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宝粥粥
她揉揉眼起身,鼻尖嗅到一股极好闻的茶香。
床边放着不知什么时候拿过来的一双毛绒拖鞋,周望舒穿上?这双软绵绵的拖鞋缓缓朝外走。
出了卧室,她看?到陈迟俞在客厅煮茶。
大约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转过头了头来。
“这么快就醒了?”他?半侧身,“过来。”
周望舒走过去?,他?抬手揽住她的腰,将人拉进怀里。
“饿没?”
“没,”周望舒望着桌上?那盏冒着热气的茶,“那杯茶烫吗?我想喝。”
陈迟俞端起茶杯递到唇边,用嘴唇轻碰了下里面盛着的热茶,给她试水温。
“不烫。”他?把茶递给她。
周望舒接过来,吨吨吨一口气给喝完了。
哪儿有这样喝茶的,陈迟俞看?着她,扬唇轻笑?。
喝完,周望舒将空杯子递回去?,“再来一杯。”
“口渴?”
“嗯。”
她确实口渴,但?没那么渴,主要是这茶好喝。
这茶当然就是松川了,陈家?内部的专供茶,每年产量不到三斤。
陈家?人口数量庞大,三斤茶当然不够每个人分,只?有老爷子看?重?的人每年才能分上?几两。
松川的口感与龙井相似,清爽且柔和,但?松川回甘更明显,且茶香十分浓郁。
周望舒都怀疑,陈迟俞是不是被这茶浸入味儿了,所以身上?才那么香。
起初她以为他?身上?的气味是古龙水或者衣服上?的香薰味,但?不是,是他?的体?香。
就他?妈很绝,一男的,有体?香。
他?的体?香和松川的茶香有些相似,清冽而深邃,不同的是,松川是雨后?的草木清香,陈迟俞身上?是雪后?的清冷疏离,但?被体?温熨热后?,那股清冷也可以很温暖。
和他?一块儿睡的时候,周望舒最爱埋进他?颈窝,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入睡。
这会儿窝他?怀里,她也直往他?脖颈那儿拱。
被她鼻尖擦过皮肤,有些痒。
陈迟俞抬手按住她脑袋,“别闹。”
周望舒仰头看?他?,“大年初一,你们陈家?人不去?上?香吗?”
“昨晚就上?完了。”
“也是,你们肯定上?头香,”她眨眨眼,“那你今天?就什么都不做?”
某人来了句:“不是才和你做了。”
闻言,周望舒一下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这个男人知不知道他?用这张禁欲脸说这种荤话很要命。
“不许开车,好好回答。”她腿还软着呢,可不想一不小心又擦枪走火再来一次。
陈迟俞轻掀唇角,换了个回答:“不是在陪你?”
这话她爱听?。
笑?意从她眼底泄出,她伸手勾住他?脖子,“晚上?我要去?喝酒,你要继续陪吗?”
“我来接你。”
“行。”
那些酒局也不适合他?,他?要是在,好些人都放不开。
过年这十几天?,周望舒几乎每天?都有酒局,她酒量好,起初几天?基本上?都跟人干到了天?亮,后?边就难顶了,基本喝到一两点就不太行了。
这种局,基本没人能站着离开,一个个都把人往死里灌,但?在周望舒这儿不存在,只?要不想喝了她就给陈迟俞发?消息让他?来接,陈迟俞来接人,没人敢拦。
大年初六这天?,周望舒又去?了个酒局,在一认识的朋友家?里,喝的酒是个周望舒从来没听?过的牌子,度数不算高却?很上?头,没几瓶下去?她就感觉有点儿不清醒了。
时间还没过十二点,好几个就已经喝趴下了,周望舒今天?玩游戏运气比较好,喝得还算少,但?再喝下去?肯定也得醉,她才不想把自个儿喝吐,难受死,遂拿手机准备给陈迟俞发?消息,结果这些人把她手机给没收了,一群没人性的,幸好她机智,出发?前?就跟陈迟俞说了,让他?晚上?一点来接她。
现在距离一点也没多少时间了,周望舒觉得她还能再撑一撑。
然而,最后?她还是没撑住,吐得昏天?黑地。
在吐了第三回 后?,她彻彻底底地醉死过去?。
这会儿,来的人基本都倒得差不多了,佣人一个个将他?们扶去?房间,这地儿大,基本每人一间房。
周望舒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浑然不知——
她的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并?不是来接她的陈迟俞,却?也是她认识的,那个在黎山上?被她整得很惨的纪骞。
从黎山回去?后?,纪骞接二连三的倒霉,先是被女朋友发?现出轨,接着跟女朋友家?合作的项目就黄了,而她女朋友又是顾徽明的妹妹,这一来,他?便也把顾家?给得罪了,后?果很严重?,非常严重?,气得他?爸不仅把他?暴打了一顿,还把他?从信托里划了出去?,这也就意味着,原本在五兄弟里最有可能接班的他?落得了个一毛钱都分不到的下场。
要是没后?面这一长串事,纪骞会以为在黎山上?他?单纯就是倒霉,但?现在他?能肯定,是有人在整他?,而这个人,就是此时躺在床上?醉如烂泥的周望舒。
这事儿不难推断,只?要是个有记性有脑子的都能推断出来。
因为她,他?沦落到今天?这个田地,他?当然不可能放过她。
狗被逼急都会跳墙,更别说把一个人逼到绝路。
这些年他?在南城也不是白混的,手上?有很多人的把柄,其中就包括这栋别墅的主人,也是这次组局的人。
今天?他?们喝的酒是很让人上?头没错,但?能让一个个醉成那样,主要还是因为酒里加了东西。
没几个人敢明着整周望舒,只?能来阴的。
看?着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周望舒,纪骞眉头一沉,眼底露出凶光。
他?朝她走过去?,俯身,开始脱她衣服。
既然她让人拍了他?的床照,那他?也给她拍一组。
睡梦中,周望舒感觉到了有人在扯她的衣服,她想醒过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最终是胃里的一阵翻滚才让她醒了过来。
在趴到床边吐出一滩酒水后?,她以为刚刚的感觉是她在做梦,然而一抬头却?看?到站在床边的男人,以及,男人那阴鸷的眼神。
看?到他?,她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纪骞?”
刚刚纪骞因为怕她吐到他?身上?,满脸嫌恶地后?退了两步,此时见她醒过来,他?眼底的厌恶更盛,扯了扯唇道,“周大小姐还记得我啊?”
他?迈过来一步,“那周大小姐还记得都对我干过什么吗?”
周望舒原本还有些失焦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
是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只?剩下一条衬衣裙,裙子上?半身的扣子还已经被剥开了三颗。
她立马一把抓住衣领,手护在胸前?,表情没有太多慌张,更多是沉冷。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她冷声问。
“当然知道,”纪骞扯着半边唇笑?得森然,“别紧张,给你拍两张照片而已,又不是要强l奸你。”
闻言,周望舒瞳孔骤然一缩。
如果刚刚没有因为呕吐醒过来,一些她衣不蔽体?的照片这会儿恐怕已经出现在了他?手机里。
现在她虽然醒了过来,可男女悬殊,只?要他?想,那些照片他?同样能拍到。
目前?她只?有一个办法:喊。
喊救命。
如果她这会儿还在别墅里,她不信所有人都醉死了,一点钟都没到,下面肯定还有人在喝,佣人也肯定还没睡,要是已经到了一点钟,她此刻绝对不是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陈迟俞一定会带她回去?。
于是,她立马开始大喊:“救命!”
见状,纪骞扑过来想要捂住她口鼻。
周望湖拼命挣扎,虽一直没能逃脱他?的桎梏,但?也喊了好几声。
只?要纪骞不想她发?出声音,他?就没办法拍到她的不雅照,他?没那么多只?手,能又捂住她口鼻又拍照。
然而令她绝望的是,她喊了这么多声,外面却?没有一点动静,她不知道这房间是隔音太好还是她根本已经不在来时的那栋别墅里。
经过这几分钟时间,纪骞似乎也得到了某种确认,不再急于控制她。
他?松开用力捂着她嘴的那只?手,去?捏她的脸,让她仰起头,而他?俯身,将双唇凑到她耳边,嗓子里逸出一声恶意满满的低笑?。
“听?说你很喜欢玩儿梗,”他?语气里透着恶趣味的兴奋,“现在就有个梗很适合玩儿。”
他?将她的脸掰过来,“你一定猜得到对不对?”
说着,他?唇角原本就勾着的弧度缓缓扩大,直到露出尖牙,看?着十足阴暗变态。
他?这样恶劣的笑?着,像逗弄一只?濒死的羔羊,“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那故意放低放缓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落进耳中,周望舒的瞳孔随之颤动,她在害怕,很害怕。
她没办法再保持冷静,手心里全是汗,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流出。
看?到她哭了,纪骞笑?得更加兴奋。
他?用力捏着她的脸往上?一抬,“你也有今天??你不是风光得很吗?狂妄得很吗?”
“你继续狂啊!”他?越说越大声,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好疼。
脸被他?捏得好疼。
周望舒已经分不清,眼眶里掉下来的泪,是因为害怕多一些,还是因为疼多一些。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刻她只?能盼着现在已经过了一点钟,只?要过了一点钟,陈迟俞一定会找到她,带她回家?。
他?从来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