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免不了
掀开被子一角,她一猛子扎进去,占据了这个小窝的另一半边;由于肢体不协调,力道没控制好,原住民的胸口不幸挨了一头槌。
元皓牗一口冷气还没倒吸完,银霁“嘿!”地转了个身面朝他,用二人夜间卧谈会的音量说:“我梦到你在哭,因为你觉得我的感情变质成了母爱。”
明显感觉到这人微微弓起了身,表情还是一派的天真与迷茫:“你是来证明这一点的吗?”
“我是来反驳这一点的。”
她伸出手放在元皓牗背上,不疾不徐地轻拍着、抚摸着;“这位年轻人,让我采访一下,你每周的自慰频率大概是多少?”
顷刻间,元皓牗瞪大了双眼,天真面具像地震带上的豆腐渣工程一样飞速崩裂,好在他及时捂住了下半张脸,没把惊诧之外的情绪暴露得太明显。
“你确定你要问这个?”
“我为什么不能确定?”
“你会后悔的。”
“那就看看谁后悔吧。”
“淡季三到四次,今年11月之后进入了旺季,现在么,暂时还没有转回淡季的迹象。”
“这么黄的一句话,你说得还怪坦然的。”
“你问得不是更坦然吗?”
“元皓牗,厚脸皮!”
“……你准备用这种手段让我后悔?太没技术含量了吧,阿爸很失望!”
银霁把手移到他腰上,笑眯眯地用力一捏:“刚才在卫生间里忙什么呢?”
死一般的寂静取代了失望。
“不说话啦?怪不得在我的信息素里让我摸了老半天都没反应呢,原来是在贤者时间啊。”轻轻松松骗取了答案,银霁收回那只不安分的手,“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这栋楼的排水系统有点问题,下水道堵了之后,第一天还看不出来,你说,你要是把下水道给弄堵了,我怎么跟小梅姑姑交代?”
“不会吧?!”元皓牗本想在沉默中灭亡的,一听这话,吓得声音都劈叉了,“倒也没有那么多啊!”
银霁夸张地叹气:“多不多的,浓度够了,也很难说啊。”
元皓牗想了一下那个东西的性状,面色已经发白了,嘴上还在顽强地提出质疑:“要——要浓到什么程度才会把下水道都弄堵了?你们楼的水管不会是用鸭肠做成的吧?”
“是哦,照你旺季的频率,应该没多浓才对啊。”
“等等也不能这么说!”元皓牗脱口而出,旋即又后悔起来,“如果真的弄堵了……现在赶紧找师傅来看看吧?”
宁愿在师傅面前大社死也要捍卫他浓厚多汁的生殖健康形象,这就是直男的价值排序吗?
眼看着元皓牗就快要烧成一团灰了,被子里的银霁热得给自己扇扇风:“骗你的,别紧张,我们这儿排水系统好着呢,就是想唬你一下,确认你没把东西扔进垃圾桶里就行,因为它的主要作用是回收用过的卫生巾。”
元皓牗的表皮层渐渐染上荔枝色,头顶冉冉冒出青烟:“你这个大尾巴狼!”
“I know,I know。”
虽然但是,以野男人的身份在女生的住处做出这种事,又被主人当场揭穿,如果社死真的能剥夺一个人的生命,他现在已经开始第三世轮回了。
过了好半天,银霁才从捂着脸的指缝中听到一句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又不是在怪你。”
“那你还骗我……”
“骗你怎么了,看看乐子都不行?你要是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没起坏心思,最后也不会玩脱。”
“呜呜。”
“现在觉得我对你没有母爱了吧?”
“满满的全是恶意。”
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分开了,露出一只微微下垂的眼睛:“所以,为什么不能扔进你的姨妈巾回收桶里?”
“很诡异啊你不觉得吗?”
“受精卵又不会在体外形成,你在避讳个什么劲儿啊?”
“我心里会膈应。”
“你是在害羞吗?”
保鲜膜自动掉了半拉,银霁的脸颊被他一把捏住,不愧是多年当领导的,打这种逆风局都能一转攻势。
“我也很想知道,”手指尖恶意搓动着脸颊肉,“我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父爱。不过怎样才能求证呢?还是你来决定吧,或者我数三个数,你做不了决定就换我来。”
“哎?你——”
“三。”
床架响动,巨大的一朵积雨云压向银霁的身体,连带着最安全最温馨的芝士黄被子,浓雾把眼前的光线全都夺去了。
第192章 友谊赛 上半场
玩具店中未完成的吻在这里续上了,皮肉流连地分离后,覆在眼上的手掌还没移开。
是怕银霁被自己红到吗……?其实荔枝皮只是一种比喻,元皓牗的整体色调像块羊脂白的和田玉,局部最红也红不过玛瑙,只是有时颜色变化太快,不怎么藏得住心思,视觉效果很喜人。
他本人担心的则是:“会很重吗?
“不会,床分担了一大半。”
“床真是个好东西啊。”
被剥夺了视力的床主咬着下唇想了一会,说道:“我九点钟回家。”
“这么好?”
“找我妈审批过的,不能再晚了。”
“真是个妈宝女。”头顶上,元皓牗似是想到一个笑话,先把自己给逗笑了:“双重妈宝女。”
“好吧你说得对我就是妈宝女。而且你感觉到了吗,外面要下雪了。”
“这又是怎么感觉到的呢?”
“通过气压啊、湿度啊这些东西,有种雪被憋了很久的感觉,是吧?”
“不要问我,我感觉不到,你比普通人类要敏锐一万倍,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温暖和重量一并离开了身体,银霁眼前一花,视力尚未恢复,脸又让被子的一角蒙住了。在天花板与她这段距离中、被听觉压缩过的空间里,响起了衣物大面积摩擦的声音。
“干嘛蒙我脸,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你要变身了?”嘴上抱怨着,本可以解救自己的双手却要用来紧张地抓着衣角。
元皓牗沉沉笑着。有柔软的布料落在腿上,又过了一会,重量还在持续增加。
整个房间内,只剩银霁的嘴皮子坚持着拉回日常:“咦,刚才那个捂脸的敏感怪去哪了?
“下班回家了。”
“在剧院工作啊?”
刻意掩饰的慌乱之下,字没说清楚,于是她的脸颊又被捏起来了:“不要故意吞元音。”
“谁要吞啊!”
“也不要玩谐音梗!放心,没想让你吞。”
“教练你好严格啊!”
可是,指尖的温度是刚才的十倍。
“我知道你现在很害羞,一害羞就想胡言乱语破坏气氛,可我告诉你,今天就是打死我也不会让你弄破功的。”
干嘛突然宣战啊,这里有人要反抗吗!
银霁都有些结巴了:“破、破童子功不算破功吗?”
脸颊肉解放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有些扎人的脑袋埋进了颈部大动脉附近……
元皓牗轻轻钻开一部分碍事的被褥,用毫无保留的鼻息蒸着她:“我们一剂真的很可爱。”
银霁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偷偷摸摸塞到自己身下,总好过亲自确认身上那块砝码脱到了什么程度。
“你也可爱、你也可爱。”
不理会她的商业互捧,近似中文的语言在耳边絮絮地响起:“被金惠媛她们采访之后吓到僵住,然后满嘴跑火车,开始自称色情狂,反应过来就乱棍打人,把一桌人都干翻了……哈哈。”
银霁那时就想说了,这个人的萌点好奇怪啊!萌点全等于叉劈的话。
“如果是你在意的人,你就没有任何虚情假意,哪怕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只要出发点说得通,之前对你的伤害就一笔勾销……所以,也只有你才会包容我这种人吧。”
“什么叫‘你这种人’?都到今天这一步了,就不要再妄自菲薄了……吧。”银霁下意识地伸手拍他的背,触到一片光滑的皮肤,浑身都僵住了。
得逞后,元皓牗把被子挪到墙角,两只手腾不开,以某种长条形的布料搭住了银霁的眼睛。
“这是什么,秋裤的裤腿?”
“是内搭的袖子!我谢谢你。”
元皓牗扯掉那条T恤,气呼呼地把大熊拉过来,用它毛茸茸的胳膊代替了眼罩,动作快得当事人什么也没看清楚。
银霁也有点气了。年轻人涉世不深,以下发言全是错误示范,请广大市民引以为戒:
“为什么不给我看?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此话换来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明白了,试用后概不退款,打得一手好算盘啊老板,做钢笔生意的吧!”
回应她的是沉默。根据皮肤对气压和湿度的判断,银霁发现,元皓牗并不打算用话语来反驳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你知道甲鱼是怎么杀的吗……”
任何比喻都撼动不了这场定局。不一会,元皓牗抓过她的手腕,把那个东西塞到她摊开的手上:“来,感受一下,满意吗?”
脱离了观测,这人竟会如此胆大包天。用进废退的触觉大抵会骗人,银霁只能判断出这里不是开头,试探着往后挪了不知道几寸,仍像在汪洋大海里夜行船一样找不到参照物;又挪到下一个自然段,指尖才碰到底座。
她不想输得太彻底,开口时却早已声如蚊蚋:“这是割过之后的效果吗?”
“您觉得呢?”
那么系带还完好吗——不用问了,否则他在卫生间里忙什么呢。
除了当初那把秘密钥匙,银霁还想起教科书上土壤与树的故事,不禁感慨道:“元皓牗,这些年你真的变了很多,要是你好好吃饭的话……”
“那不得了,我得盘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