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城非梦
毕竟东婶说过, 去年有小偷来家里偷东西, 大黄蜂直接咬着那人的小腿不放,直到东婶闻声赶过来,呵斥才松了口, 不然再晚来两分钟,那人腿可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事,周梦岑连忙出声制止:“大黄蜂, 回来。”
大黄蜂呜咽了两声, 这才摇着尾巴跑回周梦岑身边。
而自始至终, 秦墨都未曾移动过一步,就这样立在那儿,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身上。
“怎么没走??”周梦岑看着他, 心情有些复杂。
大黄蜂就忠诚地蹲在她脚边, 昂首挺胸,目光迥然盯着前方,全身心都进入戒备状态。
秦墨丢了手里的烟, 用脚踩灭, 而后漫不经心抬头:“酒店都住满了。”
周梦岑知?道他在撒谎。
这个季节,以及今晚镇上游人密度来看, 酒店根本不可能都住满。
再者,他真要离开,大可以喊个代驾回市中心。
哪怕是让郑斐过来接,也不会以这个理由再回来。
可她没有办法?戳穿他拙劣的谎言,就像她明明已?经在心里无数次警告自己,要与他避嫌、把他当作普通合作方,因为他是有未婚妻的人,可余光还?是会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他靠近的气?息、轻声的语气?和深邃的眼神,都令她无法?忽视。
而此刻,他的目光□□又光明正大,周梦岑还?没考量清楚,已?经不受控开口。
“进来吧。”
此时已?将近十?一点?,她再让他走?,未免太没有人性了。
秦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语气?也十?分平静:“麻烦了。”
转身关掉车灯,拔了钥匙,踏着夜色走?了过来。
大黄蜂反应敏捷,刚汪了一声,周梦岑便蹲下身摸了摸它脑袋。
“是客人,去休息吧。”
大黄蜂蹭了蹭周梦岑的腿,像是十?分享受主人的抚摸,随后大摇大摆地往一旁的豪华小窝跑过去,却没有钻进去睡觉,而是蹲在一旁,像是要为这个不平静的夜晚守护。
秦墨不禁看了那狗一眼,挑了下眉。
一只狗的待遇都比他好。
——
周宅修建得很大,三?层楼,自带电梯,每层楼都有七八个房间,包括客房和娱乐设备房,可以说应有尽有。
周梦岑把人请进来后,却不知?道该如何招待。
她很少回来,家里的茶叶都不知?道放在哪儿。
思虑了两秒,随手指了指会客厅的沙发?:“你先坐,我去泡个茶。”
秦墨坐下后,抬眼打量四周。
屋内是新中式的装修风格,奢华中又透着一股书香气?,户型设计也与平常所见?别墅不太一样,屋内摆件纤尘不染、井井有条,看着有些冷清,想来主人很少回家。
而刚从秋阿奶那里提来的鱼龙灯,正闪着漂亮的灯光挂在墙上,成了这里唯一喜庆的装饰。
他眯着眸,想起刚才寂静的夜里,隐隐约约听到别墅内传来电话里的小女孩声音,与那晚一样的活泼可爱。
是个贴心的小棉袄,与她有着说不完的话。
他忽然有些期待,什?么时候能见?见?那小姑娘。
再抬眸,不期然被墙上一张全家福给吸引。
照片有些年代了,一家四口,男主人英气?俊逸,女主人温婉美丽,而站在前面?的一双儿女,更是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小小年纪就气?质不凡。
秦墨只一眼,就认出了那穿着纯白公主连衣裙和黑色皮鞋的小姑娘,正是周梦岑,大概十?二三?岁的年龄,浓密的黑发?整齐绑在耳后,像是民国时期的装扮,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灵气?十?足,五官清秀明艳,端正又有大家闺秀风范。
秦墨盯着看了许久,秋阿奶给他讲的那些故事,忽然就有了画面?感。
女孩穿着纯白公主裙,骑着自行车在巷道穿梭,后面?跟着一群胖嘟嘟的小野猫,微风拂过女孩的发?丝和裙摆,她的笑容是那样清甜善良。
原来故事里的小公主,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小公主。
她的女儿,应该也继承了她的优良基因,与这照片里的小周梦岑一样,美丽可爱。
他目光收回,又去寻周梦岑的身影。
时光冉冉,那个总是充满盈盈笑意的小公主,已?经长大成人,坐在至高无上的王位,眼里只剩下冷漠的忧伤和疏离的寂寞。
秦墨知?道她也一定?很想找人倾诉,也很想按着她在怀里,听她诉说往事。
可他更知?道,但?凡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她便会疏远逃离。
因为如今的她,已?经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周梦岑正站在古色古香的茶柜前,翻着盛茶叶的抽屉,却都是一些普通的铁观音和普洱。
她记得父亲之前拍下过一枚老班章茶饼,专门收藏在一个做工精致小巧的建水紫陶里,一直没有开封过,也不知?道东婶收到哪里去了。
抬头寻了片刻,才在茶柜最顶端看到那釉亮的紫陶。
茶柜有些高度。
周梦岑踮起脚尖,伸手去够,但?饶是她身高修长,离柜子顶端终是差了一截。
更何况那建水紫陶沉重,又是父亲的宝贝,打碎了她也会心疼。
周梦岑无奈只得放弃,想着刚刚东婶做的那一桌子美食,她还?未动几口,便转身问道:“你饿不饿……”
却不料整个人直接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眉心不期然划过男人冷峻的下颚,鼻尖贴在他西装领口,以一个很亲密的姿势。
他身上清泠的木质香气?随即强势钻入鼻息,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干燥野性。
只一秒,周梦岑便感觉到,自己的心乱了。
连头都不敢抬。
秦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伸手便轻而易举把那建水紫陶托了下来。
“找这个?”
低沉磁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仿佛贴着她耳廓低语。
周梦岑屏息,轻声道了一声“谢谢。”
而后从他手中抱过紫陶,而跟前人丝毫没有要走?开的迹象。
眼下情况,她也没有后退的空间,被堵在茶柜与他身躯之间,怀里抱着沉重的紫陶,一瞬间,暧昧气?息缭绕着。
周梦岑便抬眸看了他一眼,才发?现他也正低眸瞧着自己。
“怎么了?”她故作淡定?问。
秦墨弯身仔细瞧了瞧她的眉眼、鼻子、唇和下巴,最后得出评论:“没怎么变。”
“什?么?”
“和小时候一样……”他浅笑着,转身去了茶座。
留下周梦岑一脸懵,同时脸颊不由灼烫起来。
和小时候一样?
她忽然想起挂在客厅那幅巨大的全家福。
有些难为情地瞟了客厅方向一眼,仿佛一些不为人知?的一面?被人窥见?。
这人也是讨厌得很,话不说全!
到底和小时候一样什?么?
——
茶饼保存完好,揭开陶盖,便能闻到浓郁的茶香,恍若置身于漫山茶林中,摄人清醉。
烧水的间隙,周梦岑还?因刚才的碰触而心悸。
也不是第一次半夜三?更和他待一起,可时隔六年,她完全没有当初的淡定?与甜蜜,只有紧绷的神经在扰乱她的思考,让她无所适从。
周梦岑忽然有些手足无措,这比她打的任何一场商战都要紧张。
“我还?是让东婶过来一趟,把饭菜热一下吧。”
她从茶几拿起手机,便要去打电话。
秦墨看着她局促的神色,不禁低声一笑,说道:“不饿,也不渴。”
周梦岑回头看他,笑容有些僵硬:“抱歉,我刚刚应该确认一下,你有没有找到酒店。”
“没关系,周总没用一杯白开水把我打发?走?,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周梦岑听出来,他是调侃上次在纽约,她连茶都懒得泡,只给他倒了一杯滚烫的白开水,最后开水也没喝一口,就被自己气?走?了。
虽然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又折回来,给她煲了腌笃鲜。
但?总的来说,那并?不是一次愉快的见?面?。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秦墨好整以暇问道,望着她的目光不由带了几分缱绻。
“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家,来者是客。”
“这么说,上次在纽约,是我怠慢了你。”
周梦岑:“……”
秦墨:“这样,下次周总去纽约,我重新好好招待招待。”
周梦岑抿唇,在他对面?坐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在此时,水烧开,自动跳闸。
周梦岑起身,想要去提壶。
秦墨想到什?么,抬手轻按住她手腕:“我来吧。”
力道不重,隔着袖口西装面?料,轻轻搭在她手腕,举止十?分君子,没有任何逾越,周梦岑却有片刻失神,怔了两秒,才收回手。
“……那你自便。”
说罢,把那茶饼移到他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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