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菌丝木耳
姜南音更倾向于是后者。
若是其他人这样说话,肯定会遭到嘲讽,你以为自己是谁,难不成谁都认识你?
但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却一点都不突兀,仿佛他本就该高高在上,无人不知。
姜南音迟疑了一下,“您好,我叫姜南音。”
她见孟怀京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表明自己知道了,还是只是简单的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动作?
一时之间也有点无措。
她环顾了一圈院子,连下了好几天雨的苏城现在终于停了雨,淡青色的云飘在天空,让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种清冷的色调。
院子里除了孟怀京并没有其他人,更显得冷清。
孟怀京见她像是在寻找些什么,淡声道:“你的父母去办理一些相关手续了,我就守在这儿等你醒过来。”
姜南音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嘴角。
他们也是放心,让一个陌生人留在这儿照看她。
也好,至少陌生人比他们相处起来更自在。
“我已经好多了,谢谢您。”姜南音身体还有些虚软,恹恹的,但还是强撑着精神道:“想必您也有其他事要忙吧,您不用管我的。”
外婆去世后,老宅也要收拾一下。上世纪的老房子并不显破旧,一砖一瓦都是历史的沉淀和古韵,外公外婆将这栋房子维护得很好。
既然外婆想让她回京市,她也要在离开前一一整理好。尤其是外婆这么多年来收藏的绣品。
那些东西都十分娇贵,保存条件很苛刻,她是不放心放在老宅的,受潮或者虫蛀都有很大的影响。
孟怀京听出她话语里的疏离,不置可否,只道:“我恰恰就是在忙正事。”
姜南音一愣,就见孟怀京从他的西服口袋里取出一只淡蓝色绣着并蒂莲的荷包,轻轻递到她的面前。
“这就是我的来意,想必常老先生跟你交代过了。”
姜南音有些愣怔,孟怀京无声地扬了扬手,示意她接过去。
她迟疑着伸出莹白的手接过,因为长时间贴身携带,布料上还带着温度,夹杂着一股好闻清淡的香味。
她想到自己昏迷前也闻到了一样的气息,纤长眼睫不自觉动了动,脑海里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不会是他接住了她吧?
她指尖收紧,敛眸沉默了几秒,才仔细地打量起手里的荷包。
上面的并蒂莲栩栩如生,让她惊讶的是,上面的绣法是她熟悉的常莺独有的手法。
这是外婆的作品。
她指尖轻抚过荷包精致的针线,心神微动,眨了眨微涩的眼眸,解开了系带。
里面躺着一枚半环形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条精致的锦鲤,白玉为身,剔透莹润,仿佛真是一尾游弋在水中的鱼,煞是好看。
“呀!”
姜南音眨眨眼,轻呼了一声,认出来外婆临终前交给了她一枚一模一样的玉。
她张了张红唇,轻声道:“您等一等,我去拿东西。”
她说完,就提着裙摆往房间里走。
孟怀京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愣怔。
这么利落地就答应了吗?比他预想的,还要迫不及待呀……
旋即,他压下眼底的异色,神色淡了下去,垂手淡漠地站在原地。
没一会儿,姜南音就出来了。
她手里捧着一个色泽温润的紫檀木盒子出来了,孟怀京轻扫了一眼,就平淡地收回了目光。
姜南音走到孟怀京面前,将手里的木盒递到他面前,温声道:“这是给您的东西。”
孟怀京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底难得的浮现一抹诧异,他低头看了一眼木盒,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姜南音见他不接,解释道:“外婆交代过我,要是有人拿着信物过来,就将这件东西交给他。”
孟怀京微怔,注视着她:“什么东西?”
姜南音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奇怪,抿了抿唇:“外婆说要把最珍贵的那幅藏品给您。”
外婆交代过她,要是有人拿着一枚鱼形玉佩过来,就将她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他。
她甚至不放心,叮嘱了好几遍。
姜南音最初还有些疑惑,因为藏品的价值很难估计,很难分出个高低,她也不确定要给哪一幅藏品。
她问过外婆,要是搞错了怎么办,但外婆神神秘秘的说,拿着玉佩的人出现了,她就知道答案了。自从姜南音知道了自己要回京市后,担心来不及,连夜在外婆的库房里找出了一幅她认为价值最高的《千里江山图》。
姜南音见孟怀京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心头泛起古怪,还以为他觉得自己在糊弄他,连忙更细致地解释起来:“这幅《千里江山图》传了上百年了,外婆也一直很小心地保存它,您看,连装它的盒子都是用的紫檀木。您放心,您要是专门为它而来,这幅绣品的价值不会让您失望的。”
姜南音没说的是,这幅绣品自己曾经很喜欢,练习时多次拿它临摹,外婆见她喜欢,就说过要把它当成自己的嫁妆。但她没想觊觎外婆的东西,当时也就笑笑没说话。
孟怀京见她一副恨不得将这幅绣品推销出去的模样,眼神微顿。
半晌,他深深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莹润的脸上,素净清丽,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欲擒故纵,忽的笑了一声:“确实。”
“我就是为它而来。”
【?作者有话说】
现在瞒着老婆,到时候追老婆的时候有你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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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该喊叔叔
姜南音轻舒了一口气。
葱白指尖将紫檀木盒往前递了递,孟怀京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木盒。
姜南音见他没有检查就作势要离开,犹豫了一下,喊住了他:“孟先生,您不先检查一下吗?”
孟怀京脚步一顿,稍稍侧眸,嗓音清淡温沉,道:“没必要。”
反正今天来这里,目的就不是这件东西。
姜南音一愣,心想有钱人心真大啊,价值几百万的东西,就这样随随便便拿走了,都不验货的吗?也不怕上当受骗?
她默默叹了口气,软声坚持道:“还是验一下吧,要是有损坏,给您换或者修补都可以。”
俗话说玉不过手,金不离目,其实价值不菲的苏绣也是默认的需要验货的。毕竟苏绣娇贵,磕磕碰碰的也容易损坏,不验货的话,到时候出了问题,也说不清了。
孟怀京没说话,但配合地拨开了黄铜锁扣,却是抬了抬手,道:“姜小姐是行家,你可以亲自检查一下。”
姜南音没有推辞,上前一步,垂着脑袋,仔细地检查起绣品。
孟怀京垂眸,目光缓缓从盒子里移开,略过女孩颈间那一截瓷白如玉的肌肤,她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长发蓬松柔软地披在耳后。两人隔得有点近,女孩专注于手中的工作,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垂,洒下淡淡的影,扑闪间犹如一只蹁跹的蝶。
发尾也总是无意间扫过他的手背,微微痒。
他微怔,低头看了一眼胸前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眼底浮现出一丝失神。
原来小姑娘才这么点儿吗?
其实姜南音身量不算矮,她有一半的江南基因,一米六五的身形窈窕,纤弱有致,在近一米九的孟怀京面前才显得格外娇小。
姜南音检查完,发现并没有任何损伤,松了口气,笑意浅浅地抬起头:“没问题了。”
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她的心跳停拍,唇边的笑意骤然消失,惊觉两人的距离竟然这样近。
她忙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孟怀京面不改色地移开了视线,不紧不慢地将木盒重新合上,“既然没问题,那我就告辞了。”
姜南音轻轻嗯了一声,看着那道清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
她揉了揉转身回到房间,路过梳妆台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淡蓝色。
那个装着玉佩的荷包落下了!
她快速走过去,抓起荷包就往外跑去,心里有点着急。
好在追了一段路,她就看到前面有道身影掩在花枝树影间,影影绰绰,姜南音弯了弯漂亮的眼眸。只是还没等她高兴太久,大门外停着的车上下来一个助理模样的中年男人,弯腰拉开了车门。
姜南音眼看着他就要弯身坐上车离开,脱口就喊:“孟先生!”
就见孟怀京直起身,神色清漠地转过脸,直直地望向她的方向。
也不知是不是隔得太远了,抑或是这个角度下的阴影投下,他的脸无波无澜,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莫名地,姜南音情不自禁地慢下了脚步。
就像是这才是他惯有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带上温和的面具,直直地露出骨子里的淡漠来。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迟疑和呆愣,孟怀京稍稍转过身,朝她颔首致意,一副极为耐心的模样。
天光初霁,雾蒙蒙的薄光洒在他的脸上,那张清隽深邃的脸完完全全地展露在她的眼前。
虽然满身的贵气依然矜冷,但多了几分温度,没有那样让人望而生畏了。
姜南音心头竟多了一丝轻松,提着裙摆小跑着出了大门。
孟怀京目光沉静地望着她越过重重花影跑到自己面前,白皙的脸上泛着清透的红晕,眼眸亮晶晶的,仰着小脸看他,整个人清滟动人得很。
他默默地屈起长指,摩挲了一下紫檀木盒上的花纹。
姜南音跑的急,又加上几天伤心劳神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这样一番剧烈运动,早就有点受不了了,她的心脏激跳,呼吸急促,红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才稍显平缓地说明了来意:“孟先生,您……您忘了把玉佩拿走了……”
孟怀京垂眸,目光落在安静躺在白皙手心的淡蓝色并蒂莲花荷包上,停了几秒,才掀起眼皮,眸底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这东西你留着吧。”
姜南音哑然。
他的语气平淡自然,就好像随便处置了一块碍眼的石头一样。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姜南音摇了摇头。
即便她对玉石没有研究,但从那对栩栩如生的锦鲤上看得出来,两块玉价值不菲。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怎么可以贪图更多?
孟怀京轻扯了一下唇角,眼底带出点笑意:“你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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