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一枚柚
“那——”
“雅君啊,也?别太操心了。”白淑珍开?口道?,“你这?段时间忙酒店来?宾喜宴的事,已经够辛苦了。”
“孩子们也?这?么大?了,有些?事情心里是有分寸的。”
林雅君笑了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太唠叨了些?,第一次嫁女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想着哪里是不?是要注意?些?。”
周齐斯拿着逗猫棒小柴犬,漫不?经心地轻晃两下,嗓音懒怠:“君姨还担心我吃了小年?么?”
“你这?孩子。”林雅君笑道?,“小年?嫁你,就跟刚出了门,就回自家了。”
“不?都是自家的孩子。”
这?样一打诨,林雅君紧张的情绪变得缓解,也?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的确是多虑了。
眼前?两个小辈,不?再是由她庇护的两个小孩,而是两个确确实实的成?年?人。
眉目柔和温柔的姑娘,身旁坐着高大?稳重男人,不?时偏头?对视,眼里露出笑意?。
是一对再为般配不?过的璧人。
林雅君欣慰的同?时,又生出了怅然。
是一种想让孩子独立,又不?希望孩子长大?的复杂心绪。
可还是收敛眸中情绪,轻笑了笑,她还是更希望孩子们能够幸福。
温年?瞥见她细微的神情变化,伸手握住手:“妈周末的时候,可以和奶奶来?看看我和齐斯拍婚纱照的。”
“我就不?去了。”林雅君回握住她的手,“不?然你倒是会不?好意?思。”
温年?眼眸里流露出不?解,下意?识重复了声:“不?好意?思?”
林雅君眼里笑意?带了几分揶揄。
温年?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什么,险些?咬到舌尖,他们拍婚纱照,多半是有很多亲昵接触,长辈们在旁边看着,确实容易放不?开?。
林雅君瞥着她神情,也?知道?她已经反应过来?了,只是笑道?:“到时候把照片发?给妈看看就行。”
温年?点了点头?:“嗯,一定。”
思及接下来?周齐斯要去国外出差,温年?自己也?要准备教室评核,她下周有好几节的公开?课,资质深的老师们都会来?。
就静静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一言不?发?,在考核表上记录。
阮韫教课思绪比较跳脱,到这?时会格外注意?,她称之为对她地狱级别的考验。
温年?公开?课时与?往日无异,可也?会上心些?,提前?认真准备好教案,毕竟考核不?合格的老师,是要被请去校长办公室促膝长谈的。
其实校长是个中年?男人,乐呵呵的,很好说话,谈话也?是不?带任何攻击性,反倒像是唠家常,例如习不?习惯学校教学生活,在教学上有没有遇到困难,有没有学会平衡学生和家长之间的关系,诸如此类切实的问题……可也?就是太为亲切,反而成?了种负担,一次谈话往往要三小时打底。
这?就成?为了一种煎熬,众位老师称之为来?自校长亲切友善的关爱。
并不?是很想尝试。
还有下下周的外出教研活动,名额也?定了她,需要提前?准备好资料。
没有男人早上晨跑遛狗,她又不?能保证每晚都能照顾到精力旺盛的小柴犬,大?致商量了下,就把三只小动物留在虞宅了,等闲下来?再把它们接回家。
周齐斯出差周一大?早就要出发?。
温年?整副躯体蜷进薄毯里,大?半张脸颊也?蹭进棉枕里,到了早晨她总是怕冷,迷迷糊糊间,侧脸落在温热触感,一触即分。
她还有些?半梦半醒,下意?识勾住男人手指:“是要走了吗……”
无意?识的亲昵,像是不?舍的勾连。
伸出的温热手指,被修长指骨握住,重新放回去。
松松滑落半边肩膀的薄毯,杏色棉质睡衣的领口微陷,露出一小截小巧白皙锁骨,她生得白,侧脸恬静温柔,没关严的窗户透出浅浅光雾,映亮脸颊上细小透明色的绒毛。
周齐斯半蹲床侧,刚刚拉起薄毯的动作,一缕发?丝缠绕过劲瘦小臂,浅黑与?冷白,本?该是泾渭不?明的色调,却在此时勾缠间,显得暧昧旖旎。
她的嘴唇不?厚,也?不?显得过薄,唇珠漂亮丰满,唇舌微红,泛着一层盈润光泽。
喉结上下微滚,刻在颈间的锋利阴影骤然晃动。
大?片阴影笼罩而下,裹挟着似有侵袭意?味的清冽木质淡香,俯身而来?的滚烫气息,堵住了呼吸。
温年?呼吸变得困难,秀气眉毛微纠起,滚热气息交错间,半仰着细长脖颈,嘴唇微张,小口地缓气。
却反而被纠缠的唇舌,找到可乘之机。
滚热身躯压了上来?,裹挟着愈沉愈重的气息。
略带粗糙的指腹揉过白皙耳垂,引起一阵酥麻颤意?。
温年?怕痒般,稍稍侧首,她细微的下意?识躲避反应,却像是触发?了男人骨子里的恶劣性子。
气息更重更凶地袭来?。
随后流连跟来?的指腹,把玩般揉捻着。
白皙耳垂好似微肿发?烫,在耳尖冒过滴血般的红意?。
温年?仅剩的那点清晨冷意?,早就散了一干二净。
脑海昏昏沉沉的,浑身像是高烧不?退。
像是涌现溺水窒息般的危险,又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荒唐沉溺。
只得伸出两条细长胳膊,紧紧环住这?个予她窒息又予她欢愉的男人。
最后气息稍退,额头?抵着额头?,滚热气息却久而不?散。
喷薄在脸颊的气息,仿佛灼过燎原,带着细密心悸般的烫。
下唇被咬了下。
微肿嘴唇陷下细微却格外清晰的小阵麻痛,很酥,也?很烫。
温年?被这?样胡乱闹了一通,早就清醒过来?了,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时候,俯躺在男人身上,侧腰处的轻柔睡衣卷起,白皙细腻的皮肤,垫着硬挺材质的西服,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硌着,散发?着薄薄一层红。
耳畔传来?低沉醇厚嗓音:“本?来?想让你好好睡的。”
没听出来?几分抱歉意?味。
温年?半睁开?眼眸,还带着未散去的水雾。
男人眉目被浮到半空的光雾映亮,松松勾勒深邃立体的脸庞轮廓。
如果忽略漆黑眼眸里掠过的几分意?味不?明——
确实是早晨醒来?,第一眼很乐意?见到的养眼画面。
身上姑娘睁眼时,下意?识半撑起身,浑身重量就这?样压在他身上,肘部?略硬的骨骼也?落在滚热胸膛。
周齐斯只是纵容当着垫枕,懒声道?:“领带又被扯乱了。”
温年?第一反应是看向男人脖颈,凸起喉结上下微滚,冷白锋利,像是蛰伏着凶器,高级质感的黑色领带半挂不?挂着。
然后她就发?现缠绕在自己指缝的黑色。
明显是被她拉拽下来?的。
“看来?温老师喜欢拽领带。”
他的口吻怠懒,意?有所指的。
就像是说她有什么癖好似的,明明……
温年?开?口道?:“明明周先生才更喜欢咬人。”
她只不?过是第二回 拽到领带,可男人却不?是第二次咬她了。
说是癖好,也?是对方才对。
周齐斯听了这?话,唇角很轻弧度地勾起,他冷起来?来?时,像是一座孤冷岛屿,落着经年?不?化的雪,可望而不?可即。
可一旦笑起来?,尽管是很细微的笑意?,那点愉悦活色,便好似从眼底唇角逃出似的,更衬得这?张面容深邃撩人。
温年?从前?没想过他这?般爱笑,只是稍稍对视上目光,像是卷入无边沉溺的漩涡里。
眼尾不?自觉弯起。
闹钟声此时响起,温年?循声望去,原来?是自己的闹钟。
修长指骨伸去,将闹铃关掉。
温年?知道?他多半是耽误了些?时候,从身上挪开?:“路上小心。”
周齐斯坐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松松缠了圈黑色领带,冷白陷进鸦色里,格外惹目。
朝她瞥来?目光:“会早些?回来?的。”
对上瞥来?的目光,带着未完全消散的欲.色,有些?沉。
温年?往薄毯蜷了蜷,很轻地应了声:“等你回来?。”
“嗯。”
嗓音比往常低沉,还带着几分哑。
放轻脚步声和门关上的声音,因为房里太过安静,细微的声音都显得在耳边放大?。
温年?这?才转头?,愣愣看着关闭的房门。
脸颊滚烫,疯狂吵闹的心跳声好似要大?到,盈满整间房间。
为期一周的公开?课,温年?进行着很顺利,除了开?盲盒般的体验感,因为不?知道?听课老师会何时出现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她在饮水机处混了杯温水,嗓音有些?干,吞吐起来?有些?艰涩,不?知道?是不?是换季,在潜意?识作祟下,竟然感觉脑袋都有些?晕沉沉了。
可等大?半杯水下肚,那股感觉散去了不?少?,像是错觉。
到了周三下午,阮韫一回到办公组,就给自己灌了一大?瓶酸奶下肚。
又伸手给自己扇了扇风,把温年?拉去走廊尽头?的栏杆处吹风。
“我刚刚失误了,一句话整整磕巴了三次!”阮韫夸张地比这?手势,她脸上带着笑,精神却有种崩溃的美感,甚至还冷笑了两声,“我本?来?讲课好好的,还想着这?节课没人来?听我的完美发?挥,真是件可惜的事情。”
“结果你猜怎么着?”
温年?接着她说:“结果有老师突然出现在教室最后一排。”
“你说的也?太准了。”阮韫一听就知道?温年?也?遭受了迫害,“我真的、哈。”
她极荒谬地叹了口气:“我突然抬头?看到空荡荡的最后一排教室,出现个戴眼镜的小老头?,关键是他平常不?苟言笑,打分贼苛刻,最要命的是,他竟然用那种饱含欣赏的目光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