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稚
她?只想很俗套地, 岁月静好, 现世安稳。对政治没有兴趣, 现实中、网络里, 文章上?, 通通不想涉及。
不过对晏启山来说,还是要密切关注下的。
耀莱集团和大?洋彼岸有许多生?意往来, 但他们是很典型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个总统,很多政策可?能会变,国际贸易很受影响。
如果希拉里当选,她?比她?的丈夫还要强硬,在中东首先遭殃,俄国肯定?会遭到进?一步制裁。我国也一样被围追堵截使绊子,生?意肯定?会变得难做。
总而言之,她?被美?国本土评为“蛇蝎毒妇”、“虚伪至极”,远比比奥巴马更难缠。非得选一个,奥巴马稍微好一点。
傅真问为什么?,晏启山是这样回答的:“你知道?,一个讲究体面的传统傲慢精英,肯定?比不择手段的小人好对付。”
其实晏启山也属于金字塔尖的精英阶层,傅真竖起大?拇指:“这个评价很到位。哥哥,你很了解你自己的同?类。”
晏启山忍俊不禁,露出八颗牙齿,大?笑说:“我哪有那么?厉害?你对你家哥哥滤镜太厚。”
傅真不高兴地反驳到:“这不是滤镜厚,在我眼里,哥哥你就是有这么?优秀。”
“好,谢谢真真的褒奖,“晏启山含笑抱住她?,拍拍她?脊背,温柔而坚定?地说,“在我眼里,你也和撒切尔夫人一样的优秀。”
傅真搂着?他脖子,撒娇似的说:“如果我做铁娘子,你愿意做我背后的男人吗?”
“愿意,”晏启山毫不犹豫地说,“这是我最希望的姿势。”
但傅真高兴不起,狐疑地说:“哥哥,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不太正经……”
“有吗?”晏启山挑眉,无辜地说:“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只是实话实话。”
傅真纠结了一下,小孩子一样,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哥哥,我有一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
她?一本正经,晏启山不明就里,很当一回事地严阵以待:“什么?事?”
傅真扒拉着?他肩膀,将脸颊贴着?他颈部温热的皮肤,“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谈恋爱,如果你没有遇到我怎么?办?”
晏启山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可?能会一直单着?。”
傅真到底年纪还小,不解地追问:“不会觉得孤独吗?”
晏启点点头,语气很认真:“会。但是人不能因为孤独,就随便找个伴侣。”
傅真有点不敢相信,闷声问:“哪怕只是Sexy方面的伴侣?”
晏启山扶着?她?的肩膀,和她?四目相对,给出了无比认真、无比肯定?的回答:“是的。我宁可?自己解决。”
傅真闻言红了一下脸,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但回过味后,眼睛却瞬间变得泪汪汪的,呆呆地看着?他,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我觉得,我能遇见你,一定?是十生?积善换来的。”
晏启山怕她?哭伤皮肤,赶紧拣了个幽默的语气,笑言:“那我遇到你,肯定?是在佛前跪了五百年把腿跪断了吧,要不然我怎么?一看见你就走不动路。”
“你哪来的土味情话,”傅真这才破涕为笑,握拳捶一下他,然后娇声娇气地说,“你起来穿件大?衣,陪去蓬皮杜那里看古董衣展。”
晏启山依言,随手拎出那件孔雀蓝大?衣换上?。
这是傅真最爱的大?衣。她?目不转睛地看了又看,然后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整个人和他贴得很紧。
外面现在已经不下雪了,街上?的冰开?始融化?,空气刺骨寒冷。
晏启山怕冷着?,伸手把她?搂在身前,把风挡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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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古董衣展,有小部分藏品开?放了现场交易。
展馆外围,矗立着?几乎和房子等高的巨型非洲菊、小雏菊、罂粟鲜花雕塑,造型简单复古,童话一样梦幻唯美?。
三三两两衣着?光鲜时髦的女郎和绅士,特意走到花下拍照留念。
傅真头戴黑色毛呢钟形帽,戴着?银色钻石流苏长耳坠,穿一条黑底印花连衣长裙,脚蹬平底靴,上?身裹着?那件定?制的白?色“道?袍”中长款羽绒服。
与巴黎冬天的高级灰腔调,松弛入时地融为一道?风景。
但一眼看过去,她?依然是个极具冲击力的香艳美?人,附近的摄影师礼貌地上?前询问能否拍她?。
傅真正缺个帮忙山拍照的人,欣然同?意。互相添加MSN后,她?挽着?晏启山站在淡粉色非洲菊下,温柔地相视而笑。
展馆内部分成多个区域,门口粘贴有展览分布图,和各个版块的宣传海报。傅真很快被皱褶大?师、高定?先驱,“格雷斯夫人”吸引。
格雷斯夫人热爱雕塑艺术,“一块布捏几个皱褶,就成了美?丽的裙子”。
她?的名字对大?多数人都很陌生?,但迪奥先生?、纪梵希、加利亚诺等时尚大?师们对她?推崇备至。
她?尤其擅长利用?丝绸等流动材质,使用?皱褶和线条,创造优雅浪漫、神?秘贵气,充满古典主义风格的真丝汗布长裙,穿上?后焕发希腊女神?雕塑般的美?感,因此?吸引无数社会名流和好莱坞女明星光顾。
如今斯人已逝,作品广泛收藏在博物馆和私人时装收藏中。今天有几件受委托对外寄售。
傅真当即手持海报,拉着?晏启山直奔展区。
信庭闲步逛了一圈后,傅真在可?售区邂逅了格雷斯夫人1957年制成的裹胸晚宴华袍。射丝天鹅绒面料,温柔的浅豆沙粉上?闪烁着?一层清冷迷离的银色光泽,左侧腰部的皱褶有着?流动雕塑般的细腻质感。更迷人的是,袍子的版型特别婀娜,自带摇曳生?姿的妩媚风情。
此?外出售的还有个手提的黑色小方包,月牙形磨砂金搭扣,小牛皮。特别简约端庄的造型,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依然历久弥新,永不过时。
格雷斯夫人独特的制衣技法至今难以用?机器复制,只能走高级定?制路线。
傅真一脸爱慕地盯着?那袍子和那包,犹如一个在百货大?厦橱窗前,盯着?昂贵小洋裙,既舍不得买,又挪不开?腿的小女孩。
晏启山掏出卡,叫人把裙子和包送回十六区,“你穿上?一定?好看。”
接着?又逛了中古首饰展区。
这个时期工业发展迅猛,各种设计华美?的首饰,使用?许多平价材料来模拟珠宝的材质。
比如,用?赛璐珞模仿象牙/玳瑁/卡梅奥贝雕;用?琉璃来制造光泽和质感赶超真珍珠的服饰珍珠。用?捷克琉璃模仿红宝石等等。
傅真看中了鸢尾花莱茵石绿琉璃耳夹,Gripoix为香奈儿制作的中古琉璃珍珠项链,马耳他十字架珐琅手镯。
这些倒是不贵,傅真坚持自己付了钱。
看展、购物的途中,傅真意外地遇到了北大?同?班同?学,大?家叫她?乔。
乔是一个表情坚毅凛冽的女生?,离群索居,特立独行,大?冷天坚持在羽绒服里穿白?衬衣和呢子西裤。乔是策展方向,要办一个小型展览作为毕设,热情邀请傅真参展。
傅真询问:“是个怎样的展览?”
乔挎着?金属丝编织的渔网包:“编织艺术展,可?以是毛线,塑料绳,金属丝,也可?以是其他任何一种你觉得OK的材料。”
傅真看着?她?那个做工精巧复杂的金属渔网包,不好意思地说:“可?我好像只会织毛衣。”
乔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本正经地说:“不,我很欣赏你织的夏天穿的毛衣,和那个破破烂烂的莫奈花园。”
傅真想起来了,她?用?单根毛海毛,织多好几条轻薄透明的吊带裙。织法很简单,基本是大?平针,利用?加针和减针来做版型做款式。
但这种裙子好看归好看,就是只能做罩裙,或者加打底。
至于“莫奈花园”,是瞎搞出来的。
当时买了针织机觉得很新鲜,灵机一动,对着?莫奈的油画,用?水貂毛/玻璃纱/马海毛/喷毛纱/连珠线/鱼线,刺绣技法,模仿油画的质感和笔触,又加了亮片和料珠表达波光粼粼的光影。
看着?缤纷绚烂色彩斑斓,实际上?像个蜘蛛网,只能穿给晏启山看。
“你确定?那个风格很好看吗?”傅真不是自信,而是不敢相信班上?居然有破烂风编织同?好。
乔给她?递了水彩和马克笔画的手绘宣传海报:“确定?。你看看这个再决定?来不来。”
傅真快速扫了一眼,然后告诉她?:“来。”
乔这个编织艺术展是主题展览,叫“花园”。
这让她?想起来,除了珍珠蕾丝背心、莫奈花园,她?还有条去年就开?始织、但至今仍未完成的蕾丝披肩。
当时想着?,既然镂空,那就干脆贯彻到底,织全是洞的白?梅花。结果单根真丝马海毛太细,绕来绕去既费手也费眼睛,一天最多织两排,差点耗尽她?所有耐心。
晏启对此?也颇有怨言,觉得她?没事干就织毛衣,都不陪他。
时隔数月,他依然很不高兴,和乔一分别,就皱眉:“真真,你确定?要去参加那劳什子织毛衣展览?”
傅真连忙安抚他:“我想去把之前织的毛衣买掉一部分。”
她?的确是看到海报上?写着?,“如果艺术家本人同?意,现场作品可?以购买”才参加的。
本来她?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渠道?,卖掉一部分编织作品。
正常可?以穿出门的普通吊带裙不卖,其余的都可?以卖出去,然后联系媒体炒一波,为美?术馆周边商店的“尘与雪”系列预热。
之前她?和晏启山闹分手时,运营团队依然和她?汇报工作。所以晏启山亲自敲定?美?术馆名字叫尘与雪,她?也知道?。
她?设计了一批主题周边给团队。团队找了福利中心合作,由残障手艺人来制作成品。
不管她?将来和晏启山感情如何,她?的,美?术馆她?不会再像上?次那边直接丢开?不管了。毕竟这也是她?的心血。
为了美?术馆,最近她?在偷偷研究勾金属蕾丝颈圈。会用?钩针就能完成。勾的时候,直接把珍珠、水滴宝石等勾进?去,美?得很无用?,很废材。
她?觉得这个金属蕾丝颈圈,也可?以去乔那里参个展。
但当务之急不是展览,而是晏家和沈繁樱。三哥越是绝口不提,她?就越着?急。
毕竟,三哥总不能一辈子和她?呆在法国逃避现实。
晏启山揽住她?肩膀低声问:“真真,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傅真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问个究竟:“哥哥,你和沈繁樱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算了?还有你家里,你妈妈……现在都是什么?情况?”
第78章
晏启山嗓音薄瓷一样清泠悦耳, “放心吧,哥哥能处理?好的?。”
傅真回眸,不高兴地瞪着晏启山:“可?我想知道啊。你是不是又想像之前一样, 有事都瞒着我。”
晏启山挑了下眉峰,讶然大笑:“宝贝, 这个罪名太大了, 哥哥有点承受不起啊。”
“你一喊宝贝, 准在酝酿诡计。”
傅真抱着他胳膊, 再?次扭头瞪他一眼,凶巴巴地说:“不许故顾左右而言他, 快点告诉我实情,不让我要生气了。”
小模小样娇娇儿的?,眼睛可?清澈温柔了。犹如一只仙女喵, 毫无威力的?嗷呜:“再?不给小鱼干,本喵发火了”。
晏启山心里软软的?, 下意识地拿大拇指轻轻摩挲她脸颊, 垂眸低声哄她:“我预定了餐厅,我们边吃边说好不好?”
她是一生的?伴侣,不是一时的?女伴。有些事, 确实该告诉她。
“那你等等我, 我去化个妆。”听说要出去吃饭, 傅真兴冲冲地换上一条冷艳澎湃的?勃艮第红真丝绒深V露背吊带裙, 外面?罩件慵懒松垮的?毛巾领南瓜挽袖长款紫貂。
然后涂点口红, 蹬上高跟鞋, 迈着猫步走到晏启山眼前转了一圈, “好看不。”
晏启山放下雪茄,目光落在她白?皙纤弱的?脚踝上, 皱眉说:“你光着腿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