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杭杭
可?是她也在想,现在会?有一个女人对他单相思,那么以前呢,他们?交错的那些?年岁里,又有过多少女人对他单相思过,再或者……也并不是单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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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度假村很静僻唯美。
隔窗眺望,落地窗外可?以俯瞰香山仿制红枫的景象,如今快要五月,马上是红枫开得正盛的时节。
春夜悄止,苏恩幼在浴缸里泡着澡,热水蒸浮着飘散的思绪,她倒了半杯鸡尾酒喝着,偶尔去透过落地窗看外边的景色。
青绿色草坪上,有一直小猫不知隐在何处,于这场令人有些?发热发燥的夜里叫唤。
春天来了,就连猫也要发情。
苏恩幼裹着浴巾出了浴室,也调了室温,之后拿起?遥控随便调了一场电影看。
手?机上微信姐妹群一直在发着消息,连馥那群姐妹有人谈了恋爱,其他人要看照片,连馥发了照片,姐妹说?很帅。但马上有人感叹:恩幼老?公更帅,要恩幼发一张。
她看着消息,心里却觉得郁结,把手?里那杯香槟喝完,然后靠着沙发背戴上眼罩早早去睡了。
昨晚,苏恩幼一整晚都睡不太?好,一直熬到今天才有困意。
可?是今晚,又觉得有些?不对。
夜半的酒店在举行派对,不知道是哪里的,远处的热闹好像近在耳边,却又像远在天际。恩幼这两天睡眠质量就不是很好,昨晚更是怎样也入不了眠。
她把其原因全?都归结于,段淮叙跟钱芮讲话叫她动气了。
这事情窝在她心里如同?郁结,嘴上没有抒发出来,那么,就要以另一种?方式。
室内,仿佛氤氲一片,行政套房内很是温暖,苏恩幼就穿了一身薄纱睡裙躺在沙发边,半个身子露在毯子外。恍惚睁眼,只见?场景不知怎么变成家里的床,也压根没有套房客厅内的清幽平和。
是她发烧那天晚上的,家里的东西还在,软沙发,木桌,只是桌面边缘放着一壶茶。
应该是冷茶,完全?没见?冒热气。
她再一扭头,却又撞入一双漂亮而魅人的眼,很冷情,可?乍然对视,她整个人都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
她也不知是做梦还是怎样,反正她的腰肢被人揽着,手?被人摁着。
那人一身黑衣,清瘦,宽肩窄腰,领口微敞,就那么覆身在她上方。
房间温度都仿佛无形中变很热,苏恩幼压着燥乱的呼吸,也看着他泛湿的发梢,衣服微微沾湿贴在身上,胸膛若隐若现,可?是黑色又很显瘦,近距离下,她只感受得到他堪比模特一样的身材。
“恩幼。”她听见?他低冽的声音喊她。
苏恩幼迷乱着,情不自?禁,也终于问出那个问题。
“段淮叙,你曾经……身边有过女人吗?”
这个问题困惑了她一整天,放不下面子,也不愿轻易就解了气,更不想主动问。
可?是,她就是想问。
她不知是酒精影响还是这场夜本就是真的,她幻想了好久的,也是延续那一天没有继续下去的。
段淮叙的吻仿佛能让她整个人也灼烫起?来。
“介意钱芮?”他也说?了那个名字,声线低哑得像能魅人。
苏恩幼闭着眼,很是颤栗地摇着头。
不是。
她一点也没有介意,没有吃醋。
“你对我心动了吗。”她不回答,却也听见?他接着问:“对我动心多久了,是上次,还是说?你也觊觎我很久。”
她摇头,心想,没有。她根本没有心动,是小助理在说?,不是她。
可?行为根本不由动作。
苏恩幼思绪好像被一层雾蒙住,她很想说?话,很想自?己动作,也想和他说?话,可?是人的行为明显不能操控梦的发展。
她很想说?她根本就没有觊觎过他。
可?是。
人像被放到油锅上煎,每一寸都是沸腾的,又像置于最汹涌的海水里,不断被淹没,又搁浅,接着又被淹没。海水要灌入口腔的时候,根本不会?顾及人的意愿。
那是灭顶的,强制的,非常悬空的。
每寸部位都像在重塑煎熬折磨却又畅快淋漓。海水像把人推离,却又好像在索取。
她喊着五哥,人也在落地窗前,浴缸边缘,被摁出红痕,她声声五哥求饶。
她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在卧室,楼下是大嫂和其他人讲话,而她独自?在卧室和段淮叙温存,两个人滚入床内,也继续了那没有继续做下去的。
他低着声音说?:“恩幼,你这样分心,要我怎么感受你?”
落地窗前,光影交缠,如蛇一般地盘绕。
她快要窒息。
“五哥……”
客厅,段淮叙回来时刚进门听到的就是这句。
已是夜晚,他进门便是开灯,可?客厅没有人。只是茶几上放着东西,零食、罐头、还有一整瓶被喝完的香槟,段淮叙第一反应是恩幼又和朋友聚会?了,可?想到她的朋友昨晚便走了,今天只有她一人。
那么。
段淮叙眉头很轻微地拧了下。
接着,他也听到了那一句,很压抑的、像小猫一样的声音,喊他的名字,并且就在客厅沙发上。
段淮叙伸手?把客厅灯关了,只留了玄关很静谧的一盏小灯,光线昏暗,却能令他看清她。他走了过去,将手?里的西装外套随手?搁置在沙发靠背上,却也看到了沙发上的那一幕。
苏恩幼只穿了一身睡裙,人是深眠的,却又眠得不那么安稳。
她像在跟人起?争执,梦里在打架,上下眼皮不停阖动着,很不安稳。可?她又满额头是汗,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做什么累极的事。也可?能确实是累极了。
段淮叙就看着她一声声喊着五哥,偶尔又是他的名字。
声音很轻,也很压抑。
事实上,不管梦中是多激烈震撼的场面,人外部的表现却永远是很轻微的,哪怕她是情动,可?也是很轻微的,顶多是如小猫一样的轻咛。
段淮叙也意识到,她是在做那种?梦。
并且是和他。
意识到这一点,他视线也晦涩了一些?,轻轻拉过一旁的椅子,看着还在梦里挣扎与毯子作斗争的恩幼。
羽翼一般的睡裙穿在她身上,印衬着窗外的月色,美得不可?方物。
他喉咙忽然也像有点干。
轻轻攒动了一下。
他没有吵醒她,而是慢慢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有点燥动,拿过旁边烟盒,磕了磕,指节轻抽出一支烟,细长烟管夹在他手?中画面很是好看,可?他却是静静看着她。
打火机砂轮声音刮过,烟点燃,含到嘴里。
光影暗淡的房间,一明一暗,他背脊微靠,看着那幅画面。
像有预感,也像骤然从万丈悬崖跌下。
苏恩幼颤栗一下,人也忽然醒了。
醒来时,整个人像大战过一样。身体很空,心里也很空,她虚幻地盯着天花板,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又是一次了。
以前青春期会?有这些?事,是因为年纪尚轻,可?是现在,她老?是指定?人物梦见?。这就很不应该了,可?是,也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过火。
连她清醒后也有些?迷幻,甚至觉得刚才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这也太?离谱了。
苏恩幼满头是汗,也耗费了很多精力。
躺了一会?儿,她准备起?床去重新洗个澡,把身上这种?湿漉黏腻感给洗掉。
可?是起?来就看见?坐房间里的人,段淮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就坐在她正对面的沙发上,桌边放着烟,烟灰缸里也有灰,他腿交叠着,身上衣服都没换,出门穿着西装回来也是,他视线就静静看着她,像是完全?没在意。
那一刻,像有什么突然袭击了苏恩幼。
她心头咯噔一下,血也直接凉了半分。
刚刚还沉浸在慵懒情.欲里的人,此刻却霎时清醒,也下意识坐了回去,手?指有点尴尬地,甚至无意识捏了捏被单。
她是真的吓到了,也不知怎么应对。
“你,什么时候回的。”
段淮叙本来视线在窗外,她醒了,也就落回她身上,此刻瞥着她的局促,也没有着急,而是轻声说?:“也没多久,十分钟之前。”
十分钟。
苏恩幼已经开始揣摩他会?不会?知道什么了,虽然是做梦,可?苏恩幼睡觉向来不是个安分的主,可?能是心虚,她甚至开始怕,他会?不会?是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坐到她对面,这样安静。
否则,平时回来看到她睡沙发上肯定?要叫她起?来回房间了。
怎么今天都不喊醒她。
但苏恩幼却没有提,而是轻轻应:“哦。”
她想起?身。
可?他也先一步站起?来,直起?身,问:“你在做什么梦?”
苏恩幼更动弹不得了,也知道原来自?己真在睡梦里表现出来了。
她有点脸红,说?:“思春了。”
“春天到了,小猫是会?发.情的你不知道吗?”
她在指外面的小猫,春夜盛放,小猫也叫了好久。
“哦。”他作深思了然,又说?,“那么,这思春的对象是……”
苏恩幼看他的脸,也怕告诉他,自?己的遗梦对象是他,而且,还不止一次。上次她就觉得好惊讶,之后可?能是有点尝了味,加上心有郁结,所以又有了第二次。
她真的觉得这事很难以启齿。
“不知名男人。”
段淮叙的视线变隐晦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