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娓
温杳在祁肆礼伸舌的瞬间,眼睫毛颤地更厉害,他那两次伸舌头,将她搅得心神不宁,眼下她也没进步多少,本以为他还像上两次那样伸舌搅弄她口腔,她吮吸唇瓣的动作已经缓下来,轻轻张开双唇下意识等他进来,但他这次确实是在她唇瓣上描摹,没有更进一步。
顷刻间,温杳明白了祁肆礼的意思。
他还在等她的实践。
想明白了的下一秒,温杳没有迟疑,她只是小心翼翼地把舌尖伸了出去,刚伸出去的那一秒,她舌尖就顶上了祁肆礼的厚舌,她眼睫毛还在颤,但她没有后退,强忍着羞耻,跟他舌尖上下交叠,左右缠绕。两人唇瓣这时并没紧密相贴,温杳口中因为接吻分泌的津液从嘴角流了一丝出来,她窘的要死,生怕被祁肆礼发现,下意识将唇瓣紧密地贴向了祁肆礼的薄唇,想要堵住往下流的唾液。
下一秒,祁肆礼的吻变得不那么温柔。
他将她的舌顶回她的齿间,然后将他的厚舌长驱直入地挤进她的唇瓣,开始斯文又强势地侵占她的齿间。
“唔唔——”
温杳一个新手在祁肆礼面前没任何抵抗能力,她被迫张开唇任由他厚舌入侵,吮走她的唾液和氧气。
她不觉得她此刻是在跟祁肆礼接吻,而像是慢性自杀,因为她的呼吸渐渐因为他的吻势渐渐削弱,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两只手胡乱在他胸前肩头推动。
祁肆礼停了下来。
温杳迅速软了腰肢,垂下脑袋,脑袋顶着祁肆礼的胸前,腮红如滴血,唇变得肿胀,变得湿漉,她开始大口呼吸,喘气声在没开灯的包厢里清晰可闻。
两人都没说话,温杳缺氧的脑袋慢慢恢复,才清楚感知到自己跟祁肆礼是贴的如何近,她屁股下的西装裤一开始是温润的凉意,眼下被她坐的温热,她被吻的腰软,没了力气,半靠着祁肆礼的胸膛,他一只大手扣在她后腰,一只大手隔着长裙的百褶搁在她的大腿上,姿势……太过亲昵。
温杳觉得是比接吻还要亲昵的举动。
头顶这时有道声音传来,低沉带一点沙哑的嗓音,他说:“你的手机响了两次,杳杳,应该是你的朋友打来的,你现在可以回过去了。”
温杳脸红地厉害,不敢看祁肆礼,抬手去摸手机,它眼下正躺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丢到了地上,她要从祁肆礼腿上下来,祁肆礼却弯腰,帮她捡了起来,塞进了她手心里。
他弯腰的一瞬间,宽厚的胸膛压下来,隔着西装布料也能感知到的结实和温热,温杳像是一瞬间被他紧紧抱住,来自于一个成年男人的搂抱,让温杳再度咬起了唇。
他直起身时,两人的距离又恢复成刚才接吻结束的模样,不紧贴着但也足够亲昵。
温杳心神还在那场不算激烈的接吻上,她心不在焉点开屏幕,看见是姜如茵的两个电话,她下意识拨了回去。
“喂!杳杳!你没事吧?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听见姜如茵的大嗓门,温杳的心神才彻底回归,她把手机放在右耳朵边,嘴里答着话,“我没事,刚才没听见你的电话,怎么了?”
姜如茵在电话里道:“没其他事,就是你不是去找祁家那位了吗?你现在还在KTV吗?”
“在——”温杳本想说还在的,但话刚出口,她左耳朵敏感地察觉到祁肆礼趋近了,他薄唇停在她左耳边,用姜如茵听不见的嗓音说道:“说你不在,已经回去了。”
第25章 哄你
“啊?”温杳不知道祁肆礼什么意思, 下意识问出口,姜如茵在电话里听见了问她,“啊什么啊, 到底在不在?”
温杳扭了头,看祁肆礼漆黑的眸和冷淡的面,下意识乖乖听了话, 她说:“不……在了,我已经回祁家了, 你们好好玩吧, 我们明后天再约。”
“这样啊,是祁家那位生气了吗?”
“没有。”温杳想让姜如茵毫无负担地玩, 她道:“他没生气的, 就是时间太晚了,我要跟他回去了。”
“好吧,那我明天再约你出来玩。”
“嗯, 好,你给我发消息就成。”
“好,拜拜。”
电话挂断, 温杳不做犹豫, 立即从祁肆礼腿上下来。
祁肆礼没有阻拦她,她下来时, 双脚踩着结结实实的地板,刚才接吻时像踩在云端一样的体验在脑海里回放了遍,她不敢去看祁肆礼, 小声道:“为什么要撒谎说我们回去了?”
祁肆礼从沙发上起身, 伸手弹了下衬衣和西裤,站在温杳身侧, 借着包厢门口玻璃上投进来的一点光亮看她粉红的腮和肿胀的唇,他慢步走到包厢门口,打开门,侧眸说:“你这副模样不太适合让你那位朋友看见。” 她这副模样怎么了?温杳懵懵着,见他开门等她,她挪动脚步走出包厢,祁肆礼缓步走在她身后。
几步便进了KTV的电梯,电梯是镜面,于是温杳很清晰地看见了自己此刻的模样,是祁肆礼口中不能让姜如茵看见的模样。
腮红如血,唇肿胀着,杏眸像是蒙着一汪潭水,一副春情氤氲的模样。温杳看着都觉得脸红心跳头皮发麻,脸颊更热,不敢再多看第二秒,她咬着唇,撇过头,看着电梯侧边的数字按钮。
她没想到,跟祁肆礼的一场接吻实践能让她变成这副陌生模样,她从没见过这种多情神态在自己脸上出现过。
如果刚才姜如茵见了,估计是要追着她逼问是不是祁肆礼在包厢里将她怎么着了。
温杳揉了揉脸和眼睛,试图让自己表情和神态恢复正常,但揉了好一会,她再次扭头看向镜面,还是那一副春情氤氲的模样,她微微恼了下,不习惯看自己这副状态。她忍不住去看“罪魁祸首”,他就站在她身后,比她高一个头,身上的西装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搭在臂弯上。
因为身高差距,温杳能清晰看见祁肆礼线条分明的脸和平静如水甚至带一点冷淡的眸。
她不明白,接吻的是两个人,怎么就她一个人成了这副模样,他依旧神态自若,好像那场接吻对他的影响可有可无。
是因为两人性别上的差距,还是说是年龄上的差距才导致结果不同。
又或者说,只是因为她接吻时情绪被完全带动,她陷在他主导的那场接吻中,她也把自己放在了未婚妻的位置上,允许他那么吻她,可他兴许就只是把自己放在教导者的位置上,亲她也带着教学的目的,不掺杂任何感情,没有把自己当成未婚夫,换一种说话,他吻的理性。
兴许在他看来,包厢里的接吻不是接吻,而只是一场年长者对她的一场教学。
想到此,温杳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自己太矫情,本来一开始祁肆礼说的只是教她接吻而已,重点在“教”,而不是在“吻”。
但不开心的情绪说来就来,她没能很好地控制,她轻轻抿了下唇,眸子里的情态也渐渐散去,再抬头时,电梯镜面里,她除了腮是红的,唇是肿的,再无旁的多情神态。
出电梯时,温杳走在前,祁肆礼走在后,不过两秒,他跟她并排,大手去牵她的手,温杳察觉到,轻轻地避了下,没让他抓到。
祁肆礼垂眸看她,温杳仰头冲他笑笑,说:“刚才在包厢里紧张地手心都是汗,很脏,不想汗湿你的手,我们先不牵手了。”
祁肆礼并没言语,看她一会,温杳还是冲他弯眼笑,随后像是注意到什么,忙小跑几步远离了祁肆礼,看着ktv大门外的落雨,说道:“下雨了啊。”
祁肆礼低头看着落空的手,掀眸去看不远处温杳的身影,他眸中没任何情绪,他几步走了上去,接过门口服务生递的伞,撑起来,看向站门口的温杳,说:“来我伞下,不要淋到雨。”
温杳“嗯”了声,没有拒绝,钻进他的伞下,然后跟他一同去了车子跟前。
上了车,一路无言,因为温杳在副驾驶上装睡。
雨下的不大,抵达祁家老宅时,也还是稀薄小雨。
车子刚停下,温杳也不等祁肆礼,她自己推开车门,说:“有点困,我先进去让阿姨带我去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不看祁肆礼,也不等祁肆礼说话,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索性祁肆礼停车的地方跟老宅的大门不远,她只小跑了几步淋了一点雨便进了祁家大门。
祁肆礼在驾驶室没动,他听温杳说完话,看她动作急促下了车,随后头也不回进了老宅大门,身影很快消失在他眼前,他才垂了眸,大手拎起上车后就搭在腿上的西装外套,推开车门下了车。
家里阿姨撑伞递过来一把雨伞,嘴里说道:“是温小姐说您回来了,让我给您送把伞。”
祁肆礼接过伞,“嗯”了声,迈着步子往老宅里走。
温杳随便喊了祁家一个阿姨带她去找卧室,那阿姨也被交代过,知道是哪一间,带着她七拐八拐到了一栋楼前,没有跟祁肆礼挨着,是在他卧室对面那栋楼。
她跟阿姨道了谢,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没心情看祁奶奶的精心布置,先锁上了门,把身上淋了一层雨的裙子脱掉,身上只穿内衣进了浴室。
温杳淋了一点雨怕感冒才想先冲个热水澡,她没打算泡澡,用热水淋了一遍身上,沐浴露洗发水冲过,她便关了淋浴头,用柔软干净的浴巾裹在身上,便出了浴室,打算在衣柜里找自己的睡衣穿。
只是刚出浴室,手机便在床尾震动了两声,她赤着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上走过去查看。
是祁肆礼发来的消息。
祁肆礼:【在生什么气?】
“……”
温杳没生气,只是心里不太平衡,祁肆礼是没错的,她心里清楚,他教她接吻一开始就是说了的,是她没出息把自己放在了未婚妻的身份上被吻得意乱情迷,她觉得自己有点丢脸。
她回:【没生气,就是有点困。】
祁肆礼秒回了消息。
祁肆礼:【是吗?】
温杳刚要打字【是】,他又发来一条消息。
祁肆礼:【刚才我敲了你两遍门,你没有开,杳杳,生气的话,跟我明说。】
……他刚才来敲门了吗?温杳咬唇,她一点没听见,兴许是花洒水声遮住了,她回:【刚才在洗澡,没听见。】
祁肆礼:【现在洗好了吗?】
温杳:【嗯。】
她以为祁肆礼要过来,她还是觉得丢脸,不太想跟他面对面,她正要打字让他有事在微信上说就行,指腹刚触碰到手机键盘,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来。
“叩叩。”紧接着,祁肆礼喊她,“杳杳。”
“……”她没料到他一直没走,温杳被吓到,猛地站起身本能要去开门,却在瞥见自己身上的浴巾,她忙扬声道:“等一下,我没穿衣服。”
祁肆礼语气平静,“不着急,你慢慢穿。”
温杳忙又去衣柜前随便拿了一件长袖睡裙套在了身上,又把湿漉的长发从浴帽里放出来,她才走去开了门。
祁肆礼背对着门站着,听见门声才转了身,垂眸看她。
雨还没停,他背后是稀薄缥缈的雨幕,和数盏晕黄的宫灯。
温杳手扶着卧室的房门,尽量让自己神态自然,她问:“你找我有事吗?”
她刚洗完澡,身上脸上每一寸肌肤都像是喝饱了水,柔软雪白,一双杏眸更像是经过雨水冲刷,净澈无比。祁肆礼看她,眸光也淡,他说:“温奶奶说你晚上喜欢踢被子,今天晚上下雨天冷,晚上不要锁门。”
“……”温杳以为他真的要半夜起来给她盖被子,说:“不用你帮我盖被子,奶奶就是说着玩的。”
祁肆礼说:“虽然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但我一个成年男人半夜进你的房间,你也睡不好,我交代了阿姨,阿姨会半夜过来帮你捡被子。”
“……”温杳没料到他说的是阿姨,那她刚才说的话就特别自恋,自恋到以为自己真能让他这种人物大半夜起来给她盖被子,再想到今晚包厢,他对她的接吻教学,绝对理性,也绝对没有把自己放在未婚夫的位置上……她轻轻抿唇,觉得越发丢脸,她垂下眸,轻轻地“嗯”了声,飞快说:“知道了,谢谢你,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去睡了。”
话落,温杳不再看祁肆礼,手下微动,把门合上了。
祁肆礼没有阻拦,看着门缝渐小直到没有,那张情绪跟平常明显不同的小脸消失在眼前,他没出声过问。
温杳关上门后,在门口站了一会,揉了两下脸,嘴里轻声嘟囔着好丢脸真的好丢脸,才挪动脚步,打算把自己摔进卧室大床,闭上眼囫囵睡一觉。
只是才挪动一步,房门再次被敲响,还是祁肆礼的嗓音,“方便再开下门吗?”
温杳这次没有开,她也没从房门处走开,她只是小声问:“你还有事吗?”
门外静了几秒,祁肆礼才开口,嗓音略低,“如果你今天不告诉我你在生气什么,杳杳,我今天晚上会没办法入眠。”
“……”温杳还想嘴硬说没生气时,祁肆礼又开了口,“杳杳,不要嘴硬,即便我很少跟女性相处,也清楚感知得到,你在生气。”
温杳咬了下唇,祁肆礼那句“很少跟女性相处”让她忍不住又开始细思整件事情,她对接吻一窍不通,纯属新手,所以被一个不讨厌又俊美的未婚夫亲到意乱情迷是正常反应,相同,祁肆礼不近女色,说要教学她接吻,自然是心无旁骛没有抱有另类心思持着绝对理性的态度教学,换位思考,她没错,祁肆礼自然……也没错。
倘若祁肆礼说要教她接吻,结果自己却以未婚夫的名义将她摁在怀里亲的死去活来,那她就会开心了吗?
应该也不会吧,那样的话,她会觉得自己被冒犯到,她分明是抱着求学的态度,而他却抱着接吻享受的目的。
所以她眼下的不自在确确实实只是为两人生理反应的不同而觉得丢脸。
他既然已经看出她心情有恙,温杳没有再嘴硬,也没有拒不开门,她转过身再次打开门,咬着唇看祁肆礼,他身上西装还没有换,显然是还没有进卧室,进了老宅便径直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