眼下投了一片阴影。应碎觉得自己心里面空了六年?的地方好像被填满了。
她的视线又落在他微红的耳垂,想到以前他开的玩笑,她伸过?手,捏他的耳垂。
陆京尧本是认真地在给她冷敷,谁知道突然被她泛着凉意的指尖捏了一下耳朵。
陆京尧眼里还带着诧异,掀起眼皮,就对上?应碎眼里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她故意问他,“陆京尧,耳朵怎么红了?”
“刚刚跑得急,热的。”陆京尧眯了一下眼,回答得淡定。
应碎身体前倾,一脸无辜样,“所以才脱了西装盖在我腿上?的吗?可是我又不热。”
陆京尧漆黑的眼瞳倒映着应碎的脸,难得被她调戏。陆京尧的头歪了一点角度,目光深不可测,“应碎,别不知好歹。”
应碎眨了一下眼睛,“我说什么了吗?”
陆京尧舌头顶了顶左侧的腮,气笑了,“行?,你什么都没说。”
应碎的唇弯起弧度,“我是什么都没说呀。”
陆京尧见应碎一副欠欠的样子,恨不得现在就捏住她的下巴亲她。
让她笑他。
不过?他只?是无奈地看了一眼她,继续给她冰敷。算了,来日方长,以后再教训。
应碎被冰块敷着的地方泛着一点红。陆京尧心疼地看着,突然来了一句,“怪我。”
“嗯?”
他的声?音沉静,又有一种落寞,“如果不是我骗你,也不会让你脚受伤。”
应碎笑了笑,声?音轻轻地砸在他的心上?,“可是你不骗我,我永远不知道直面你和别人在一起这件事,会让我有多难过?。”
“就那么一瞬的时间,我好像看到了你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耳鬓厮磨,看到你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有了家庭的画面。”
以前不是没想过?,只?不过?那时候可以靠着烟、靠着酒、靠着无止境的工作来消磨这种绵密的疼痛。可这次因为?他就在眼前,这种幻想的冲击太过?直观,扑面而来的都是心悸的刺痛感?,根本躲不开。
“陆京尧,我发现,这比脚上?的痛,让人难受得多。”
“所以,”应碎吸了吸鼻子,“我很庆幸,你还喜欢我。”
陆京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郑重承诺,“以后不会让你受伤了。”
“好。”
陆京尧把冰袋放一边,拿起喷雾给她喷。看着手上?细得能轻易折断的脚腕,他还是忍不住说,“你太瘦了。”
应碎撇撇嘴,不以为?意, “我这分明是正好。”
“正好什么正好。”陆京尧站了起来,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抱起她,“现在回家?”
应碎觉得有点突然,“现在回去?我还没有和陈柃亦说一声?。”
陆京尧瞥她,吊着语气,“在我怀里还想着别的男人啊?”
应碎“嘁”了一声?,“什么啊,就是总得和老?板汇报一声?吧?”
“不用,”陆京尧歪了一下膝盖,把应碎的裙子拿起来,放进那个礼盒袋子里,再把其他东西收好,“陈柃亦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不是傻子,不说他也懂。”
应碎:“……”
她捶了一下陆京尧的胸口,“你说谁傻子呢?”
陆京尧淡笑,“不敢。”
应碎住的小区和陆京尧的小区离得很近,她告诉了他今禾园的地址,所以这一路她都以为?他是送她回她家的。
应碎坐在副驾驶上?,侧头看着陆京尧开车。
她觉得挺神奇的。
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陆京尧,”应碎突然问他,“你每年?跨年?都问云栀我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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