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那位男医生 第129章

作者:幸运萤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裘母愣了愣,替女儿点头:“想必是。”又说了句:“她有时候就这样,把话藏着掖着,跟谁都不说,就算是我连问好几遍了也没问出什么。”

  陈家岳:“慢慢来。”

  裘母见他的白大褂染了一片污渍,关心问是怎么回事。

  陈家岳说:“小事一桩,回办公室就换掉了。”

  裘盼搂着小冬阳坐在茶几前陪她画画,眼角余光见陈家岳从阳台进来了,裘母送着他走。

  他还要上班。

  过后裘盼问裘母:“你跟他聊什么了?”

  “感兴趣?”裘母笑了笑:“自己去问陈医生。”

  裘盼:“……”

  ……

  裘姥出院后,林友山就不客气地要求裘盼加班了。

  新系统开发新的合作公司已经有了初步的定向,近期对方派人过来接洽,裘盼跟人谈到晚上九点多才下班。

  还有半个月就圣诞节了。

  市场上的圣诞气氛从来没有弱过,长仁医院今年也买了一棵巨型的圣诞树放在户外凑热闹。

  冬日寒冷的夜晚,没有雪,墨绿色的冷杉挂满彩灯,灿灿烂烂,看着很温暖。

  或许跟这个节日有缘,过去两年裘盼在它前前后后发生着各种大大小小的事。

  前年得知顾少扬出轨,小冬阳出生,陈家岳给她切下刀口,在住院部的天台再遇他。去年收到他送的圣诞礼物,出外庆祝偶遇他,不过人家是去相亲,和于嫣相亲……

  今年呢,又会怎样?

  裘盼戴着围巾,披着厚厚的长款外套,在医院里慢慢地游走。医院有四个出入口,东南西北,她走过东门走过南门,今晚要不要试一下西门北门?

  开玩笑,方向都不一样,要累死腿么。

  调头走平时惯走的路,呼着白气抬脸,前面一辆黑色的老款雅阁默然入眼。

  陈家岳在长仁有专属的停车位,不在地面,在地下车库那边,位置极好。

  所以怎么停这里了?

  这老雅阁像上了岁数的绅士,经过年月洗礼,比前后左右的新车款多了份沉淀的雅致。全长仁医院仅此一辆,据说全市也别无分号。

  车身明亮干净,车窗贴着深色的车膜,靠近仔细观察,能勉强看见里面车后座的儿童安全座椅。

  即使说出“家门钥匙不想要就扔垃圾筒”这样的话,他仍是每天载着这安全座椅上班下班,是懒得拆,忘了拆,没时间拆,还是在随时候命?

  裘盼有时候觉得自己猜什么都对,有时候又猜什么都错。

  站在驾驶位的车门前,抬手轻点车窗。

  他若在里面,坐着的姿态,额头会在这里,眼睛会在这里,这是他的鼻尖,这是他的薄唇……

  指尖沿着想象的画面,在车窗上悄悄地勾勒他的轮廓……

  天气再冷,医院照旧营业,只是室外路上的病人行人少得可怜。偶尔有经过的,匆匆忙忙小跑而过,要么赶上车,要么赶进室内,谁愿意在外受寒。

  裘盼看着车窗出神,老雅阁的车头大灯没有预兆地闪了闪,似沉睡的虎兽眨了眨眼,要苏醒了。

  裘盼顿了顿,抬眼往哪里找。

  车后不远处,陈家岳手里拿着车钥匙,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他身上穿的黑色长款外套,她家里也挂着一件。男款外套披在她身上,衣摆能垂到小腿肚,穿在他这个正主身上,却不及膝盖。

  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差点够到裘盼的脚边了。看他的脸,哪怕背光,仍好看得令人想一看再看,恨不得提灯照着去深看。

  她傻乎乎地站在车旁轻触车窗的模样是不是很滑稽?所以他笑乎她,不然他那要笑不笑的表情怎么解释?

  裘盼收回手藏进外套的衣兜里,低头把脸埋进围巾,转身往另一边离开。

  身后传来他的唤声:“盼盼。”

  裘盼心里一震。

  她不回应,头更低,脸埋得更深,离开的步脚更急。

  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每一下干脆的声响在夜里犹如每一下敲心的鼓声。

  “盼盼。”又一声叫唤。

  裘盼莫名慌张,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她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越来越急,直到跑了起来,越跑越快。也不管身后什么情况,反正她就是要跑,跑得越远越好,跑到听不见任何声音为止。

  冷空气异常稀薄,每呼吸一下喉咙就干冷干冷,燥得生痛。呼出的气多,形成白雾,吸进的气少,就像缺氧。厚重的冬款围巾和外套无不在拖累她奔跑的动作。她花着夏天十倍的力气,在冬夜里不知与谁赛跑。身边往后掠过的车和人,树和灯,速度时快时慢,似在替她打气,又似在叫她放弃。

  脚上的小皮靴不争气,关键时候掉链子,害她踉跄了一下。

  糟了,要摔。

  一股力量从后拉住了她,力挽狂澜。

  她眼前旋转,什么都没看清,人就被搂进了怀里,被逮住了。

  她颤着,脑里空白,心跳又急又响,呼一口气喘一口气,全是松木香味。

  “跟我赛跑?”陈家岳的低笑声从脑顶传来,“你铁定输。”

  裘盼心里闹轰轰的。岂止赛跑,不论赛什么,只要对手是他,她觉得自己迟早都会输,完蛋。

  陈家岳搂着她腰握着她手,推着她往回走,往老雅阁走。

  裘盼走得被动,不想走,又挣不过他的力气,脚步浮浮沉沉。

  “我,我没想好。”她喘着气说,求情一样。

  “是你要玩赛跑的,输了还想讲条件?”陈家岳说,“天真。”

  他把人带至车前,塞进副驾位,替她系上安全带,上车踩油,开走了。

  他车术很棒,一路开得又快又稳,但走的路不是回家的那一段。

  最后车停下来了,四周无光也无声,裘盼神奇地记得她和他曾经来过这里。

  车熄了火,昏暗中陈家岳转头看她。

  副驾位明明很宽敞,如今坐着却觉局促,裘盼手脚不敢动,脸也只敢往车窗那边别,不敢看人。她不喘气了,有些冒汗,微微地感觉热。

  下巴被人捏住转了过去,陈家岳的脸凑了过来皱着眉心盯着她看。

  裘盼低着视线,壮胆一样冷着声问:“你干什么?”

  陈家岳学着说:“你干什么?”

  裘盼:“……”

  “我有话问你,”陈家岳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裘盼犯嘀咕,不知道他要问什么。如果问得太深奥,她怕找不到答案。

  又想,谁规定他问了她就要答?不答就不答。

  陈家岳问了:“说,你是从哪个星球偷摸着来的?”

  裘盼:“……”

  啊?

  陈家岳接着道:“我发现了,你不是地球人。”

  裘盼:“…………”

  啊??

  陈家岳看着她,很认真地问:“你住的星球离地球有几亿光年?你坐的太空船呢,藏哪了?”

  裘盼不会了:“你说什么胡话?”

  陈家岳松开她的下巴,食指尖轻轻地点着她的眼皮,问:“在你们星球,这里黑白分明,里面有光的,叫什么名堂?”

  裘盼不知拿什么眼神瞧他了,他是陈家岳吗?他在说中文没错,可为什么她一句都听不懂?

  陈家岳催着:“问你呢,回答。”

  裘盼一头雾水,无语道:“这是眼睛啊。”

  “哦。用来做什么的。”

  “看东西啊。”

  陈家岳的指尖轻轻点着她的鼻子:“那这个呢,高高挺挺的像座小山。”

  救命!裘盼不得不问他:“你到底胡说什么!”

  “你回话就是。”

  “是鼻子!”

  “做什么用的?”

  “嗅东西!”

  陈家岳的指尖绕到她的耳下,轻轻捏着她的耳垂:“这呢?”

  耳垂被他捏得有点痒,裘盼躲痒地歪了歪脑袋。

  “耳朵。”

  “怎么用的?”

  “听东西。”

  陈家岳的指尖又绕回前面,落到她的唇上,干燥的指腹轻轻按摩她柔软的唇,温声说:“这呢,跟地球一样也叫嘴巴吗?”

  唇在他手上被来回轻抚,又像挠痒痒,连心也跟着痒,舌头不太会动了,裘盼“嗯”了声。

  “嘴巴长来做什么的?”

  “说,说话。”

  陈家岳:“那你为什么不说?”

  裘盼:“我……”

  “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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