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稚
傅真满脸恳求,他硬不下心肠拒绝,只?好折衷地?提议说:“那?我们换一个房间?。”
主卧没有窗户,只?有满墙真丝中国风蝴蝶花鸟和雪松。傅真肉眼可见放松了下来。
她脱去所有衣物?,仰头轻声慢语的对晏启山说:“哥哥,我想洗一洗。”
她想把自己洗干净点,再?和他在一起。
“先吃药,不然容易积食。”晏启山烧了热水,拆了片路上买的健胃消食片喂给她。
傅真小猫似的,就着他的手含住药片喝水咽下去。然后转身就要光脚往卫生间?走。
晏启山拉住她:“等会儿,我帮你。”傅真现在情绪不稳定,他不放心她独自呆着。
傅真自知阻止不了他,就伸手勾着他衣领,一本正经地?说:“那?你不要乱来噢。”
晏启山垂眸,笑眼弯弯:“哪种乱来啊?”
傅真瞪他一眼,继而抿唇一笑,春水含情:“那?种呗。装傻。”
“嗯,你身体不好,这段时间?要休养下。”
晏启山身材三七分,薄薄的流线型肌肉,不张扬,不油腻,宛若艺术家的造物?。
这是傅真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他的全貌:波光粼粼的橘色水晶灯下,他远比CK男模更惊艳有型,更适合作为幻想对象。
“我们真真又变漂亮了。”晏启山垂下眼睫,喉结滚动,直勾勾地?盯着她。
傅真连忙害臊地?捂住脸,“我胖了,长肉了。不好看。你别看了。”
晏启山目光上下梭巡,展眉爽朗一笑:“真的很?漂亮,快过来让哥哥好好看看。”
这两天,哪怕只?是看着她,他也心满意?足,惟愿和她永远在一起,永不分开。
晏启山温柔地?抚摸她脸颊、脊背,傅真依赖地?枕着他颈窝,渐渐迷失在他温暖的掌心下。
很?快,玻璃被雾气模糊,麝香氤氲四散。
傅真伸手抚摸玻璃上虚幻的倒影:“哥哥,这里有住过别的女?人吗?”
晏启山眸光一暗,搂住她哑声说:“没有。不论哪里,我都只?有你。”
傅真莞尔一笑:“真的吗?”
“真的。”晏启山吻着她耳垂,颈侧,锁骨,竭尽全力讨好她,使出浑身解数只?为哄她舒心。
傅真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那?我以后就跟着你了,你真的会永远爱我吗?”
晏启山颤抖着搂紧她,亲了又亲,恨不得为她而死:“我会娶你。我们回国登记。”
傅真伸手环住他脖子?,感知着他蓬勃的力量,加速的心跳,和熊熊燃烧的爱意?,再?次确信自己爱惨了他,无法忍受没有他的日子?,不能结婚也没事,她愿意?做情妇。
只?要别搞出孩子?来,那?么如何处理一段男女?关系,就是大人之间?你情我愿的的事。
晏启山确实真心想娶她,从没打?算委屈她,可世?道如此,不妥协,又能如何呢?
弄到兴头上时,傅真被抱回那?间?带窗的卧室,“你别怕,这是属于我们的巴黎。”
傅真抱着汗涔涔男人,轻喘着扭头看去。
雪夜中,不远处,香榭丽舍大道光河绚丽,仿佛一串来自蓬巴杜梳妆台的宝石项链,被柔和娇媚的享乐主义?冲刷出金粉扑鼻的奢靡香气。
耀莱那?边应该天下大乱了吧。但晏启山宁愿和她在一起,一整晚醉生梦死地?相?爱。
诚如傅真所料,晏家上下确实人仰马翻,为了找晏启山,从北京到杭州翻了个遍。
沈繁樱气得见红,发疯地?砸碎满屋易碎品:“我知道他在哪里,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
第68章
第二天清晨, 窗外白茫茫一片。
雪中的小巴黎静谧、孤寂,渺无人烟,像一个纯白的梦境。
屋内绿墙红烛, 罗意威番茄叶轻轻摇曳着,散发清新喜悦的香气。
这一捧明艳的中?国红, 是讨“红烛之喜”的好?彩头?。仿佛昨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不管北京此刻如何天翻地覆, 他们躲在这与世隔绝的堡垒里, 醉生梦死, 一晌贪欢,短暂逃离俗世的烦恼和忧愁。
昨天折腾到凌晨, 她困得睁不开眼?睛,缩在晏启山的臂弯里,不管不顾倒头?就睡。
不知道晏启山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反正她枕着久违的温馨,香甜无梦睡得很?安稳。
眼?下晏启山已经起床了?, 应该是在中?餐厨房里煮千里香小馄饨, 葱蒜洋葱焦化的浓郁香气,正不断地从门缝里钻进?来。
这一刻,就连屋外凛冽的寒风都很?温馨。
傅真蜷缩在残留有鸢尾琥珀余温的蚕丝被里, 内心?前?所未有地素净、平和、宁静。
但偷来的安宁日子肯定无法维持太久。
她会尽自?己所能, 让晏启山在这异国他乡过上一段简单、充满烟火气的平常生活。
这也是为了?让她自?己可以此生圆满无憾。
人漫长的一生里, 有许多无法预料、无法抵挡的变数。
等以后他位高权重, 年岁渐长, 也许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赤忱热烈、义无反顾。
到时候, 不管发生什么, 她还有年轻时的回忆可相伴,这段爱情起码不算太辜负。
傅真躺了?一会儿, 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披着睡袍,趿拉着拖鞋走到中?餐厨房那里。
晏启山听到她的声音,笑着回头?:“醒了??”
“嗯∽”傅真含糊地应了?声,走过去环住他劲瘦的腰,“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晏启山舀起馄饨,搁在放了?黑葱油的金边碎花瓷碗里,“想?做早饭给你吃。”
香气扑鼻的他骨汤里,漂浮着浓郁的黑葱油,以及一个个半透明的泡泡小馄饨。
薄如蝉翼的馄饨皮,包裹着粉嘟嘟的肉泥,乳白色的汤里撒了?翠绿的欧芹碎,漂着黑葱,闻起来特别浓郁诱人。
傅真拿调羹尝了?尝,咸鲜美味,颊齿留香,“好?吃,你居然学?会擀馄饨皮了??”
晏启山出家人不打诳语般诚实,“是超市买的云吞皮和鸡肉泥,不过调味自?己调,黑葱油也是拿这边的香料自?己熬的。”
听他这么一说,傅真又尝了?尝,“这黑葱定睛一看.油一股子时髦味,确实和国内的不一样,是不是多加了?一些法餐意餐的香料?”
晏启山点点头?,嘚瑟地说:“嗯,这是我自?己发明的中?餐西做。你再尝尝这个。”
“什么?”晏启山递来两个热呼呼油纸包,傅真好?奇地接过来,闻到一阵辣香。
晏启山端起碗,示意她去餐厅:“黄油蜂蜜炼乳西多士和甜辣口的京酱肉丝卷。”
怕她吃腻了?,一份早餐都要中?西结合。
怕她吃不饱,甜的咸的辣的全都做了?。
怕她吃着不方便,特意拿油纸包起来。
他白皙的手背都被烫红一片。傅真从冰箱里拿了?袋饮料给他做冰敷,“疼不疼啊?”
晏启山闻言满脸笑容,从背后环住她,难得撒娇:“enmm,你亲我一口就不疼。”
傅真捧着他的手心?疼不已:“瞎说,都烫成这样了?,就算我亲你十?口也没用啊。”
晏启山反过来振振有词地安慰她:“怎么没用?你亲我十?口,我肯定就甜晕了?。”
在傅真嗔怪的眼?神中?,他还哈哈笑着补充了?一句:“甜晕了?,当然也就不疼了?。”
这分明就是索吻讨奖励,傅真当即在他手背上亲了?下,问他:“现在好?点没?”
“你亲错地方了?,”晏启山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和嘴唇,得寸进?尺,“重新亲。”
傅真故意装不懂,眨眨眼?睛反问到:“你不是手疼吗?我哪有亲错啊?”
“你是不是嫌弃我身上有油烟味?”晏启山笑着低头?凑过去自?己亲。
傅真被堵住嘴没法开口说话,立刻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反驳。
终于坐下来吃早饭时,傅真顾忌形象,下了?通牒:“以后我吃了?东西时,不许亲我。”
晏启山立刻又亲了?一下她,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就要亲:“我又不嫌弃。”
他心?情很?好?,变得黏人又幼稚,连吃饭都要挨着肩排排坐,时不时腾出手搂她腰。
饭后,傅真为交流项目写文书,他也要坐旁边,什么都不干,就看着她。
傅真嫌他“烦人”,他就偏要烦她。活像两个还没长大的中?学?生在过家家。
到了?晚上时,晏启山又变得很?不老实,傅真没法开工,又拿他没办法。
要是拍开他的手,反而还会接着被他连续“揩油”。不过,一来二去,他们之间的隔阂,倒是悄无声息地冰消雪融了?。
傅真完全摒弃了?最初接近晏启山的目的。
每天早上起来,她总自?告奋勇地帮他剃胡子,出门购物时还强势监督他勤俭节约。
“这个又不贵。大不了?扔了?嘛……”
“你这么败家,万一破产了?我怎么办?”
“到时候我打工搬砖卖血卖命……”
傅真勃然大怒:“你再说一遍?”
晏启山不知道打工的艰辛,还以为只?是会更累更吃苦一些。
但她高三毕业后的暑假,就开始打工攒留学?费用了?,她很?清楚打工人混口饭吃要挨多少白眼?、轻视和盘剥苛待。
为了?谋生,太多人在职场上毫无尊严,比老板的狗还轻贱,过得还不如一条狗。
打工是摧残骨气、信念和人格的最佳手段,她绝对不要看着三哥去吃那样的苦。
她希望他永远像一轮月亮,只?需要皎洁。
“不要一起来就抽烟,醒神还是喝茶好?。”
“穿这么少会着凉的,赶紧把大衣穿上。”
晏启山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她春野浮绿般的马海毛小吊带:“那你自?己呢?”
傅真故意凑上去给他看玉兰深沟:“我穿了?羽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