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一枚柚
她一口吐司足足噎在喉咙里,胸腔不止起伏,脸颊通红,眼角都呛出泪花。
宽大手掌落下后背,顺着她的气。
过了会,修长指骨握住侧脸,将她的头稍稍抬起。
低沉嗓音落下:“让我看看。”
温年这会总算不咳了,睁着弧度漂亮的眼眸,眼尾微微发红,微抿嘴唇,明明没有?开口,带了几分撒娇埋怨的意味。
周齐斯问:“生气了?”
温年轻轻摇了摇头。
又有?些忍不住轻声控诉道:“你老是?胡说。”
周齐斯唇角微掀:“胡说什么了?”
温年觉得这人完全是?明知故问,明明哪句都在胡说。
不是?很想搭腔,想走开,眼前?却横过一条比例过于逆天的长腿。
温年瞥见“拦路腿”,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忍不住就很轻地笑了声,笑完才想起来要板脸:“周同学,不要这么幼稚。”
“温老师可以看看更幼稚的。”
随着低沉嗓音落下,后腰处揽过有?力手臂,眼前?只?是?微微一晃,她已经被男人牢牢圈在怀里了。
“温老师不打算控诉完再走?”
温年张了张唇,又听到那?道懒怠嗓音再度落下。
“我怕老婆憋坏自己。”
话?题又被拐了回去,温年微仰着头:“你明明都知道。”
自己说的话?,自己可不是?门清。
周齐斯神情有?些无辜又混蛋:“知道什么,知道说了温老师甜么?”
温年微抿嘴唇,伸手戳了戳他的劲瘦小臂,肌肉线条紧实。
“你现在特别像班上那?种喜欢逗女生的坏男生。”
周齐斯口吻浑不在意:“是?么。”
温年瞥着他的神情,又有?些忍不住好奇:“你以前?没有?恋爱过,那?有?没有?暗恋过的人啊?”
周齐斯半垂视线,过长浓睫垂下,漆黑眼眸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微光轻染过眉目,衬得这道目光有?些沉。
他一时没有?开口回答。
温年感觉心好像沉了下。
想着男人既然是?一张恋爱白?纸,对外性子?又是?冷那?挂的,拒人千里之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会喜欢着谁。
温年本来只?是?好奇心作祟,随口问了句,感觉心涩涩的,像是?掰烂的橘子?。
她现在开始后悔多嘴提了句。
沉默的好几秒内,周齐斯总算开口,他的脸色有?些沉:“温老师有?暗恋过的人么?”
有?那?么一个瞬间,温年有?些幼稚地想回答“有?”,甚至还想说“我喜欢了他很多年,而且一直追随着他”。
她有?些无奈地想,她好像变得有?些不像她自己了,冲动、赌气……爱情好像带来的不仅仅是?心动、欣喜。
尽管脑海里一瞬晃过无数次个想法,温年还是?在开口时,说了实话?:“没有?暗恋过谁,如果有?的话?,那?应该也?是?数学,因为我对它一直是?单箭头。”
“那?你呢,暗恋的是?怎样的人?”
明明是?她开口问,可她又不想听男人任何一句的回答,这样的矛盾认知,让她觉得矛盾又陌生。
脸颊被轻捏了下。
“在乱想什么?”
后腰处的手臂收紧,白?皙肩颈处落下温热触感。
是?男人将额头轻贴上来。
他的体温比常人高些,触及的柔嫩皮肤,好似也?被染上了一层烫。
“温年。”低沉嗓音落在近在咫尺,“我的初恋是?你。”
温年很少听他叫自己全名,每次他这样叫,语气都带着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的郑重。
短短的一句话?,温年听出来男人的言下之意,很神奇的是?,刚刚沉下的情绪,一瞬又像是?被亮色情绪托起。
明明刚刚还是?乌云天,现在却胜似艳阳天。
温年自己都没发现,她不自觉微扬起唇角弧度。
落在肩颈的脑袋,鼻息燎过,还渡过灼热的气息。
“温年。”他的嗓音有?些闷在喉间似的,却在耳畔落下清晰的句号,“我吃醋了。”
温年眼眸微微睁大,莫名感觉男人好像是?只?毛茸茸的大型犬,还是?那?种不自觉跟主人撒娇的那?种。
明明在外面性子?那?样冷,现在这个举动,杀伤力……也?太大了点。
温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刚刚男人的沉默,是?误以为她有?过暗恋的人。
原来为爱情而困扰的笨蛋,不止是?她一个,他们?这一对,还都挺傻的。
“其实我刚刚也?吃醋了。”
温年很轻地开口,她很少向别人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可在男人面前?,她总是?被纵容偏爱的。
她也?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慢慢学着去坦诚,学着去依赖,学着把自己的心捧向对方。
“虽然我刚刚问你了,可我一点都不想听的回答。”
“我是?不想你喜欢别人的,就算是?曾经,也?一点都不想。”
肩颈处传来低沉急促的笑声。
温年缓慢地轻眨了眼眸。
“你在笑我。”
她撑着男人手臂,将他推开,然后看到漆黑眼眸里,掠过明晃晃的笑意。
她很确认地重复:“你在笑我。”
周齐斯稍稍偏着头,手掌随意撑在餐桌边缘,落地窗外透进的阳光,沥在男人眉目和发梢。
他就这样看着她笑:“温老师,你有?些可爱过分了。”
温年心想,你也?过分得过分了。
明明她说的很认真。
有?些气不过,凑近,咬在了喉结。
下口时又忍不住放轻了力度。
男人微仰着头,依稀的闷哼。
可还没等?温年得意几秒,后颈被宽大手掌紧扣住。
眼前?一晃,对方便已经反客为主,双臂撑在桌面,把她牢牢困在餐桌前?。
温年半坐在餐桌边,男人目光逡巡过她的眼、唇、颈,自上而下,温年瞬间有?种被剥离的浓烈感觉。
灼热鼻息迫近,她只?得仰起脖颈,任凭那?股发沉的烫流连过,为柔腻皮肤覆着一层薄红。
素色衬衫不知道何时被半解,温年嗓音有?些艰涩:“别在肩头,今天要拍婚纱的。”
低沉嗓音似混着笑,鼻息愈加下沉,落在锁骨下的的柔.腻肌肤,她那?里有?颗浅色小痣。
像是?被品尝初春的樱桃。
突然闹钟铃声响起,温年眸光骤颤,理智终于死灰复燃:“我们?要出发,一会就要来不及了。”
周齐斯闻言起身。
微掀漆黑眼眸,莫名几分幽怨。
像是?控诉她只?管撩不管消的行径。
温年当然也?很冤枉。
她自己都忘了有?闹钟,要不是?刚刚那?一下,她绝对记不起还有?拍婚纱照的约。
修长手指落在衬衫袖口。
温年垂着眼眸,瞥见留下的那?道暧昧红痕,确实是?看不着的位置。
冷白?指骨慢条斯理地给她重新系上纽扣。
“闹钟是?提前?定好的。”温年说完又补充了句,“我有?设出门闹钟的习惯。”
周齐斯懒懒抬眼瞥了她眼。
“老婆,下次就不会放过你了。”
温年本能感受到危险。
心想她下次也?不会这么冲动了。
她只?是?轻咬了喉结,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似的。
……
他们?的婚纱照,定了一组婚纱,还有?另一组是?校服,主题有?些俗套,是?校服到婚纱的概念,可温年挺喜欢的,虽然她和周齐斯并?没有?学生时代的任何关联,所?以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新奇的享受。
摄影师是?个年轻男人,板寸头,身量很高,长得像模特似的,穿着简单的一身黑,却格外有?气质。
温年总觉得他好像有?些面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可是?这样惹眼的人,她如果见过,不应该会没有?印象啊。
温年还在想着,余光瞥到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有?些沉。
偏头看去,正对上漆黑眼眸里晃过的意味不明。
—看够了么。
温年被抓包看别人,抱紧怀里的藏青色制服百褶裙,走去换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