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Uin
“那你得帮我?瞒好了。”
“就不,”她趴到李香庭左肩上,“给我?什么?好处?”
李香庭自?然不受她的威胁,也知道这只是玩笑话,但还是想迎合迎合妹妹:“你想要什么??”
李香楹伸出手:“给钱。”
李香庭用画笔打了下她的手心?:“家里缺你钱用?”
“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快点?,封口费。下次再吵架,我?还能替你美?言几句。”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们你老半夜偷溜出去。”
“你才不会,哥哥最理解我?了。”李香楹搂住他的脖子,“下个月我?要十八岁生日?了,花钱的地方好多?,请同学们吃饭,还得办个派对。”
“我?房间床头柜子的第二层抽屉里,自?己看?着拿。”
李香楹用力亲了他的脸蛋一口:“好哥哥,我?爱你。”
“走开,别影响我?画画。”
“遵命,大画家。”
……
戚凤阳这段日?子总跟着李香庭出去见世面,骤然从一个粗使丫鬟变成这般特殊待遇,难免惹得共事的妒忌。如今她还读书画画,完全?没了个丫鬟样,更引不满。
一大早李香庭去学校了,今天?有领导旁听,他便没带上戚凤阳。
戚凤阳把他的房间和画室都打扫一番,便偷暇看?书。
忽然,吴妈带着三个人声势浩荡地闯了进来。
她赶紧放下书,恭恭敬敬地低头站着:“吴妈。”
另外三个,一个叫明珠,同吴妈一起服侍周月霖和李仁玉;一个在?大厅打杂,叫小玉;还有个负责后花园事宜,叫小柔。
戚凤阳背脊一凉,从前就没少受她们欺负,眼下定没有好事。
吴妈眼神犀利地审视她,对身后的人说:“搜。”
于是,一群人开始翻箱倒柜。
戚凤阳不知所以,见来者不善,又不敢问,只能杵着,任她们乱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跟少爷学画画的事?
还是家里丢了什么?东西?
果然——
“找到了!”听声音是明珠。
戚凤阳看?过?去,只见明珠举起手,手里抓着一根金项链。她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自?己的箱子里,还未张口解释,就被小玉和小柔从身后扣住。
吴妈怒不可遏:“难怪最近见你总是鬼鬼祟祟的,本以为你是老实本分的姑娘,也勤勤恳恳做事,没想到干出这些鼠窃狗偷之事。居然敢偷到夫人头上,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不是我?!”戚凤阳赶紧解释,“我?没有偷东西,我?不知道那个怎么?会在?我?这里,真的不是我?拿的!”
说罢,一个巴掌响亮地甩了过?去,明珠道:“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吴妈,我?看?她就是表面看?上去单纯,实际心?机重着,不然也不会骗的少爷团团转。”
“住口,”吴妈也不宠着她这远方亲戚,厉声呵斥:“你这是内涵少爷愣头呆脑?被一个丫鬟戏耍?”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你闭嘴,”吴妈看?向戚凤阳,对押解她的二人说:“带走。”
一众人等来到偏院的杂物房。
戚凤阳跪在?地上,咬口此事与自?己无关?。长时间问不出个好歹,只能动点?粗手,鸡毛毯子一下接一下,打得人蜷缩在?地上。
可她仍矢口否认。
明珠提议:“吴妈,这种贼人就应该直接送警察局。”
“老爷要面子,最怕家丑,养的仆人成了贼,还是二少爷身边的,事情闹大,万一传出去,不好看?。”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出了事她这个管事的难免受牵连,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东家知道,在?自?己这层解决最好。
明珠又道:“她那些书,说不定都是从少爷那顺的,应该再检查检查,是不是还偷了其他东西。”
戚凤阳虚弱地解释:“不是。”
小玉提议:“要不直接赶出府去,这种人继续留在?这里,指不定还能干出什么?龌龊事来,我?那天?看?到她——”
“你在?教我?做事?”吴妈看?向小玉。
小玉立马低下头:“不敢。”
“那就少说话。”吴妈见戚凤阳被打得浑身发抖,到底是二少爷的人,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先让她跪在?这,不许给吃喝,等阿卉回来再审。
阿阳,你再好好想想,怎么?交代此事。”
门被关?上,屋里陷入黑暗。
戚凤阳不敢动弹,背后快被打烂一样,呼吸一下都疼到抽搐。她只能趴在?地上,思考是谁诬陷自?己。是明珠吗?还是小玉?小柔?
难道是阿卉?
不,不会是她。
晚上,戚凤阳发烧了,可能是在?冰冷的地上躺得太久,冻着了,也可能是身后的伤口在?如此脏乱的环境下感染了。皮肉和筋骨上的痛同时袭来,她有些意识不清,望向黑暗之中从门缝透过?来的微弱的光,又想起那个温暖的太阳。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少爷,你在?哪里。
……
李香庭和几位同事陪校领导以及教育部的主任吃饭去了,他并不喜欢这种应酬,也不擅长拍马屁,艰难地敬了几次酒,便一直沉默地用餐。
任何行业都不能免俗,本以为学校是一处纯洁之所,没有那些尔虞我?诈、趋炎附势,可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太多?人逐渐失去了教书育人的初心?,开始追求职位、名利,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光鲜、干净。
留在?沪江的旧友不多?,聊得来的更是没几个,李香庭时常会想念在?国外的生活,身边都是疯狂的、富有想像的艺术家、小说家、音乐家……志同道合,有说不完的话题,喝不完的酒。
散了席,李香庭独自?走在?大街上,想散步回家。他不熟悉这里的条条道道,但觉得迷路也未尝不是件趣事。
兜兜绕绕,果然辨不清方向了。
夜萧雾茫,他走进一个逼仄破旧的巷子,穿过?去,走到头,是另一条宽敞的街道,只不过?凄凉很?多?,空荡荡的,连路灯都黯淡。
李香庭看?了眼路标,仍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远处的一阵嘈杂声打破了长街的岑寂,他看?过?去,只见几个人影在?路灯下晃动。
听声音,是几个男子和一个女子。
陈今今刚甩了个男人,一时高?兴喝多?了,手里还提着酒瓶,正要去找个天?台看?月亮,走好好的,迎头被几个小流氓缠住。
起初还有几分意识,与他们调侃上几句,冷风吹着,酒劲慢慢上来,越说越迷糊,东倒西斜的,只能看?到几个黄点?点?。
这种场景在?巴黎也不少见,李香庭自?知没什么?大本事,但遇弱势群体总会试图帮帮忙。
他走过?去,拨开几个人男人,握住陈今今的手腕,把人藏到身后,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
见几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掏出点?钱递给其中一人:“请几位兄弟喝酒。”
男人们粗粗点?了下,对数量是极满意,高?兴地拍拍李香庭的肩:“谢了兄弟,好好玩。”
等人走开,李香庭才回头:“小姐,没事吧?”
“有事——”
李香庭见她神志不清的模样,不敢把这醉鬼一个人丢在?这:“我?送你回去,你住哪?”
“住……”陈今今指了指夜空,“月亮上……”
她歪歪扭扭又要倒下去,李香庭拽着胳膊把人拉起来,看?到她脸颊上印了几行黑字,应该是报纸或者书本上未干的油墨。
她的披肩滑落在?地上,身上穿着黑色吊带裙,长发微卷,披散在?背上。一动间,露出右后肩上的刺青——一只绿色小蝴蝶。
李香庭见她赤着一只脚,扫一眼四周,没发现她的鞋,拾起披肩,将人包裹住:“小姐夜里还是少出门的好,世道乱,不安全?。”
陈今今眯着眼看?他,忽然笑了,长长的指甲染了墨绿色,从他的喉结划到脸颊:“哪来的小少爷,长得真好看?。”
李香庭拽开她的手:“你醉了,我?帮你找个旅馆住下吧,你放心?,我?不——”话未说完,嘴唇一阵温热。
浓浓的酒精味瞬间涌入他的鼻息。
李香庭瞪大眼睛,立刻推开眼前荒唐的女人,不可思议地捂住自?己的嘴。
她居然!亲了自?己!
……
第27章
李香庭虽留学多年,见惯了外面开?放的?风气,也交过一次女朋友。亲个嘴,不算大事,但在?这种境地下,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只见这女流氓靠着路边的柱子,身体缓缓滑下去,忽然跪在?地上吐了起来。
浓夜湿雾下,气味发散,更加刺鼻。
李香庭后退一步,扫遍四周,路上空无?一人,又闷头上前,递过去手巾。
陈今今没接,她?晚上没吃东西,呕出来的?全是酒水。吐舒服了,倒在?路边要睡。
李香庭拽了拽她?的?衣服:“你别这睡啊。”
他?见陈今今不省人事了,想把她?扶起来,刚拽上胳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她?打了自己一巴掌。
李香庭怔怔地看她?坐起身,蓬乱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双臂抱着柱子站起来,骂了句:“臭流氓。”
“到底谁流氓……我帮了你,你还骂我。”
“臭流氓,滚——”
李香庭不想跟醉鬼一般见识,这闲事管得头疼:“行行行,我臭流氓,小姐慢走,晚上外面不安全,赶紧回家吧。”语落,转身就走。
没出去几步,听到身后“咚”的?一声。他?回头看去,只见陈今今整个人趴在?地上。
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女子醉死街头……他?长叹口气,又回去拉起人,只见她?的?额头磕破了,沾了地灰:“欸,醒醒。”
陈今今紧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