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杜召放下盘子,望着不远处温馨的?场景。
真好,所有爱的?人都在。
还有她?耳朵上那对灵动的?玉坠子,好看极了。
……
第131章
很久之前?,他们两在桃花镇小住的时候,杜召下过几次厨。今日做了六道菜,其中四道都?是邬长筠熟悉的。
熟悉的卖相,熟悉的味道……
总是不禁让人?回忆起曾经那些短暂的美好时光。
白解把阿砾抱坐在腿上喂稀稀软软的米糊,阿砾手里拿了个小盒子,摇来晃去,就是不肯好好吃饭。
杜召听他哼哼唧唧的,伸出手:“给我?。”
白解把阿砾递过去,阿砾屁股刚沾到杜召的腿就哇啦哇啦哭起来,抗拒地直躲。
白解却笑了,对?坐在餐桌对?面的陈修原和邬长筠说:“昨天早上阿砾把门口的花全拔了,被爷凶了一顿,现在就怕他,一沾手就哭。”
杜召把阿砾转了个方向,握住他两边胳肢窝,提着小人?晃了晃:“人?不大,挺记仇。”
阿砾张大嘴,更大声地嚎啕,声音尖锐,吵得人?脑瓜子嗡嗡。
杜召瞧着鼻涕、眼?泪和口水糊了满脸的小不点?,忍俊不禁:“别哭了。”
陈修原放下筷子,摊开手:“我?试试。”
杜召把孩子给他。
陈修原轻轻接过来,握住小手摇了摇:“舅公抱。”他扯出口袋里的方巾,把阿砾的脸仔细擦干净,“不哭,阿砾乖。”
阿砾还真不哭了,一脸认真地盯着陈修原,忽然用手抓他的脸。
陈修原任由阿砾抓扯:“这么大力气。”
白解道:“别让他乱抓,小孩子不知轻重,手劲大得很。”
“没事。”
邬长筠看过去,见陈修原脸被挠得红红的,仍一脸温柔地对?孩子笑,眼?里充满了疼爱,刹那间,她不禁想起他那过世的爱人?。
若那个女人?还在,他们一定会很幸福吧。如果没有战争,以他们的年?纪,可能已经儿女促膝了。
邬长筠心中怅然,未表于面,微微抬眸,又与杜召的视线撞上。
他静静看着自己?,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有含蓄又滔滔不绝的爱意缓缓溢出。
这一次,邬长筠没有避开,她很讨厌畏畏缩缩的自己?,明明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可这段时间太忸怩了……
邬长筠故作淡然,微微对?人?弯了下唇角,便又看向阿砾,端起盛着米糊的小碗:“我?来喂吧。”
一岁多的小孩皮得很,吃饭总是不老实,一会拍拍手、打手背,一会扯人?衣服,吃两口就玩起来,顶着勺子“噗噗”吐。
杜召见他喷得满桌子都?是,弹两下桌子:“好好吃饭。”
白解:“以前?他妈妈喂饭也这样?,吃一小半,吐一大半。”
阿砾忽然笑起来,学白解的话,拍着手对?邬长筠含糊地喊:“妈妈,妈妈。”
陈修原轻轻捏了下他的脸:“得叫舅婆。”
邬长筠只道:“小孩子,别这么较真。”
话音刚落,阿砾手一挥,把碗打翻,洒了陈修原一腿。
邬长筠赶紧放下碗勺去擦,手巾一抹,晕出更大一片。
白解站起身:“真对?不起,还是给我?抱吧。”
陈修原淡笑道:“没事。”
杜召见他裤子上一片污迹,放下筷子,正?好有个理由单独相处会:“我?带你去换条裤子。”
“好。”
白解绕过来,把阿砾抱走,又道了声歉。
陈修原起身:“小事,洗洗就好,你们吃,我?上去一趟。”
杜召带人?进了卧室,将门关上,到衣柜里随手拿出条西?裤扔给他,直奔主题:“赵历听说过吗?”
陈修原脸上瞬间添了几分郑重:“出了名的大汉奸,在东北活动。”
“明天下午三点?到北火车站,过来做心脏手术,就在你们医院。”
“有任务?”
“在东北活动的地下组织实行过两次刺杀,都?没成功,赵历警惕性很高,身边有两个高手,这次过来带了四个人?。”杜召抱臂倚靠在衣柜边,“帮我?画个医院地形图,准备件白大褂。”
“交给我?吧,我?对?医院熟悉,身份也更方便,找个值班的时候行动。”陈修原换好裤子,有点?长,卷了两道才合适,“而且你这身高太显眼?,做这行,太过显眼?可不好。”
杜召笑了笑:“没办法,总不能砍掉一截。”
陈修原对?上他的玩笑:“砍掉一截,还是显眼?。”
“行了,快换上,下楼吃饭。”杜召直了身,“你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传递传递情?报就好,这些脏活,我?来。”
“可有些人?只是披了层人?皮。”陈修原目光格外坚定,“有时候,杀人?,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
杜召不想他去执行,并非只为?那些虚泛的原因,而是他不愿让陈修原和邬长筠涉险,即便救国之路该无?畏牺牲,任何人?都?可以为?了民族存亡而死?,但他还是有私心在。
所?以这段时间并非是无?任务下达,而且许多在他这里就解决掉了。
商量好后,两人?才往楼下去,耽搁好一会,邬长筠已经离了饭桌,带着阿砾在客厅玩。
陈修原问?她:“不吃了?”
“嗯。”邬长筠抬首,目光却不自觉地流向杜召,“我?饱了,你们吃吧。”
两人?落座。
白解刨两口饭,望向沙发。
邬长筠正?拿着拨浪鼓逗阿砾,小孩子单纯得很,一点?小趣味便开心地一直笑。
“没想到邬小姐平时冷冰冰的,看上去没什么人?情?味,还挺喜欢小孩子,和爷一样?。”白解回过脸,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欲言又止,还是不多嘴他们三个人?的事了。
饭后,保姆在洗碗,邬长筠带阿砾到院子里转悠,忽然闻到一股臭味,阿砾拉裤子了。
邬长筠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叫保姆出来。
一会儿功夫,三个男人?也不知上哪去了,客厅、餐厅都?空空的。
邬长筠闲着没事,便到厨房去洗保姆未洗完的碗筷。
水流声哗哗,掩盖住周遭许多声音。
杜召立于其后,静静看了她很久。
邬长筠收拾完,擦擦手转身,看到他时,目光和身体同时定住了。
她微点?个头,想从他旁边过去。
刚要错开,杜召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
邬长筠仰视着他:“干什么?”
“还躲着我?呢?”
邬长筠挪开目光:“没有。”
“那你不敢看我?。”
邬长筠瞪住他。
杜召瞧她这较劲的表情?:“跟我?别扭这么久,还放不下那晚的事?”
“没有。”她矢口狡赖,“喝多了,犯糊涂,酒后的事和话不能当真。”
“是吗?”杜召表情?松弛,满眼?都?是柔软的笑意,重复她的话,“喝多了。”
邬长筠推走他握住自己?的手:“是你趁虚而入。”
“小舅都?能趁虚而入,我?为?什么不能?”
“……”邬长筠听出来这话有别层意思,只装没听懂,转移掉话题,“老陈哪去了?”
“给白解看看眼?睛。”
邬长筠想起陈修原在家中同自己?说的话:“听说他胃不好,以前?有吗?”
“后落的毛病。”杜召见她不说话了,轻轻揪了下她的脸。
邬长筠立马偏头,打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
“好,不动。”杜召将手背到身后,“今天是什么日子还记得吗?”
“什么?”
“今年?的第一天。”
邬长筠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是一九四零年?了,难怪从早上就断断续续听到烟花爆竹声。同时,她也想起三七年?的同一天,杜召给自己?过了个浪漫的生?日。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整三年?了。
事实上,邬长筠自己?都?不确定究竟是哪天出生?,只隐约记得很小的时候邬山月提过是在年?底,下着大雪,冰封百里。
所?以当年?杜召才用一月一号这个特别的日子为?她庆生?。
杜召拿出一把小手.枪:“送你。”
是一款微型左轮手.枪,这种高级货,邬长筠只在图册上见过,小小的一只,还没有手掌大。虽然她很想试一试,但还是拒绝了:“不用,谢谢。”
杜召抬起她的手腕,将枪强塞进她手里:“拿着防身。”
“防身,不需要这个。”
“知道你厉害,有它更好,小玩意,不占地方,随便往身上或者手拿包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