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方之下
等他放开时,她早已红唇发肿,原本就翘翘的小嘴越发显得红润,肿胀。
“这是暴虐的。”男人手指刮过她的红唇。
“小萱喜欢温柔的还?是暴虐的?”男人极尽温柔,又将?这个问题重复了一遍。
生理性的泪水从女孩眼中?涌出,她的脑袋简直乱成了一锅浆糊。不得不哀哀地看着他,眼睫都在颤抖。
“喜欢,喜欢,呜呜呜呜,我也?不知道。”女孩抽泣着哭了起来。这叫她怎么回答?他温柔的时候,她想要他用力一些,操控着她,掌控着她。然而等到他暴虐的时候,她又渴望他的温存和?怜惜。
她最终是没?有回答上?这个问题。但是男人并不介意。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在他的索吻下,女孩眉眼间?的纯真褪去了一层,带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恳求和?妩媚。
“乖,再转最后一次。”男人说。他将?那木塞放到了女孩掌中?。
墙上?的挂钟“当当当”地敲了十二下。在酒精、困意的袭击下,女孩无比想结束这个游戏。她捏着软木塞在桌子上?一转,那木塞还?是指向她。
有点倒霉。怎么最后面都是她在喝酒和?回答问题?女孩纳闷。
这次,她抓起酒杯,正?想将?杯底那一点点红酒一饮而尽,便?被男人率先从手中?拿走了高脚杯。
他低下头,嘴唇轻轻擦过她的耳朵,看着她微醺的小脸,终于将?今晚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小萱,可不可以?”
有了前头吻的铺垫,女孩这次很快地明白了过来。懵懂微醺的脑袋掠过一丝清明。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也?不敢去看他,只是将?头别?到一边去,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清甜的、湿润的“嗯”,像是小鹿的低鸣。
第64章 天光
周萱从昏睡中醒过来时, 房间里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垂下,将?所有天?光都?遮住,不辩天?日。
她动了动胳膊, 从床上坐了起来。
烛台上的红烛没有燃尽,仍有两点光晕, 珠泪在洁白的维纳斯烛托上流下,像是蜡烛流下的眼泪。
眼泪——女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联想到这个比喻。或许是因为昨晚上她也哭了, 低低的、哀哀地哭,又被他用粗粝的手指抹去眼泪,那时整个世界都变得朦胧而模糊起来, 天?花板在视线里变得摇摇晃晃, 那盏枝叶形的吊灯也晃荡个不停。或许不是它们在晃, 晃动的只是她。
借着?红烛黯淡的光, 女孩勉强看清室内的一切。室内浮着?一层氤氲的、暧昧的氛围。床头柜上,一管润滑剂的盖子被拧开,管身扭曲不成形。昨晚包装得好好的长方形盒子也被撕开, 口子敞开着?。
女孩揉揉眼睛。乍一眼看到盒子上标着?的XXL, 那种被侵入的感觉似又回来了。她忽然想起网上看过的一个段子, 据说当年专家为宇航员们准备的尿袋分为小、中、大三种型号,结果?宇航员们宁愿冒着?在太空中尿袋滑落的风险,也选择大号的尿袋。
专家们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将?小、中、大三种型号,改成了大、超大、巨大,其实尺码和原来是一样的。改完之?后,使用最小型号尿袋的宇航员增加了, 尿袋滑落的风险也减少了。
这里的XXL,不知?道和改名后的“巨大”是不是一个玩意儿。女孩有些发懵地想。毕竟, 她也没有可以比较的对象。
插在高颈瓶中那支弗洛伊德红玫瑰,昨夜还是含苞待放的状态,花型紧紧地收束在一起。女孩再去看时,玫瑰却是盛开了的。层层叠叠的花瓣自在地舒展开,花型圆润饱满,鲜妍,润泽,像是饱尝了雨露。
脑中昨夜的场景反复闪回,让她一张小脸染上玫瑰一样的红晕。女孩复又倒回被子里,将?皱巴巴的蚕丝被盖在脸上。一面朦胧里,她听到男人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似远似近。
“小萱?”梁津沙哑的声音响起,却是他不知?何时到了床边,倾身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孩。
周萱眼睫颤了颤,睁开眼睛看了眼男人。
模糊的光线里,他头发湿润,身上有好闻的冷杉气息,这种气息,时常让她觉得自己一头走?近了西伯利亚的冷杉森林,松针、香脂的清凉,混合着?洁净的雪的气味。
一种高纬度的冰凉气息。但是,昨夜他的躯体又是滚烫的,烫得好像能灼烧起来。
“起不来床了?要不要我抱你?”男人嗓音一贯地沙哑。他低头看着?女孩。她轮廓有种朦胧的美?感,像是新雪后的月亮一以贯之?的洁白和纯真,只有眼底还残着?昨夜动情时的媚意,浅浅的一层泛上来。又纯又欲的小女孩子。
一只可口的猎物。让猎人十分满意。
男人说着?,就?要将?手伸到女孩背底下,要抱她。女孩颤了颤,短时间内她害怕和他有再次的身体接触,当即不顾羞赧,挥开他的手,把被子一掀,脆生生道:“谁说起不来,能起来的,不用抱。”她再度从床上坐起,低头在床沿找到自己的小羊羔毛毛拖鞋,将?两只纤细的脚踝套进拖鞋里。男人盯着?她的脚踝,眯了眯眼睛,想到昨夜她小手无力地握住脚踝的画面。
套好拖鞋,女孩正要站起来,却是双腿一软,差点儿来了个趔趄,男人见状,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闷闷的笑声自男人喉咙中传出。她橡胶一样发软的双腿,和她方才“狡辩”的话一对比,越发显得她欲盖弥彰。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男人捞进了怀里。
“乖小萱,腿软我也不会笑你。”男人轻声,低头,唇角擦过她的耳垂。
这样一来,反倒坐实她腿软是因为他了。女孩已经羞得欲哭无泪。她把头偏向一边,没有去接他的话,只是默默看着?床单上波纹一样的褶皱,想到昨夜她是怎么踢蹬着?双腿,蚊帐被她用力地纠扯着?,勒进她的手掌里。
“几?点了?”女孩不自觉地转移话题。
男人抬起手腕,就?着?昏暗的光线看了看腕骨上的陀飞轮。
“准备中午十二点了。”
“中午十二点?”女孩有些震惊。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起这样迟了。天?,这是太阳晒了多?少会屁股了?
“我起得这样迟,你怎么不叫我。”女孩声音里换上了埋怨的语气。
“迟就?迟了,多?睡点。”男人刮了刮女孩儿的脸蛋。昨夜睡前他看了一眼腕表,差不多?到凌晨四点他才终于?放过她让她睡去的。她可以说,被他折腾了个透。他就?想让她好好睡个饱觉。没想到她真是只惬意的小猪,一睡直接睡过了早晨。
房间里光线到底昏暗,男人按着?她在床边坐下,走?到窗边,想把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开,让光线泻进来。
“不要不要。”女孩看到男人拉窗帘的动作?,出声阻止。
她自己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总有一种见不得天?光的感觉,昨夜一夜的旖旎,暧昧的气息尚未清除干净,她不想让光线射进来,将?自己里里外外都?照了一个透亮。
“好,不拉窗帘。开个灯好不好。”男人哑声。
这害羞的小女孩子。
“嗯。”
“啪”地一声,头顶的枝叶形吊灯打开,暖黄的光线充盈了整个屋子,女孩揉揉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光线。
开了灯之?后,女孩看到满床凌乱的被褥,乱飞的枕头,就?连云朵般垂落的蚊帐也歪向一边,简直就?像某个激烈战斗后的战场。好乱好乱。真不知?道梁津是怎么搞到这么乱的。
“晚点让她们上来收拾这里。”男人说。他视线扫过床头柜那被撕扯开的盒子和拧开盖子的管状物体。
女孩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乖乖地点头,性格都?变得文静了很多?。往常她都?是叽叽喳喳的,还会主动用脸蹭着?他的胳膊,像一只小猫咪。但是今天?——
男人忽然想起,那次他们在酒店过后的第二天?,她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像一只失落的小猫咪,还自己一个人蹲在宽大的洗衣机前,看滚轮转动。
他忽然反应过来,那天?她清晨起得很早,去洗被套。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清理掉那些痕迹,也不愿被别人看见。
想到这里,他心忽然变得很软,伸手重新揽住了她纤薄的香肩。
“要是不好意思?让阿姨上来收拾,你先放着?,晚点我回来收。”男人摸了摸女孩的头。
“嗯。”女孩点点头。
“腿不软了就?下去吃饭。今天?有你爱吃的菜。待会我送爷爷回疗养院,晚点再回来陪你。”
男人看着?女孩娇嫩明媚的小脸。到底是和之?前不一样了,好像一夜之?间,浆果?从一个欲成熟未成熟的状态,变得鲜嫩多?汁。虽说,这多?半也有他半强迫着?采撷的结果?。
“嗯嗯。你去。”女孩乖巧点头。
男人到底是下楼了。脚步踏在胡桃木制成的地板上,踏然有声。女孩听着?这声音,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失落感,空荡荡的。方才他在这里的时候,她恨不得他早点儿走?开,但等他真正走?开了,她又希望他回来,就?陪着?她。
周萱在主卧里站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不真实。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如附骨之?蛆般挥之?不去,是她昨夜背上的薄汗,湿了又干。
她在衣帽间里找了一套秋装,准备去洗澡。
走?近浴室里一看,对着?镜子一照,才发现身上这件睡袍也皱巴巴不成了样子,娇贵的真丝绸缎上满是褶皱。直筒式的睡袍很方便,直接往上一推,将?裙摆卷到胸前就?可以——
女孩反剪着?双手,将?睡袍脱下。她的皮肤很白,上面有点点殷红的痕迹,像是雪地之?上落下的红色胭脂。
女孩闭上眼睛,眼睫轻轻地颤抖。再度睁开的时候,她打开打开莲蓬头,热水喷涌而出,洗去身上黏腻的、如附骨之?蛆一般的感觉。
洗完澡后,女孩站在洗漱台前,细细地将?牙齿刷了一圈。
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初潮时的情景。她初潮来得比同龄人要迟一些,等到15岁那年,才匆匆造访。那年夏天?,奶奶院子里的龙眼树结的果?实累累串串的,她爬到树上去摘,等到下树的时候,才发现白色的运动裤上沾了血迹。
那时候正好奶奶不在家。她一时没往初潮方面去想,还以为是生了什?么病,带着?点茫然无措,在浴室里拼命地清洗,看着?蓬蓬头冲下淡红色的血水。
那时她差点要打120。就?要拨通120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那说明她长大了。
现在的感觉,跟那时候懵懵的、无措的感觉很像。心胀得很满很满,被小针一扎,里头酸涩的情绪就?会溢出。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酸涩。
到底是心境不一样了么?
女孩放下裙子,到衣帽间里翻找着?什?么。她从花朵形状的小包包里拽出一管药膏,正好是那时候黎若昭过生日时,从柜子里翻找出来给她的。
她要找的,正好是这个。
正当她坐在马桶上,将?裙子掀到大腿的位置,拧开药膏,准备自己涂一涂时,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是男人的脚步踏在樱胡桃木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清晰。
女孩握着?药膏,愣了愣。
不是说他要去送爷爷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65章 疼
“小萱?”
男人看着空荡荡的卧室, 沉声叫她。
女孩蹲在?马桶上,明明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低头看了眼手里握着的药膏, 咬着唇,还是没有回?答。
梁津在?卧室里转悠了一圈, 没看到女孩,他将视线落到紧紧关闭的盥洗室门口, 在?玻璃门上看到女孩透出来的倩影,一颗心慢慢落回?去。
他直接将手掌放到浴室的门把手上,拧开门。她没料到他会再回?来?, 没有将门反锁上, 门轻而易举被他打开了。
女孩看到他进来?, 慌乱地将撩到膝盖上的裙子?翻了一下, 盖住腿,手指捏着那?管药膏,直到指甲边缘都发白。
“在?做什么?”男人看着她, 女孩眉眼间微微露出茫然和不知所措。
“没做什么。你不是要去送爷爷回?疗养院?”
“我让徐叔去送, 上来?看看你。 ”男人说着, 半蹲下来?。女孩不自觉将手朝后面缩了缩,想将药膏藏起来?。
男人的视线敏锐地落到女孩的手上,注意到她蜷缩起来?的、想要往后躲的手指。他不动声色地抓住她的手,强迫着拉到眼前。
“别看。”女孩低声拒绝。她的抗拒一点用都没有。男人从女孩的手中抽出那?管药膏,放到眼前,扫了一眼其上的英文名介绍。
他看看药膏,又?看看眼前的女孩。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 那?张娴静的小脸显得格外苍白娇弱,那?渺茫的、脆弱的轮廓, 把她衬得像一个玻璃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昨晚上她到底是受苦了。他想起昨夜她哀哀的哭泣和拒绝,但是那?时,他不想控制自己也无法控制,哭声反而成了某种催化剂,只将她双腿一曲,强迫着塞进她小手中,沉声命令她“握住”。
“肿了?”男人哑声。
女孩咬了咬唇,没有回?答他,从他手里抽回?那?管药膏。这叫她怎么回?答嘛。
“你出去嘛。我要上厕所。”盥洗室里挤着他们两个人,越发显得狭窄。上药这件事,还是她一个人完成就?好,让他来?帮忙,她脸都要丢光了。
“过来?,我帮你上。”男人瞟了一眼女孩,瞬间洞悉了她的想法。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