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这样的生活平凡,却是?温馨的。
人已?经离开十分钟了,邬长筠在想,他是?不?是?走?错路?摸没了?毕竟这里小路错综复杂,楼也大同小异,外人很容易辨错方向。
她到窗口往外探头,看到杜召提着壶从?不?远处走?来,散步似的东看看细看看。
破败的楼墙,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她冲人喊了一声:“快点。”
杜召抬头望去,只见邬长筠浅皱着眉,不?悦地看着自己。
那?一刻,像极了催促丈夫回家的小媳妇。
……
第24章
杜召快步上来?,将?水壶放到安全地带,回头问她:“你怎么吃饭?”
“随便吃点。”邬长筠双手叠放在大腿上,疏离地注视他,“谢谢帮忙,麻烦您了,我腿脚不?便,就不送了。”
这是撵人的意思,杜召听得出来?。
“过阵子我让人接你去医院复查。”
“我自己去就好。”
杜召看着她凉薄的脸,心中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温暖又荡然无存,他也冷下脸:“有事找我,或者白解,走了。”
没等邬长筠回应,人已经?出去了。
她听着皮鞋踏在木梯上沉重?的声音,拿上杯子,倒了杯开水。
她看着腾腾往上冒的热气?,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好歹是给了这么多钱的老板,连杯热茶都没倒。
邬长筠端着茶杯转向窗,望向外头漆黑的夜色。
人家琼楼玉宇、美酒佳酿的,怎会想在这寒酸之舍,喝自己这杯破茶。
她抬起手,吹了吹热气?。
还有这破杯子,也该换了。
……
白解刚吃过饭,躺在沙发上看最近的报纸,听人回来?的声音,翘首看过去:“没留你吃饭?”
杜召没直接否认,那好像有点没面子,边上楼边无所谓地说:“粗茶淡饭,有什么好吃的。”
白解哼笑一声,自言自语:“我看是吃不?到吧。”
不?一会儿,杜召换了身衣裳下来?了。
白解丢下报纸:“要出门?”
“我去兵工厂看看。”
白解手撑着沙发起来?:“我也去。”
“好好躺着,养好你的伤。”杜召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白解又喊道:“你不?吃点?”
没有回应了,只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他长叹一声,躺回去继续看报。
工厂在沪江西北角,与封城相?临,原本是废弃沙场,被杜召改成了兵工厂。
这会工人都下班休息了,看门狗的吠声将?门卫吵醒,出来?一看是大老板,赶紧把铁门拉开。
研发部还亮着灯,里头传来?“滋滋”的声音。
杜召在常却身后站了良久,都没被发现。
常却摘下面罩,摆弄着枪头,长长叹了口气?。
“不?顺利?”
身后突然传来?人声,把他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去,疏口气?,肩膀垮了下来?:“老杜,你吓死我。”
杜召拿起零件细看。
“老外技术就是牛,摸两月了,仿得还是差点意思。”常却把组装好的一把步.枪给他,“你试试。”
杜召接过枪上膛,瞄准远处的靶子,精准一枪,正中靶心。
“怎么样??”
“保险杆太?卡,不?灵活,枪头太?重?,射击手感?还好。”杜召掂了掂枪,“给你个建议。”
“你说。”
“不?用完全复制,把单排弹仓改成双排,枪头缩短半公分。”
“我再试试。”
“保险杆也处理?下,实战中万一卡死,人枪都废了。”
“行。”
“总体做的不?错。”杜召手落在他的肩上,“辛苦了,这么晚还是研究。”
“辛苦什么,反正我孤家寡人,也没事做,吃喝都在这,闲着也是闲着。”
“吃了没?”
“这个还真没。”常却伸了个懒腰,“再去吃点?食堂应该还有剩饭。”
“好。”
食堂关着灯,常却摸出几个肉包子,又把粥也热了,端出来?同杜召一块吃。
“最近忙什么呢?”
“回了趟昌源。”
“没吵架?”
“能不?吵吗?”
“你们爷俩性子一样?刚,难搞。”常却是杜召幼时好友,时常到杜家玩,不?过后来?出国留学,毕业任大学物?理?教师,两人多年未见。直到去年杜召的兵工厂建起来?,他义无反顾放弃光鲜亮丽的工作,辞职过来?帮忙,表面上是帮自己的好兄弟,实则,为的是国。
“我跟辜岩云要了几车料子,估计就这两天到,”杜召两口吞下一个包子,点头称赞,“味道不?错。”
“别的不?说,你找的大厨手艺是真可以,下次中午来?吃,红烧肉一绝。”
“行,我吃了午饭再走,今晚借你狗窝睡一夜。”
“诶诶诶,什么狗窝,干净得很。”
杜召笑笑:“快吃,吃完带我再去看看枪。”
“好,等会给你试试我新研究出来?的催泪.弹,给你润润眼?。”
“你自己慢慢试。”
“别啊。”
……
中午,来?了位小姑娘。
邬长筠看着立在门口提着饭盒的生人,问:“找谁?”
“请问是邬小姐吗?”
“是。”
“我是来?给您送饭的。”
邬长筠一猜就是杜召:“拿走吧,顺便帮我传个话,跟他说以后都别送了,事办成,钱拿了,我们两清。”
小姑娘笑了,把饭盒放在地上:“先生就知道您会这么说,也让我传个话,他说饭放这,您不?吃就喂狗吧。”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等人下楼去,邬长筠才反应过来?,这姑娘是杜召家的佣人,难怪总觉得眼?熟。
“不?吃就喂狗”,怎么听这都带点骂人的意思。
邬长筠正好要去买拐杖,把轮椅折上,再提着饭盒,慢慢下楼去。正好有条狗趴在台阶上晒太?阳,她把饭菜一样?样?端出来?摆在墙边,叫狗过来?:“吃吧。”
隔壁大娘见她在喂狗,觉得稀奇:“几天没见你了,怎么还坐上轮椅了?脚怎么了?”
“摔了。”
“哎呦,这可不?轻,好走吗?”
“好走我还坐轮椅吗?”
“那你可得注意点,这路不?平,可别再摔了。”
邬长筠懒得回她,找老周打拐杖去了。
可惜,小店大门紧闭,听街坊说人回乡下了。
好不?容易下了楼,她这不?能白出来?一趟,滚着轮椅去看看祝玉生,到了半路忽然停下,自己这鬼样?子,免不?得又要挨一顿训。
算了,不?去找气?受了,还是等几天腿脚方便了再说。
看了一上午的书,她头晕眼?花的,不?想再回屋里闷着,干脆在外面逛逛。
这一趟赚了不?少,得犒劳下自己。
邬长筠去百货公司买了两条裙子,也没上身试,瞧着尺寸差不?多,直接让人包上。又去平时舍不?得吃的蛋糕店买了点甜食,最后到一家咖啡馆外的露天桌坐着吹吹风、看看杂志。
傍晚,邬长筠在附近的饺子店随便吃了口,又晃荡到红春戏院。
今个阿湘挂头牌,连唱三场,戏院门口摆了两排花篮,座座上头挂红幅,写?的是赠与徐阿湘,想是有大老板捧场。
戏还没开演,后台乱成一团,元翘今天跑龙套,穿着丫鬟服,见邬长筠,赶紧迎上去:“你可算回来?了,这脚是怎么了?”
“摔的。”
班主和几个人也围上来?:“脚怎么了?”
今天她已经?回答不?止五次这个问题了:“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