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幸运萤
那边供应商又端着酒凑上来,宋元清很给面子地一杯杯干了。
玩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没有例外地头疼。
不过再头疼,有一件正经事他必须去办。
城西那片土地到处在开发,热火朝天。几乎每隔半公里就有一个沙尘滚滚的建筑工地。
西装革履的宋元清戴着桔色的安全帽,跟工地主管到处视察。
一般工地过了正月才会复工,但只要老板舍得掏钱,总有工人愿意放弃回家团年,留在工地多干一天多挣一天钱的。
午饭时间,工人们三三五五地在休息区坐地上捧着盒饭边吃边说笑。对于与四周格格不入的宋元清,工人们没当一回事。
宋元清把他们看了一遍,走到某个工人前,摘下了安全帽。
唐明嘴里啃着酱鸭脖子,抬头看人。
“你是唐明?”宋元清低眼问他。
唐明一头雾水:“你谁?”
“我谁?”宋元清笑了笑,眨眼将手里的安全帽当武器,一手砸到唐明的脸上。
安全帽被砸裂了,落地后滚到了远处。
工人们傻了眼,有反应快的赶过去扶起被打倒地的唐明。
“你有病啊?打什么人!”
“打人了打人了,工头你快管管!”
工人们纷纷站起来跟着叫嚷,工地主管也懵了,霎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宋元清眼里只盯着唐明,咬牙冷声说:“我是宋元清,认识吗?”
唐明把嘴里和了血的酱鸭脖子吐了出来,看着他不回话。
宋元清起脚朝他踹过去,扶着唐明的工友想制止,唐明却拉住他,低声说:“让他踹。”
“怎么可能让他踹!你起来!”工友急了。
宋元清像是告诉全世界一样,厉声喝道:“私人恩怨,不相干的全他妈给我滚开!”
唐明将工友推开,宋元清不客气地一脚踹了过去,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一脚,再一脚……
唐明绻缩在地,咬紧牙挨打,不叫不喊也不反抗。
有工人要冲过去帮唐明,被工地主管拉住了:“那是老板老板老板……”
宋元清踹出一身汗,他扯开衬衫的领扣,死死地瞪着躺地上的唐明。
唐明越不哼声,越不反抗,他越痛恨。
宋元清最后一脚踩住唐明的脸,用力之狠像要把他踩进地心一样。
“你这垃圾,”宋元清咬牙切齿,“你也配?你也配?!”
他一脚踹向唐明的腹部,弯着腰低声警告他说:“离她远点,有多远滚多远!不然你等着!”
宋元清站直了身,抻了抻腿,整了整衬衫衣领,理了理乱了的发型,光鲜如初地转身走了。
工地主管这会才敢过去扶起唐明,恨铁不成钢地问:“你做什么了?怎么会惹到宋总了……”
有工友反驳:“唐明能做什么?我们跟那种人八杆子打不着!”
“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纯属有病!疯子!”
唐明一声不哼,什么都不说。工友要带他去医院,他摇头不去,婉拒了所有的帮忙,独自拖着疼痛的身躯回到了出租房。
天未黑,曾芷菲拿钥匙开门进来了。
她把包往床上一扔,黑着脸看躺床上休息的唐明。
唐明坐起来朝她笑:“今天回来这么早?”
曾芷菲冷声说:“怕再晚点,你就死了。”
她走到人前,拿手抬起唐明的下巴,左右看。
他两边脸都肿了,左边肿得更离谱,又青又紫,还有血丝。
“走,去医院。”曾芷菲转身往门口去。
唐明:“不去了,我已经涂过药,过几天就好。”
曾芷菲折返回来,双手抱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半晌,她问:“还手了吗?”
唐明摇头。
“为什么不还手?”
唐明看看她,低下头,不出声。
曾芷菲无语地望向别处,然后命令:“以后别去工地了。”
唐明:“为什么?”
“为什么?那工作有前途吗?搬搬抬抬一天,工资少,没晋升空间,长年累月还熬出一身毛病,到时候残了废了谁管你?”
唐明:“你管,行吗?”
曾芷菲失笑:“我管得少了?”
唐明知道,不少。
她管他穿,管他吃,管他用,管他的床,甚至还想掏钱管他的房。
可是仍有一种不够,很不够,远远不够的强烈的缺失感。
曾芷菲说:“我饿了,去吃饭。”
她弯腰要拿起床上的包包。
唐明握住她的手腕顺力一带,把人压到床上,说:“我要吃你。”
曾芷菲扶着他的胸膛:“受伤了能行吗?”
唐明:“你试试…”
这出租房,曾芷菲第一次来的时候嫌弃至极,又小又脏又阴暗。床还不牢固,稍为激动一些就吱吱作响,她害怕做着做着会突然塌床了。
她要唐明搬去跟她住,唐明不肯。她挥一挥手,找来品牌公司用最短的时间把这出租房重新装置,风格和质量都依她的品味来,硬是将一间破烂的土坯房装扮成堪比爱琴海悬崖上小别墅的梦中情屋。
意大利进口的实木床架,手工精制的床垫,轻柔的羽绒被单,还有名牌枕头,才适宜她曾芷菲舒舒服服坦坦荡荡地躺下。
唐明用下巴磨蹭她光洁的侧脖,曾芷菲抱着这副灼热的强壮的年轻躯体,心想宋元清也不过如此。
唐明忽然不动。
曾芷菲哑声问:“怎么了?”
唐明不回话,过了会曾芷菲等得不耐烦了,他才说:“我问你。”
“说。”
“你爱我吗?”
“嗯?”
“我说,你爱我吗?”
“……”
“说话。”
“唔……”
“什么意思?爱不爱?”
“……”
“爱不爱?说啊,说。”
“……分时候。”
“分时候?”唐明松开她坐了起身,一脸苦笑:“你分明不爱。”
曾芷菲:“……”
唐明说:“你只是利用我,用我来气你老公。”
曾芷菲坐起身强势地把他推倒在床,压着他盯着他的脸说:“我要气他的话早两年就找人了,用不着等你。”
唐明说:“那为什么?”
曾芷菲闭了闭眼:“许多原因。”
唐明耻笑:“就是不爱。”
他别开脸不看女人。
女人一手把他的脸掰回去,要他正视她,说:“爱爱爱爱,说爱又怎样?说了就是真的?还不是轨照样出婚照样离?一点都不值钱。你太幼稚。”
说完起身就走。
唐明总觉得,总有一天曾芷菲就会像现在这样,起身就走,扔下他永远不会回头。
她做得出,他做不出。
唐明伸手把人拽回去,翻身将曾芷菲压住。
像经历了一场狂风骤雨,俩人弄得浑身是湿。
曾芷菲身软了,心也软了,抱着他说:“你想听,我可以说给你听,但真不真你要自己判断。以后也是,遇上谁说爱你,不要尽信。”
第57章 0
春季是流感高发期, 一个生病的孩子配两个甚至三个护航的家长,将长仁的儿科门诊挤得水泄不通。
蔡伟然是儿科主任,大量病人挂号等候, 他跟每位病人家长交代病情和治疗方案, 嘴巴没闲下来超过10秒。但他一滴水都不沾,免得浪费时间去上厕所。
下午四点多, 裘盼从信息科过来找蔡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