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樱果
大概是贵人多忘事。
有些明明是他点过的头同意的事,如今却记不得了。
“是吗?”
周淙也想了想,这下几乎明白了白枝为何会独钟那地方。
想明白了后,男人火热的心脏,好像又被烟雨雾气若有似无地笼罩。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大概,她也觉得自己是那池子里的鱼,骨子里,还是向往着更广阔的世界吧。
“那随她开心就好。”
最终,落下这么一句-
晚上周淙也回来,没有把房子的事情跟白枝说。
事情还在那边置办,资料也都是在周淙也手里,因此白枝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她已经没有再管双十一的事情了。
白天去了阿兰雅的展会,看珠宝展现场的布置。
晚上又开了永雅的一个国际会议。
忙到周淙也下班回家,是十点钟。两个人这才相对休闲下来,而白枝此时正皱着眉头刷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表情严肃。
周淙也走过去。
直接吻在了她的眉心上。
他的吻百转千回,又十分温柔。
像是要抚平,她皱眉时蹙起的那一丝褶皱。
他从室外回来,身体还留有冬夜户外夹带的寒意。
嘴唇也是,落在她眉心上,像注入的凉沁的泉水。
这一股凉意,确实让她安心不少。
从网上拉扯对立的叫嚣中解脱出来,注意力回到现实生活里。
“干嘛回来就吻我。”她的语气有些娇。
周淙也:“回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吻你。”
她这时候还不知道,就是这个下午,他做了多重要的事。
这一晚,周淙也对她要得很是柔情。
却也长久。
白枝在他极强的“服务意识”下,几近迷糊。
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反常。
“你这是……怎么了?”她问。
他从她嘴唇亲到脖子。
然后是眼睛、鼻子、脸侧。
手指按着她脖子和耳后的位置。
随着亲吻,当然手指的力度也在加紧。
表达着他对她的喜欢。
她拉着他衣服的手同样也在越拽越紧。
衣衫的折痕边变长。
然后彼此都有些失控,忘记了说话。
说的,也是完全不能入耳的内容。
……
白枝那种对他今晚反常的奇奇怪怪的感觉,很快在这样火热的气氛下就被冲淡了。
这个频率和距离如今两个人都在习惯。
而且,还有上升的趋势。
最后白枝很安稳地闭上眼即将入睡,如同神游太虚的阶段——耳朵能听但是意识已经不太清醒。
她就感觉到周淙也抱着她,很细心地给她清洗擦干。
然后亲着她耳朵说。
“枝枝。”
“老公不会亏待你。”
亏待什么?
白枝不得而知。
她就觉得他今晚好像对她特别怜爱。
像对待自己最珍惜的艺术品。
或者是宝藏。
甚至,是自己结晶、孩子。
……
第二天清晨。
世上催人的也不止有海啸的狂野。
秋夜里绵长的冷风,也常常吹得让人迈不开腿、下不去床。
温柔,也可以将体力全部都绞杀。
白枝第二天醒来整个脑袋一半像是装了水,一半像是装了面粉,摇一摇直接就成了浆糊——迷糊得不轻。
倒是男人神清气爽。
白枝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洗漱,他居然已经容光焕发地准备去公司了。
她加快速度。
毕竟,最近,他们也都是一起去公司。
因为要统一彼此的步调,白枝在里面刷牙的时候,也不得不注意周淙也在外面的进度。
她听到他接了一通电话。
听上去事情还有点急。
白枝很认真地在刷牙,但他在那边的语气堪称严肃。
这个男人很少有明显需要他露出严肃的情绪的时候。
于是白枝拿着牙刷走出去。
口齿略微有些含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昨晚的痕迹。
让她现在丝滑的长发,还没有完全理顺。
摩挲在真丝的枕头上,也会弯曲打结。
像是一只懵懵懂懂还没有睡醒的小猫。
如此天真的模样。
让男人心底情绪更加复杂。
她看见周淙也刚好结束通话,将手机放回口袋。
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状态。
就连周启山去世那天,他都不曾有这种,近乎迟滞的表情。
那份迟滞也就持续了一秒。
一秒后,他大概是控制了自己的语气和语调,也不知道那一秒他想了什么,想了多少。
总归最终是对她说了。
尽可能平静地说。
“有人,发现了疑似是苏甜的遗体。”
白枝刷牙的动作就那么顿掉。
牙刷并没有掉到地上。
甚至,牙膏都没有因为她呆愣被呛进喉管。
她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相当地镇静。
面无表情,转身回到洗手间里漱口洗脸。
周遭安静到诡异,显得水龙头的声音简直像瀑布,震得人震耳欲聋。
白枝一开始只是以为自己有点闷。
因为情绪,产生的呼吸困难而已。
可后来才发现,她是连水都接不住了。
应激蔓延到了全身。
手冷得厉害,发青紫。
连漱口洗脸的动作,也开始,变得很困难。
很久过去了……
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