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芒厘
不得不说,他观察得很细。
她也没多说,只是简单提了下,“没什么,就是前两天和我妈闹了点小矛盾。”
他了然。怪不得她提前那?么久在这里住下。
周述凛只问说:“生气吗?”
她愣了下,“不生气。”
他颔首,“那?就没事。我也在,不用太担心。”
她心中微动?。这个人的精神?内核很强大,连带着像是能包容住所有的东西。
心里的一点褶皱仿佛被他抚平,她弯了弯唇,放下那?点担忧。
手里摩挲着毛毯,她问说:“这里的东西是谁采购的呀?这个毛毯好舒服,我想再买两条。”
她以为这条原先是放在主卧的。
周述凛明显顿了下。他看来?一眼?,淡声说:“不是他们买的。”
“那?是?”
“……我出差时会带在身?边。”
沈弥懂了。
这哪里是什么新家的东西,这是他的私人物品……!甚至,是随身?、贴身?用品,亲密度和其他东西不一样。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是亵渎。亵渎的是它,却像是亵渎了他。
这条毛毯很暖和,暖得烫手,她轻轻抿起?唇,试图回忆自己刚刚对它做了什么,却是越回忆温度越烫。
沈弥快坐不住了。
她……现在穿越回一天前还来?得及吗?
看出她的难以置信与不知所措,男人也默了下,倏忽提了声:“刚洗过。”
他是想说它很干净。
可是好像补充得她更加生无可恋。
沈弥:“……”
她将?唇抿得更紧。
她、它……
趁着他去洗澡的间隙,沈弥将?它叠好,放在沙发上。
虔诚、真挚。
等明天她让阿姨将?它再洗一下,洗掉她所有冒犯的痕迹。
她一通整理下,他已经洗完澡。沈弥回房间时浴室门?也正好打开。
他从?里面出来?,她的脚步急促被逼停,愣了一下。
里面升腾的雾气还没散尽,多少扑了出来?,有些热意。他穿着件黑色睡袍,有些松垮,慵懒随性。
因为距离太近,她看见他胸肌上未干、还在往下滑落的水珠,滑进深处不见。
停顿的两秒里,她眸光闪烁了下。
他似乎也愣了下,但?很快就侧开,整条路一下子宽敞起?来?。明显没有放在心上,很是自然。
她捏了下手心,强稳住淡定,佯装无事发生。
刚才钟愉的问题她可以重新回答下。
“你有没有见过他什么比较开放的样子?”
心底有一道声音很小声地回答——“有。”
他身?材好像很好。
从?、看到的一点胸肌联想,她猜测的。
但?他绅士也是真的绅士。起?码……她觉得只有自己会在这里联想他。
而?且睡觉时,她怀疑他整夜都?不带动?的。她不太担心他,因为看起?来?她才像是会占人便宜的那?个,应该是他得提防她……
他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被怎样想象,正在吹头发。
沈弥觉得自己实在罪恶。
她从?前明明不是这种人吧?
果然,他说得对,分房容易生分。
举一反三?,同?房容易亲近。
手机里跳进几条信息,她低头回复着助理。
不知不觉,吹风机声音停了,沈弥没有在意。却在无意间,余光瞥见他背对着她,脱下睡袍。
她敲字的动?作倏顿,眼?睫轻动?。
他的整片背部毫无遮挡地显露,余光里瞥见白皙。
她能看到。如果她想的话。
周述凛将?睡衣穿上。
沈弥垂下眼?,指尖缓慢地将?信息打完、发送。
……她对自己进行了重新的审视。
睡前,沈弥规规矩矩地端正着睡姿,平躺着入睡。床很大,他们之间的距离基本上能再躺下半个人。
——半小时后,周述凛感觉到她朝自己这边在靠近。
人已经睡熟了,他也没有作任何动?作,但?她自己自动?朝着热源靠来?。
他未作反应,只作壁上观。
虽然车会乱开,但?是她也会踩刹车。挪近了会儿?,便自己停住了。
他始终闭着眼?,继续酝酿睡意。
第19章
周述凛起床起得很早,他的位置空了出来。
而就跟感受到旁边空间变大一样,一晚上都没有再侵占过来的人在他起床后无意识地开始肆意闯入。
正好他那边被窝里的温度还没有散去,整个区域都还是舒适区,更是毫无阻挡。
周述凛洗漱完出来,自己的领域已经被她侵占。
她睡得正沉。
他的脚步停在一旁,静看?了会儿。
也是意外?。
倒是还挺警觉,他还躺在那里的时候,她乖乖地停在警戒线外?,就跟前方有?什么结界一般不敢触碰。他一走,她就松开了桎梏。
睡的是他的位置,还睡着他的枕头。
气息交染。
他知道距离可能会近,但现在还是近得超出了他的预设。
周述凛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也没将人?叫醒,只是转身出去。
消化了一天的消息后,陆起终于鼓起勇气出现。试探性地问他说:【哥。】
周述凛:【说。】
陆起:【什么时候一起出来吃顿饭呗?】
他暂时还没答应。
陆起又主动:【带嫂子?一起啊。】
可以见得,他已?经成功接受并且将自己内化。
目光在触及那两个字时,周述凛微顿。
他只道:【过段时间,有?空再说。】
陆起大叫:【怎么还藏着掖着呢?】
周述凛不置可否。
还没到那个时机。
陆起:【行?吧,你这婚结得那么突然,我们也都不知道,什么都没送。】
陆起:【现在补送一下,待会我叫人?送过去你那哈!】
周述凛没太在意,关了手机。
沈弥比他多?睡了好一会儿。习惯性的想去床头摸手机,却发现不管手努力伸得多?长,就是伸不出这张床。
在怀疑是不是进?入什么幻境之时,她决定还是坚定地相信一下唯物主义。
等困劲消除,她睁眼望了望,才发现原先?的床头竟然离自己好远。
怪不得,怎么摸也摸不着的。
沈弥猝然惊醒,望了望四周,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唯一的庆幸是,他不在这里,这时候并不是被她缠住或者压住的。
剧烈跳动的心脏因此?得以稍微喘息。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的鼻尖若有?似无的能闻见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带着一点清凉。
而那个味道也在提醒着她亲密的过度。
继那张毛毯之后,她不仅没能挽回弥补,还更进?一步地侵犯。这个洞越破越大,破到根本不容她及时修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