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好张狂的模样。
姜蝶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赤.裸的挑衅。
她只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这里明?明?温暖如?春,热气?缭绕。
但她就是小幅度颤栗,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回流到?心脏。
姜蝶珍知道?自己很社恐,就这样被他的追求者。
——被这些美艳的女人明?目张胆地示威。
她没胆量站出来反抗,只能无措地拨弄着细白手指上套着的戒指。
想哭。
想从车门里出来对他宣誓主权。
想喊出来告诉所有人,他属于她。
可?是——
车门被人打?开?。
姜蝶珍还在揉眼睛。
她有些猝不及防地被景煾予扯进怀里。
“请不要在我车前逗留,这会让我的家人造成困扰。”
男人身上有很淡的薄荷味。
这是他须后水的味道?,蛊得姜蝶珍心脏狂跳。
景煾予把她的脑袋,往他脖颈里扯了扯。
他修长地手指摩挲着她冰凉的手掌,把她无名指上戴好的戒指。
金发女郎不死心地,扬着餐巾纸。
上面拓印着她的口红痕迹。
“把电话记下?来,不好吗?”
女人微眯着眼睛,似回忆,自荐道?:“我认识你,全美十大杰出华人,仲先?生?我住在瓜纳华托,就是寻梦环游记中的教堂边上,是一位超模,你随时可?以联系我,工作或者私人都可?以。”
“工作的话,请联系我的私人助理。”
他语气?淡淡的:“但你的外形明?显不合格。抱歉,因为品牌受众原因,我更倾向于温良含蓄的东方美。”
他漫不经心地环着姜蝶珍。
男人把她遍布吻痕的手.腕。
连带展示给穿着性感泳衣的金发女郎。
他的声?音凉薄至极:“至于私人的话——”
男人垂眸摩挲着姜蝶珍的手指:“我有太太了,我和她新婚燕尔,不舍得和她分?开?一秒钟。”
景煾予睥睨地看向对方:“但现在,你明?显对我的妻子造成困扰了,请你离开?。”
女人对她的魅力很自信。
现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一时之间,女人竟然忘了挪动?脚步。
姜蝶珍压在他身上,心跳得很快。
他骨节安抚性地揉捏着她的后颈,看着她的眼睛蓄着水光。
景煾予喉结滚动?,心好似被挠了一下?。
他恍若知道?了,她在他没有回来的时候,受了委屈。
男人低声?笑了,长指勾住她领口的蝴蝶结缎带,用中文诱哄道?:“小乖,她不认为我属于你,怎么办。”
姜蝶珍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楚楚可?怜地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
她是真的委屈狠了。
她不再懦弱了,找准了方向。
姜蝶珍半眯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吻了上来。
这个吻,伴随着她慌乱又跌撞的呜咽。
“煾予,你多看看我,不要看她。”
连他的眼神,都想要据为己有。
姜蝶珍知道?,这几天让她对他的渴求加深了好多。
她像是有种?填不满的瘾病。
不知道?景煾予愿不愿意做她的解药。
给她舔一小口,就好了。
景煾予吻了下?她的额头:“好啊。”
男人的声?音很轻柔,像呓语:“我现在到?处都是小乖的味道?了,别人抢不走。”
甜蜜的回忆结束。
此刻,姜蝶珍泡在温泉里。
姜蝶珍已经和他在温泉里呆了一下?午,还在余韵中没有缓过来。
自从两人被金发女人搭讪以后。
她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宠溺男人。
明?明?在出发前就告诫他。
三个月的分?量,已经到?此为止了。
可?是还是被他吻着,又情不自禁地想他的怀抱。
明?明?已经经.受不了任何的雨霭。
她绷直脊背。
看似躲避,却舍不得离开?他。
直到?黄昏,景煾予还不想放过。
男人看见茫茫白烟中,看见她阖上眼睛。
他才抱紧她,理顺她的黑发。
让她靠在他肩膀上:“下?次得多哄我一会儿?。”
她迷糊地回应他:“嗯。”
在无人的溶洞里。
男人额发湿润,漆黑的眉骨上坠着水珠,眼睛里像是燃着一簇火。
黄昏的暗光在他的眼睫上,拓出一层浅淡的阴翳。
他在一旁接电话。
北京那边打?来的。
景煾予用一种?她没听过的语调讲话。
很冷,没什么耐心。
仲家姥爷也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两个儿?子都在君恩内部,掌管亚太区的酒店和钟表机械。
公司的事务很忙。
景煾予几乎抽出全部的时间陪她。
她只留了一个小脑袋在波纹里。
安静地等?待他。
她知道?他承担着家族的兴衰,知道?他负担着很多人的前途和人生。
一如?她对他逐渐加深的仰慕。
下?午就这样静谧又黏.糊地过去。
最后胡乱吻着,两人又在水里又开?始了。
他在托兰通戈的黄昏中,陪她看远处的夕阳一点点下?沉。
温泉山洞的夜雾,在烟云缓慢降临。
姜蝶珍意识昏聩。
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膀上,微闭着眼睛,细声?问他:“景煾予,你在很多年以后,也会记得此刻吗。”
男人的体表,还没有完全降温。
他埋在她肩膀上,短促地笑了:“和你有关的每一分?钟,我都舍不得忘。”
姜蝶珍不想再被他撩拨,难耐地把头偏了过去。
此刻的她有种?满足以后的清醒。
湿漉漉的山风从嶙峋的石头缝隙中掠过。
她眼神湿.润,就像被乌朦的天色遮掩。
姜蝶珍还记得。
——祁泠曾经向她透露过。
景煾予迷恋一个得不到?的人,想要回到?某个黄昏。
一切都有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