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宝粥粥
“你想在这儿和我做?”他问,嗓音低沉。
周望舒整个人直接懵了。
他在口出?什么?狂言?
她还没反应过来?, 一道沉哑更?添三分的声音再次传入她耳中:
“成?全你。”
男人身?上带着侵略性的气息铺天盖地的覆下来?。
“喂喂喂!”周望舒连忙拿手撑开他。
陈迟俞停下来?,掀眸,视线定在她眼瞳。
他的一只手已落在她颈侧,微抬食指,用?指节抵住她下颌,冷声开口:“没那个胆子,就别?往我跟前凑。”
说完,他收回手,目光不再因她停留,转身?抬脚欲走。
周望舒蒙了,他搞什么??
在她懵逼的这一两?秒时间里,陈迟俞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回过神,她喊住他:“陈迟俞!”
陈迟俞停下脚步,半侧回头。
“我是没在这儿和你做的胆子,但就算我敢,你就真的会在这儿和我做吗?”周望舒哼一声,“陈迟俞少装大尾巴狼了,我可看透你了。”
她笃定他压根没那想法,但她也没真的看透他,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一出?。
看他表情,他眼底似乎还压着怒意,这她就更?不明白了,是他主?动亲的她,他生?个毛的气啊。
“你看透我了?”
陈迟俞似极淡的冷笑了一声。
接着,他转身?,目光冰冷地注视她,“但我看不透你,周望舒。”
周望舒愣住。
在她怔愣之际,陈迟俞不再停留,漠然转身?离开。
这次,周望舒没再喊住他,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
待那抹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她深深吸了口气,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演技还是差了点啊。
陈迟俞刚刚那句话,她猜,十有?八九是他看出?来?了,她对他没多喜欢,而是别?有?用?心。
可如果是这样,那应该是看透了才对。
但转念一想,或许是另一个可能:
他看出?她别?有?用?心,却无从得?知她的意图是什么?。
毕竟,从任何方面看起来?,她在他身?上都无利可图,除了单纯的图色。
他们两?家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是不大可能联姻的,她们如果在一起,以后在信宏集团,她除了股东身?份外,不会再有?任何一席之地,陈迟俞也很可能会被卸任。
即便陈迟俞能想到她是想搞周信宏,也一定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接近他。
她的计划除了她自己,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
所以,就算陈迟俞看出?她并不是真心喜欢他也没所谓,反正坏不了她的计划,她也不是非要拿下他,她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只是他的这条路是捷径,但她也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他,他在明知她别?有?用?心的情况下还没忍住吻了她,那说明什么??
说明她离拿下他已经不远了。
想明白这些,她笑了笑,抬步朝陈迟俞离开的方向走去。
走廊上灯光昏黄,和夜空倾泻的月光交错,这栋别?墅靠海,在这外面能听见?海浪声,带着海水湿咸气息的晚风吹入庭院,掀起不知名的花香。
周望舒在进入室内前抬头看了眼夜空,很难得?,今夜月明却不星稀,星光铺满了整个天穹,这其实是个很好的夜晚。
回到客厅,周望舒一抬眼,看到一个坐姿挺直的背影。
他竟然还在。
周望舒有?些出?乎意料。
回到座位,她语气平常地问他,“我以为你会走。”
“答应帮你挡酒,酒局结束之前我不会走。”
这人还怪讲信用?。
手机提示栏在这时探出?一条微信消息,周望舒瞥了眼,裴疏月发过来?的:
【你俩吵架了?】
裴疏月就坐在陈迟俞的另一边,估计是听到了他俩说的话。
周望舒拿起手机回她:【严谨点说应该是闹翻了。】
裴疏月:【没有?什么?是一杯酒过不去的,一杯不行就再来?亿杯,灌醉他!】
周望舒:【在下正有?此意。】
裴疏月:【我们意念合一。】
周望舒没忍住对着手机笑了出?来?,她笑点真的特低。
她的笑声引来?某个人余光里晦涩的一瞥。
忽然间,周望舒莫名感觉周围的空气冷了一度,直觉引得?她下意识朝左侧看去,抬眸就看见?一个脸上像覆了层薄冰的陈迟俞。
糟糕。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她现在好像不应该笑。
她舌头在嘴里裹了一圈,把嘴角捋直了,干笑着问其他人,“现在玩儿什么?呢?”
谢衡跟她讲了规则,大家又玩了起来?。
期间,裴疏月暗地里让家里的佣人换了一批酒,还是啤酒,但度数很高。
几轮游戏玩儿下来?,陈迟俞明显有?些扛不住了,开始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眼小憩,房间里的光线在他深邃立体五官上勾勒了一层薄光,从侧面看过去,像印象派画家拉图尔笔下一副耐人寻味的画作,有?种难以言喻的意境与美感,尤其,当他喉结缓缓滚动。
收回停留在他脸上许久的目光,下意识地,周望舒抬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心跳好像……有?些快。
她不知道这是人之常情,还是在为他心动,毕竟陈迟俞不论?气质还是长相?都太过出?众,很容易让人混淆一些微妙的情绪。
又过了会儿,陈迟俞像是彻底醉了,原本放在腿上的手垂了下去。
他酒量倒其实算不上差,桌上现在也已经倒了不少人,他还喝的两?个人的量。
一众人里,谢衡应该是酒量最好的,他喝得?也不少,却一点儿醉意都没有?,周望舒遂找他和另一个男生?将他扶到了楼上的房间,她也跟着去了。
完事儿,俩男的准备下去继续喝,周望舒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不下去了?”谢衡问她。
“你们好好玩儿。”
谢衡唇角一扬,“祝你成?功。”
大家都是明白人,出?去之前他还提醒了周望舒一句:“记得?锁门。”
她当然记得?锁门。
把门锁好,她径直去了卫生?间洗漱,这栋别?墅就是裴疏月专门用?来?轰趴的,客房里洗漱用?具应有?尽有?。
洗完澡换上睡衣,她拎着张用?热水浸湿的毛巾走出?来?,跪到床上,拿毛巾给陈迟俞擦了擦脸。
陈迟俞醉得?比在黎山那次还厉害,给他擦脸,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要不是他呼吸和心跳都还在,周望舒都以为他死翘翘了。
看他醉得?这么?死,周望舒恶向两?边生?,伸手去捏住他鼻子,看他会不会醒,结果这人只皱了皱眉,然后微微张开嘴,像本能般用?嘴来?呼吸。
周望舒有?些意外,接着把他嘴也捂住了。
这回,他眉头皱得?很深,却还是没醒,只下意识地挣扎了两?番。
周望舒只想玩玩他,没想捂死他,自然很快松了手。
手一松,他眉目很快又舒展开来?。
“陈迟俞,”周望舒趴下来?凑近他说,“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你都不会一条,你真的好没礼貌,你对我不礼貌,我也对你不礼貌了哦。”
陈迟俞像是听到了这句话,眼皮跳了跳。
周望舒没注意,摩拳擦掌地准备行动。
她两?眼冒光的搓着双手,要有?人在场,怕还以为她今晚会上演一出?狂日人记。
然而,她只是想用?这双手把陈迟俞的脸揉圆搓扁而已。
她想这么?干很久了,让他整天高冷着一张脸。
离谱的是,不管她把陈迟俞这张脸怎么?揉圆搓扁,依旧是好看的,没意思,实在没意思。
她收回手,不再折腾他。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再过四五个小时天都要亮了,该睡了。
“陈迟俞,晚安。”
调好闹钟后,周望舒贴心地给陈迟俞把被子盖好,然后下一秒她躺下一转身?,被子全裹她身?上去了。
陈迟俞连被子的一个角都没挨着。
陈迟俞现在要是醒着,估计脑子里能有?一群野驴呼啸而过。
造成?这局面的原因不是被子不够宽,纯粹是周望舒睡得?离陈迟俞太远。
就周望舒这秒睡的尿性,她是必然没发现陈迟俞没盖的,没一会儿就睡死了。
周望舒这人睡着后有?个毛病,会发出?一些类似动物撒娇那般哼哼唧唧的声音。
在她哼唧好几声后,同一张床上另一个她以为早就醉死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彼时那双清明的眼底哪有?一丝醉意。
他抬眸看着与他在同一张床上,却相?隔半米之远的那个人,漆黑的双眸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房间里光线昏暗,他却将她看得?分明——
她的确并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