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书?桐先去了趟客房,没见到关书?灵,转身,敲响对面的房门。

  “笃笃,笃笃……”

  没人应。

  又敲一遍。

  还没听到声音,她摸了下门把,发现没锁,犹豫三秒,果?断一拧——

  房门豁然裂开一条缝,屋内浅淡的皂感木质香丝丝缕缕地飘出来,抬眼,他身影赫然撞入眼帘。

  俨然是刚被吵醒的,没醒完全,掀开被子,正坐在?床边醒神。

  上身赤条条的,只着一条浅灰运动裤。

  两条孔武有力?的胳膊撑在?身体两侧,勉为其难地支起懒洋洋的上身。

  头?低着,发丝蓬松带点乱,后颈晾在?明媚曦光里,棘突向下延伸,背肌鼓动,后腰与臀的连接处有明显的弧度,不似女性柔美,而?是雄性特有的硬朗。

  不同于她记忆中?,青春期少年因赶着抽条长个?儿,而?略显单薄的身板。

  十八岁的谈斯雨,有着少年人的蓬勃朝气,也有着成年人的健壮劲瘦,胸膛宽阔,窄腰长腿,每块肌肉都练得恰如其分。

  就?连隐在?阴影里,没醒完全的……都与众不同。

  看不具体,量不完整,但?肉眼可见地有本钱,颇为壮观。

  充斥着强烈的雄性气息。

  关书?桐屏息,血液仿似逆流,“咚咚”心跳声疯狂砸向耳膜,叫她有一瞬失聪。

  四肢好像丧失了知觉,手中?的托特包险些挎不住,要从臂弯滑下来。

  她手忙脚乱地抓住提手,昂贵厚重的房门失去支撑,突然“砰”一声合上。

  带起的微风迎面拂过,她刘海飘动了下。

  顷刻间,肾上腺素大量分泌,一股热浪从头?到脚席卷她全身。

  “Oh we’ve been keeping it on the low

  (我们始终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Saying it’s a secret nobody needs to know

  (声称这是个?秘密谁也不用知道)①”

  她手机铃声乍响,突兀,吵闹。

  拇指下意识划动绿色按键,屏幕跳转到通话画面,关书?桐一愣,再?想挂断,手机传来那人低懒沙哑的声音:

  “现在?几点?”

  “……”关书?桐看一眼,“七点三刻。”

  “嗯,周末的七点三刻。”他拖腔拉调地说着,仿佛下一秒又要睡回去。

  关书?桐听出他暗含的谴责意味,也听到他那边拖拖沓沓的走路声,而?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她嗫嚅着唇,没什么底气:“扰人清梦是我不对……既然你醒了,那我妹妹呢?”

  “你家。”他说,“估计也在?睡着吧。”

  “那……等会儿你去接她过来?”

  “你来都来了,不一起去?”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里。”

  “嗯。”他没什么想再?说的,估计在?忙着,直接挂断通话。

  这次,关书?桐没再?贸然闯进他房间,转进客房,打开包,把衣服一一挂进衣柜里,整理好了,再?去客厅等他。

  过了半晌,他才双手插袋,趿拉着家居鞋慢悠悠地踱出来。

  电梯门刚巧打开,家里佣人收到电话,上来准备早餐。

  “吃过没?”谈斯雨问?。

  听到声音,关书?桐抬头?。

  他半耷着眼皮,浑身一股倦懒的堕.落劲儿,套一件简单宽松的T恤,裤子还是那条浅灰运动裤,只是这次系带没再?松松垮垮地垂在?那地方。

  “嗯。”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眼睁睁看他为了省那两步路,停在?她身侧,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撑在?她沙发椅背,另一条胳膊朝沙发另一端伸去,俯身,极具压迫感的阴影挟裹着他特有的木质香落下,刚洗漱完,身上还带着薄荷的清爽凉意。

  大脑莫名蹦出先前极富视觉冲击力?的画面,关书?桐耳根发烫,下意识往沙发里陷,眼帘垂下去。

  然后……

  细看之下,发现他左边裤管明显鼓一点。

  里面放了东西。

  好像还会动。

  说不清是因为他此时俯身找东西的动作,还是因为别的。

  “要不再?吃点?”

  左手摸到掉进沙发角落里的蓝牙耳机,谈斯雨右手发力?,手背青筋偾张,正要直起上身——

  “这么快……”就?歇火了?

  她冷不丁冒出一句小小声的咕哝。

  他听见了,斜她一眼,她正好转移视线,撞上他的眼。

  日?光逐渐猛烈起来,空气仿佛闷在?密不透风的塑料袋里,某种燥热氛围散不开,越来越浓,稠到化成浆糊黏黏腻腻地挂在?肌肤上。

  “我是说,我刚吃过,这么快,吃不下。”她欲盖弥彰地解释。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

  像是没把她的一时失言放在?心上,也没过度解读。

  关书?桐悄无声息地松一口气,默默把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脏,小心翼翼地放回胸腔。

  他却突然开口,猝不及防地噎了她一下: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快不快?”

第17章 晋江文学城

  “……”

  他是认真的, 还是?

  关书桐无从判断,目光尽量坦直,语调尽量平稳:“那就, 试试。”

  谈斯雨扯着唇角, 很轻地哼笑?了声?, 直身时, 压迫感随身影和气味一并远离, “装纯有?意?思?”

  所以他都懂。

  日光晃得人眼睛更晕, 她没躲过身体最直观的反应,尴尬, 羞窘, 心跳剧烈,满脸通红。

  头顶快烧冒烟了。

  最适合穷追不舍的时候, 谈斯雨反而晾她在客厅慢慢回味,他边戴上耳机, 边慢悠悠地晃到饭厅。

  佣人拉开椅子, 他落座, 喝水,润润嗓, 再不紧不慢地吃一口早餐,腮骨缓慢嚼动, 腾出左手给人拨出一通电话。

  见关书桐迟迟没?过来,才记起要问她:“不是说试试?坐在那里怎么试?”

  像极一个游遍花丛的纨绔子弟, 逗弄一个踌躇不安的良家女子。

  “……”关书桐双手捂一把脸,再往上顺着捋一把头发, 胸腔起伏,吐气, 起身往餐桌那边走。

  谈斯雨打一个手势让佣人下楼忙碌。

  电话拨通,他安静斯文地吃着早餐,拖着懒慢的腔调,同自?家司机简短地说了几句,随后挂断。

  关书桐在他身旁坐着,不怎么饿,抿了几口牛奶,又吃了两颗圣女果。

  他在拨出下一通电话前,调侃她:“看样子,太快你果然吃不消。”

  “……”

  关书桐一口牛奶差点?喷.出来,红润嘴唇抿得很紧。

  他唯恐天下不乱:“这样就?喷了?”

  “……”这混.蛋。

  关书桐捂嘴,不想出糗,囫囵咽下嘴里的牛奶,竟不慎把自?己呛到咳嗽。

  他好心提醒:“吞慢点?。”

  “……”

  忍无可忍。

  关书桐恼羞成怒,抬脚在桌下踹他。

  谈斯雨躲得挺快,眉眼舒展着,神清气爽,笑?得又痞又坏:“好心提醒你,跟我?生什么气?”

  “你那叫‘提醒’吗?!”

  “不然?”

  那分明是调.戏!

  大清早的,拉着她搞颜色!

  关书桐又急又气,红晕从脖子根一路延向头脸,她忍不住又要踢他一脚。

  这回他没?完全躲掉,挨了她那一脚,条件反射地“啊”一声?,从喉咙深处猝然滚出来似的,带着晨起的低哑松懒,短促,却性感得让人想入非非。

  关书桐揉了下酥麻发烫的耳朵。

  谈斯雨那边貌似接通电话了,说着话:“没?,桐桐跟我?闹着玩呢。”

  鲜少?听他这么称呼她,关书桐赧然垂下的眼帘忽而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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