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清欢
抓着弯刀的手被来人狠狠一踹,那柄弯刀便应声落了地,紧随其后的闪着寒光的匕首就抵上了他的脖颈。
解汿沉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不要乱动,当?心你的小命。”
呼延赞大惊失色,恐惧的都有?些结巴了起?来,“不……不动,我不动,你可千万别冲动。”
他出来打仗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功勋的,不是为了送命的。
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解汿吹了一声口哨,随后紧紧抵着他的脖子,“让你手下的人都停手,要不然我就立马一刀抹了你的脖子!”
口哨声其实?就是集合的信号,分散在?四处的镇北军成员们听到后都会聚集过来。
可一旦他们大规模的行动,就一定会被匈奴的兵马给发现,毕竟他们在?人数上是存在?着绝对的劣势,二十多?个人闯入三?千人的大营,完全就是去送菜的。
但是挟持了呼延赞可就不一样?了。
作为匈奴王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呼延赞格外?的惜命,毕竟他只?要还活着,就有?能力去争夺那个最后的大位,他可不是那种用命去换军功的人,更何况他也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都给我住手!”
呼延赞喊了一声,匈奴的士兵顾及着他,只?能停下手里的动作。
见到此情景,跟随解汿闯入匈奴大营的二十多?个人迅速集结到解汿身?后,虽然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伤,但终究于性命无忧。
此次突击,大获全胜!
解汿终于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他挟持着呼延赞骑上马,“都不许跟过来,否则,我立马就要了他的命!”
呼延赞也颤抖着嗓音呼喊,“她的话就是我的命令,都站在?原地不许动!”
很快,解汿就带领着手下的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里。
匈奴兵群龙无首,完全成了一盘散沙,很快的就被镇北军给击破。
匈奴王野心勃勃派出来的大部队,就这样?杀的杀,掳的掳。
可谓是损失惨重。
经此一战,就算镇北军再也得不到京都送来的粮饷也无所谓了。
毕竟,匈奴兵马最起?码三?年内没有?能力再继续南下。
——
沈听肆“养伤”不便,柳滇主动接揽过了调查刺客一事的差事。
许确得罪死了柳滇,因此柳滇完全不顾事实?的真相,直接将罪名安在?了许确的身?上。
至于证据?
没有?就造咯。
反正只?要皇帝相信了,那就一切都不是事。
当?柳滇将伪造出来的证据呈上去的时,皇帝眯了眯眼,神色晦暗不明。
柳滇心中顿时有?些忐忑不安。
难不成是皇帝对于许美人还有?旧,不愿意就这样?看?着许家倒台?
柳滇可不想再让许确继续在?自己面前蹦哒了,于是心一狠,直接跪了下去,“陛下,如今证据确凿,许尚书试图谋反,簇拥许美人肚子里尚未出生的二十皇子上位,罪不容诛!”
“陛下万万不能心软,给乱臣贼子可乘之机呀!”
柳滇番话说的字字珠玑,情真意切,仿佛全然都是在?替皇帝考虑。
皇帝坐在?上首,神色漠然的望着下面跪着的人,手指轻叩在?桌面上,发出一道细微的轻响。
“哒——”
柳滇的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起?来,他完全搞不明白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就这么不说话……
忽然,柳滇心中一惊,皇帝该不会是知道了真正的刺客是谁派来的吧?!
那他岂不是自作聪明?
冷汗“涮”的一下从柳滇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一滴一滴的向下滚,他哆嗦着嘴唇,几乎说不出一个字。
沉默了半晌,皇帝终于开?口,“既然证据确凿,那便直接下了诏狱吧!”
说着皇帝挥了挥手,似乎是有?些不耐烦,直接就让柳滇退下去了。
柳滇都有?些惊住了,他原本还做好?了准备和?许确对簿公堂,甚至连皇帝会问哪些问题都提前想了一遍。
结果到头来就是这样?轻飘飘的结束了?
柳滇感觉自己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莫名的有?种空虚之感。
但实?际上,柳滇全然都是多?虑了,皇帝根本没有?怀疑过他伪造的那份证据,而?是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
——他难道没有?魅力了吗?
否则的话,他对许美人那么好?,几乎将所有?的一切宠爱都给了她,可她为何要造反呢?
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当?太后?可当?太后又有?什么好??
连床笫之间的事情都无法满足。
皇帝是真的想不明白,想的他脑袋都有?些痛了。
女人只?要有?男人的宠爱不就够了吗?
要那么多?权势做什么?
皇帝的想法柳滇一概不知,他也不在?乎,他只?是兴致勃勃的带着人马,前去兵部尚书府抓人了。
自从皇帝将这个差事交给了柳滇以后,就好?似完全忘记了一样?,再也没有?询问过,而?柳滇也并未找他调查。
鬼使神差般的,许确以为柳滇放过了自己,便又恢复了曾经的那副状态。
可却未曾想到,就在?他以为自己相安无事,可以继续逍遥快活的时候,羽林卫突兀地撞开?了他府邸的大门。
“怎……怎么回事?”
许确原本是在?房间里面,由着丫鬟给他按摩,衣服都没穿整齐就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看?到柳滇带着大批量羽林卫的一瞬间,许确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让他快要迈不动脚步。
许确已然成了阶下囚,柳滇便也没有?了再去继续刺激他的意思,直接让身?边的太监宣了旨。
许确剥去官服,即日问斩,许美人在?生下肚子里的皇嗣以后赐白绫,叶家成年子嗣皆流放三?千里,未成年女童进?教坊司,男童发配边疆。
听到最终的宣判结果后,许确整个人抖若筛糠,恐惧宛若毒蛇一般游走他的全身?,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出畏死的信号。
在?仗着皇帝的宠爱肆无忌惮,毫不顾忌的时候,许确只?想过许美人肚子里的皇子荣登大位时他的风光,从未想过会有?一天沦落到这般境地。
深入骨髓的后悔,伴随着恐惧,充斥着整个脑海。
许确连滚带爬的在?一摊黄色的液体上摩擦而?过,贵下来不断的给柳滇磕头,“柳大人,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
“我以后绝对听你的话,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说往东我半点不会往西,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想死,我还年轻……”
然而?,柳滇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带走!”
人群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引起?了柳滇的注意。
年过古稀的许老太爷原本保养的很好?,儒雅的相貌,清俊的身?形,让他看?起?来恍若只?有?五十多?岁出头,可此时的许老太爷,两鬓却已生出了华发,苍老的几乎不成样?子。
他脸上浮现出苍凉的悲怆与自嘲,果然,人呐,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许确这个儿子,能力不足,野心却极大。
他劝导过无数次,却从未听过一句。
最后造成这般的后果,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了。
柳滇挥了挥手,拦下押解着许老太爷的羽林卫,“放开?。”
对于这样?的一个老人,临死前还是给他几分体面吧。
但也仅此而?已了。
许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许美人就算是在?深宫里面,也不可能得不到半点风声。
诺大的宫殿里几乎看?不见宫人忙碌的身?影,深秋凄冷的风吹拂过薄纱,带着一股莫名的悲凉沉郁。
被褪去了华丽的宫装,只?穿着一件素雅白裙的许美人跪坐在?大殿中央,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等到月上中梢,天色暗淡,终究也没等来那个冷情的帝王。
“呵……呵呵……”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许美人凄惨一笑,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已然是彻底疯了。
听到动静的宫人走进?殿内,就被许美人身?下大滩大滩血红色的痕迹吓得尖叫了起?来。
无论许家如何,许美人肚子里终究怀着龙嗣,宫人还是急忙禀告给了皇帝,又请了太医。
只?不过,许美人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保住,本人也变得疯疯癫癫。
皇帝得知后叹了一口气,终究也是他真心喜欢过的女子,又没了孩子……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疯了,就让她继续疯着吧。”
养在?宫里算了。
沈听肆对于这一结局不置可否,陆漻假借奸邪之名行正义之事,可许确却是真正的做尽了恶,比之柳滇也不遑多?让了。
许家人作为既得利益者,也该是受到惩罚。
——
太医院极尽大雍名贵的药材,念羽终于还是制作出了能够延续三?个月寿命的药来。
只?不过,强行多?出的那三?个月的时间里,沈听肆日日夜夜都要忍受锥心刺骨之痛。
不过幸好?,对于任务起?不到任何帮助的9999最起?码可以屏蔽沈听肆的痛觉。
沈听肆“伤势大好?”的这一天,京都的冰雪都消融了许多?,日光融融地洒落下来,空气中都好?似多?了一分春的味道。
春日,象征着万物复苏,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