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樱果
过去黑暗的记忆,让她骨子里还是提防着周淙也。
病房里男女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
两个人都没有戳破这种微妙。
不一会,周淙也带来的专家重新分析出了一下魏丽身体机能的数据和可能性。
周淙也起身:“我去一趟。”
打破沉默的话语就是要离开。
白枝依然没有回应,然而就在周淙也离开病房的前一秒,女孩令人震惊的话语就说了出来。
“周叔叔。”
“领证的事情,可能要推迟几天了。”
“这几天医院事多,我想等我妈妈情况稳定下来。”
白枝眸光看着魏丽,整个人神情都是极致冷静的状态。几乎到了克己的地步。
其实所有人都没说,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就连钱诚昨晚隐隐都有感觉,周总和白小姐的计划可能要搁浅了。
就连周淙也潜意识里也觉得白枝大概不会再考虑结婚的事了。魏丽出事,以白枝这个年纪这个心理承受力,肯定已经是崩溃的边缘。根本不可能还有余力考虑别的事。
周淙也在她这个神情下看了她几秒。
“现在最重要还是你母亲。”
白枝:“对,但是这并不妨碍。”
妈妈这边,她当然要竭尽全力,但是她昨晚也听医生说了。
虽然妈妈暂时生命没有危险,但是植物人状态下也是非常损耗身体的,之前就有不少植物人昏迷了很多年,然后突然情况恶化最后抢救无效的案例。
目前治疗这块最好的技术,在国外。
白枝想了一天一夜,心里这时已经基本有了决定。
国外医疗费高昂,但是,有更大的概率保证能让妈妈醒过来。
她已经不是17岁那个未成年的女孩。
她现在,可以替自己做一切选择。
只要,她自己能承担后果。
“周叔叔,我还是会跟你结婚的。无论如何。”
周淙也一眼看出她的心里所想:“你想带你妈妈去国外治疗?”
“对。”
白枝毫不回避自己的心思。
抬头,望着他,也是他们今天第一次对视。
周淙也望着她清冷的双眸:“你确定想好了吗?”
“对。”
白枝:“我会在国外考取你想让我考上的东西,也会配合你拿下阿兰雅,但是我可能大言不惭地要向你申请合同里提到的那笔钱尽快折现,先打到我的卡里。”
已经下定决心要救妈妈,那就必须配合周淙也想要的事。
周启山很看重阿兰雅这个项目,她不妨当周淙也这个棋子,帮他当上继承人。
她则是要各取所需,最大程度保证她妈妈。
只要能救妈妈,哪怕是变成寄生虫也无所谓。
她本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本人踩扁的贫民窟里的虫,一个亿的现金,对周氏这样的集团来说,或许不是多大的数字。可她知道这笔数字对她来说已经非常可贵,一生中或许只有一次这样的机会。
为了给妈妈治病,她要抓住。她要的一切也就只是这些而已。
“还有,周叔叔。”
白枝看着他说:“医生说,我母亲有压伤的痕迹。”
“昨晚那个肇事者,无论是谁,我都会让她付出最大的代价的。”
周淙也:“钱诚已经去查了。周氏有最好的法务。”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帮白枝争取从重处理。
可白枝说这些,并不是向他求助。
而是提醒。
少女看着他望着他,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深处。
不知为何她总有直觉告诉她,从昨晚她独自在医院走廊里坐着就开始有直觉,这次的事情,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就算是周淙也说要帮她,也不会那么顺利。
就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切都在酝酿之中,有什么崩坏,呼之欲出,马上就要爆发。
只能说希望周叔叔你真的能实事求是,抓到真正的幕后凶手然后重惩,没有包庇任何人。
否则的话,
但凡你骗了我,我们的婚姻,就不会是跟美好有任何关系的字眼。
而是新噩梦的开始。
若你对不起我,我不会毁了你。
而是作为你的妻子,每天都在你眼皮底下,却不看你,不听你,无视你。
你如果想要我,就要跪着过来,求我可怜你。
第220章 约
白枝一连几天都在学校请了假,在医院陪着魏丽。
她在医院几天,苏甜就也陪了几天。作为最好的闺蜜,苏甜也推了手头的所有事,在这关键时刻陪伴白枝。
期间徐泽谦也来了医院一次。
白枝去国外的事情,让徐泽谦心情有些复杂。
国外医学先进,这点徐泽谦作为医学生是很清楚的。这是对白枝妈妈最好的结果。
可是这同样意味着,以后白枝就在国外读书了。
他再想见她,不是一校门之隔。
“白枝,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呢?师大这边的学籍,你还保留吗?”
白枝摇了摇头。
“我在师大的学分基本已经修完,但是没有参加论文环节,实习也不够,可能拿不了师大的毕业证。”
徐泽谦有点惋惜,不过以白枝的成绩,想在国外重新开始,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的。
“没关系,你别灰心。到那边或许会更好呢。”
白枝点了点头。
徐泽谦想了想,说:“只是可惜,我现在还是学生,你妈妈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能帮你什么忙。”
刚说到这里。
外面忽然有个护士敲门:“魏丽的家属,这里有个东西。看看认领一下。”
白枝轻轻蹙眉。
只见一抹复古的黄色。
是妈妈做的那条裙子。
裙子被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收纳在透明的塑封袋子里。
“病人送来医院那晚手里拿着的,不好意思忘记给你了,也没处理,你看着还要不要吧。”
护士有点心软。
因为裙子上,还有血。
只是医院很忙,也来不及处理这些。只能套了个袋子给白枝。
血迹是很难清洗的,衣服肯定是不能再穿了。可白枝却颤抖着手接过来,双腿刹那间一软,险些有点站不稳。
徐泽谦扶着她。
“白枝……”
女孩紧绷多日的眼泪终于克制不住地淌下来。
原来那天晚上,妈妈是想去帮她打理这条裙子。才会出车祸的。
裙子已经被大片的血染红。
如今已经发暗凝结。
她却一点不怵。也没有清理的打算,掐在手里,掐出褶皱。
徐泽谦心疼至极,可又不知道关心的话该如何说出口。
这时,病房外又走来一人。
钱诚商务地站在一米外的距离,视线有意识地回避徐泽谦安抚落在白枝肩膀上的手,官方地开口:“白枝小姐,周总说您现在可以过去了。”
白枝平稳了一下情绪,良久说了一个“好。”
然后捏了捏裙子,放回床头柜上。又给魏丽擦了擦脸。
“徐泽谦我要走了,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妈妈。”
徐泽谦:“别这样说。”
徐泽谦:“虽然有件事我知道贸然提出可能有点不妥,但我还是想跟你说。”
徐泽谦眼神清澈:“我不知道你妈妈看病这些需要多少钱,但我下学期也开始去实验室工作了,会有一些基本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