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稚
鸡枞豆苗,虾子?柚皮,脆皮乳猪件
金桔芝士蛋糕等。
餐单送上来她才知道,这里吃饭按人数算钱,这一顿三千一位,不含服务费。
要不是傅真给的券,这里她都进不来。
傅真本来答应她,青年节剧社演出结束后,请她去?搓一顿烧烤。
但晏启山赶来后,傅真爽约。为了补偿她,从晏启山身上摸出两张券扔给她。
令她难忘的不是券,而是晏启山。
晏启山长相排场,气势煊赫,犹如一抹月色中萃出的银蓝,惹眼极了。
他在人海里是那么的耀眼,但他始终宠溺地注视着傅真,用?近乎唇语的声音同她调笑:“别乱摸。”
傅真用?的也是唇语:“老流氓,每天早晚欺负我。”
晏启山笑出声,没再用?唇语,却依然是耳语:“别生气,晚上我帮你按下腰。”
林慧丽会读唇语,但他倆都不知道。
她借口告辞,傅真以?为她真走了,立刻扑到晏启山怀里,踮起脚尖亲晏启山。
晏启山笑着搂紧搂着傅真,在霓虹甜到融化的夜幕中,温柔细密地亲吻傅真。
亲完嘴,傅真整个人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撒娇:“哥哥,今天我好?累哦。”
晏启山于是立刻伸手揉傅真后腰,“活该,明明课表和住宿都不顺路,还天天为了别人委屈自己,你不累谁累?”
那个傍晚,她和新男朋友开了房。可躺在酒店里后,却满脑子?晏启山垂眸亲吻傅真时微醺的面庞,性感得难以?言喻。
和晏启山那样出众的天之骄子?比,任何男人都是庸俗丑陋、面目可憎的。
她心里一片荒芜。依靠幻想接纳男友。
完事后,男友想去?柏悦奢侈。她以?有券为由?,坚持打的到王府井吃粤菜。
这家粤菜馆装修得像西关大屋,傅真给的券是情侣包厢,藏在油画绿花窗后面,但是很不起眼,只比大堂好?点。
邻座则是VIP位,装修独一档奢华耀眼,拥有俯瞰北京中轴线的最佳视野。
虽然点了相同的套餐,但她和邻座没有任何可比性,邻座看起来明显是常客。
唯一让她心里好?受点的是,因为忙碌,服务员没有严格区分点菜顺序先?后,而是根据最佳路线,直接先?送她这桌。
两道菜后,邻座年长贵妇出声表达不满:“我有洁癖,麻烦下次先?送这边。”
服务员一愣,下意识地解释:“我们每一道流程都有严格的卫生把控。”
那位贵妇嗤笑一声,言语刻薄:“但你现在这个位置的骚味会污染菜品。”
她立刻出声:“您这是在说谁呢?”
但那位珠光宝气的贵妇压根不理她,反而扭头对身边女孩抱怨:“这年头骚狐狸太多?,你嫁给启山后可要管好?他。”
她懂了,原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紧接着,那位女士转身轻蔑地乜斜了一眼她——果然是晏启山的亲妈周韵仪。
那个女孩看着出身不错,很会拿腔作调讲场面话:“阿姨您别这么说,三哥他心有所?属,我们不一定?能走到一起。”
周韵仪语气淡淡的,仿佛说不是自己的儿子?,“这有什么,男人都是贱骨头,生米煮成熟饭,他态度就会软下来。”
读懂唇语后,她本想发短信把这事告诉傅真。但周韵仪的话让她鬼迷心窍,选择了隔岸观火。
在首尔街头买杯咖啡,浏览完网上众说纷纭的信息,以?及傅真和晏启山的微博后,林慧丽订了第二天去?巴黎的机票。
然后在她们三个人的飞信群里发了条附带地址的消息:玛黑区有家家庭式的牛排店,我们后天下午聚一聚吧?我请客。
过了很久,傅真终于才回?:“不用?了,我我最近很忙。”
宝珠在群里喊她接电话,她也说忙,让等她回?国再说。
傅真拒绝了见面,林慧丽便?从善如流地回?复:“那你好?好?照顾自己。”
课目不同,如今她又?决定?留在韩国,以?后和傅真很难再碰到了。她的青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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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不想再见林慧丽,傅真确实很忙。
这学期是她大四倒数第二学期,要准备毕设和论文?,接的剧本也都快到交稿期限了。
业内师友看到网上信息先?后发来慰问,再三拐弯抹角地提醒她剧本文?章交稿日期。
带队导师是个老太太,登门找她谈话,谆谆劝告,“还记得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吗?”
“记得。”起初想研究东亚,和晏启山在一起后才确定?真正想去?留学的是圣马丁。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那你听?我说……”
从导师那里得知季庭宗麻烦缠身,接连被?调查后,傅真终于从惊惶中缓过来神来。
但想到季庭宗的威胁,傅真一阵眩晕。
她忍不住问到:“晏先?生他还好?吗?”
老太太说:“启山那孩子?哪用?得着你担心,他未婚妻的爷爷是督导组组长。”
傅真就明白了,老太太是受人所?托而来。
她不想因为自己惊动更多?人,推说只是在想,现在毕设改方案,还来不来得及。
送走导师后,她只留出一点吃饭睡觉时间,在慵懒的巴黎,过得像个女战士。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会在某个时刻突然想起晏启山,然后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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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北京雪下了又?融,天气很冷。
凌晨三点,泼水成冰的温度。
晏启山从公司里出来,成功撇开家里安插在他身边的耳报神,直奔首都机场登上湾流公务机,飞往心心念念的巴黎。
傅宝珠不告诉她傅真住址。他费了些周折才打听?到。
飞抵巴黎,买好?早餐,搭乘公共巴士抵达她公寓楼下时,刚好?一束日光破开凌晨的乌云,哗啦一下,天亮了。
晏启山伫立街边,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迎风吞云吐雾,衬得他灰色的眼眸比烟雾还迷蒙朦。
但他不是犯烟瘾。他好?几天没合眼了。得想办法?清醒下,不然待会见了傅真,看起来没精神会惹她伤心。
他长得俊,身量高,大早上的守在人来人往的公寓门口,就像是一道电影里风景。
不知抽到第几支时,熟悉的脚步声响起。
晏启山卡了壳似的顿住,心里一阵轻颤,鼓足勇气才敢回?头望过去?。
纤细莹白的脚腕,坠着红宝石银链子?。
是傅真没错。
她身形瘦削,憔悴了很多?。但是长相越发纯净,骨子?里多?了股韧劲,像一棵南方的栀子?花树。
一双清凌凌眼睛很冷,举手投足极具故事感,哪怕脸上没有妆,只要看一眼,就会为她深深着迷。
眼看着她马上就要走下楼梯,晏启山这才后知后觉地慌了神:来的路上,他没有买到花。
然而傅真已经看到他了。
只是一个侧影,一个衣角,她就一眼认出了他。
但她不敢和以?前那样,飞奔着扑过去?。
她只是看着他,泪流满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晏启山瞬间红了眼眶,上前将她拥入怀中,“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是我来迟了……”
第65章
“三哥, 你?怎么来了?”傅真将脸贴在他胸膛上,环着他的腰摸了摸他身上,仰头心疼地问, “这么瘦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傅真抱住他,满腹心酸。
他风尘仆仆, 面容憔悴, 瘦了好?多。整个人变得很忧郁, 没有了初见时那从容和煦的笑意。
爱情对他的人生?来说, 不是增添快乐的甜味剂,而是带来痛苦的苦酒和荆棘花园。
但?晏启山却摇摇头, 笑着宽慰她,仿佛他们只是早上分开了一小?会儿:“没有,我只是想你?想得睡不着, 过?来给你?送个早餐。”
初见的崩溃只是一瞬,收拾好?情绪后, 他向来不报忧, 只拣好?听的告诉。
傅真不忍戳穿,也和往常一样,拉着他往屋里走, “外面冷, 你?进?来暖和暖和。”
重新租赁的公寓比较老旧, 只有床边暖气最足。傅真很局促地请他坐在暖气片前, “你?坐会, 我去泡杯挂耳。”
她这里没有厨房, 无法烹饪, 只能用电简单加热。玄关陈列着水壶,超市罐头肉酱, 番茄酱,便宜意面,鸡蛋,黄瓜……
早上出门时,她好?像只吃了半个三明治,另一半用纸小?心地包了起?来。
晏启山看着她如?此简陋的生?活环境,心里一阵一阵抽疼,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上前从背后抱住她,怜爱地抚摸她,温柔细碎地亲吻她的发丝,脖颈,脸侧……
傅真怔了怔,情难自禁,顺着他潮热的湿吻仰起?脖子,反手抚摸他的头发。
直到他情难自禁地抱住自己,傅真才惊醒,歉疚地哭起?来:“我、我对不起?你?。”
晏启山知道她说是什?么,把她抱在怀里认真地说:“不小?心被狗咬而已?,没什?么好?难堪的,更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傅真其实也知道并认可这些道理,可事情真实发生?过?,她心里实在过?不去这个坎。
晏启山再次怜惜地亲吻她:“真真,你?依然是你?,我依然爱你?,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哥哥,可是我不干净了。”傅真抓住他头发,无力地颤抖,心里很绝望很崩溃。
“哪里不干净,你?依然比雪还清白?。”
晏启山握住她纤柔的手腕,边亲边哄:“真真,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迁怒自己。”
“真的吗?”傅真平静下来,心海升腾起?白?色花火。
晏启山顺势亲吻她的脖颈,与她相拥着醉生?梦死。她没有再哭,而是凌霄花一样紧紧的拥抱着他,聆听他低醇的喉音,贲张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