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苏苏
江肆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看似破旧不堪,却装载了他过去无数回忆,又将他从幸福云端上打落的地方。
他这人向来恩怨分明,这里的原主是于他有恩,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但恩主不是桑枝,她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利,险些害了他一条命。
提及此事,江肆恨得牙痒痒,他再也不能按捺心
中积攒的多年怒意。
他反手重重的甩上门,关门的那一刻,他无视桑枝眼底的惊愕,缓慢踱步的将桑枝整个人抵在冰冷的墙角,无视她眼底的惧意。
他沉声道,“桑枝,你有什么资格提醒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江肆垂眸,漠然的打量着她的眉眼,神色凌厉的好似要一眼看穿她虚伪的内心。
如今的桑枝浑身镀金,对外更是腰杆挺的倍直,和过去在泥沟里讨生活求生存的她相比,天上地下的转变令江肆都忍不住揣测她的心到底有多狠,可以为了富贵名利泯灭良心,至所有对她的有心人于不顾。
就为了回到桑家,当那个高高在上的桑家大小姐?
值得吗?
江肆突然笑了,“时至今日,我一直都想问问你。”
桑枝置身于江肆的投递而来的阴影下,怔了下,下意识道,“什么?”
他抬起手,似是细细抚摸着桑枝的侧脸,语气轻而缓慢,“你说你当年谁也不要,不要我,也不要她。你挖空心思的要回到桑家,废了这么多的力气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看桑家也对你没多好,不还是把你赶回这里当了个野孩子?”
闻言,桑枝被“野孩子”三个字惹得脸色微变,她有意回避,江肆的手划至她的侧脸,突然捏狠了她的下巴。
不让她逃。
他漠然的看着她,踩着她的心尖,一字一句的提醒她看清现实。
“无人问津的私生女。”
第24章 了
“私生女”三个字如同针扎般戳进桑枝的心尖上,她呼吸一紧,连望着江肆的眼底都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冷意。
桑枝下意识的举起想要挥扇江肆耳光的手,却在落下那一刻,猛然滞在他的脸庞未动。
江肆漫不经心的戳痛她的伤疤,根本不在意她这一巴掌是不是会落在他的脸上。
他不在乎苟活,他是纯心要来恶心她。
桑枝气的有些发抖,咬唇恨恨道,“江肆,谁都可以讲这种话,唯独你不行!”
江肆是最知道她过去的那个人,他明明知道现实和真相是悖论,可他同那些人一样无端指责着她。
她的母亲干干净净身家清白,她从来都不是破坏人家庭、见不得光的肮脏产物。
可泼了她们一身脏水,还要剥夺他们原本安宁幸福的那些人,都在不曾亏欠愧疚的活着!
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凭什么!
凭什么承受痛苦骂名的是她,是她们!
“江肆!”
桑枝眼角泛红,“你别忘了,我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全都是拜你所赐!”
她咬牙,一字一句满是恨意的提醒着,“是拜你,拜你一家所赐!”
如果不是遇见他,她原本的生活不会被搅乱的天翻地覆,她连最后的亲人都没了。
江肆从来都不是她的避难所,他是她见不得光的青春中,最为痛苦来源的催命符!
“所以。”
桑枝掀起眼皮子警告他,“我不快乐你也要跟着痛苦,反正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
既然要背负骂名的下地狱,那我也要拉着你一起!”
江肆怔了下,他掐着嗓子下巴的手微微松了力气。
他个子很高,这会儿背对着灯光挡在桑枝身前,二人被迫置身于昏暗中。
他感受到桑枝不加掩饰的恨意,他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眸里,不曾流露半分情绪。
江肆看着她,嗓音清淡如水,“所以你回来找我,只是为了继续报复我,对吗?”
“不然呢?”
顿了下,桑枝扬眉嗤笑,“你以为我回来找你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余情未了?”
“省省吧。”
她敛下眉,错开江肆的审视,抬手漫不经心的戳了戳他的肩膀。
桑枝故意提醒着,“你别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
她也要江肆明白,这场荒唐中,谁也不能全身而退的干净。
明显的,江肆听了这话后整个人僵住,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对于桑枝而言,江肆可以无动于衷的揭开她的伤疤,她也可以不计后果的戳他的脊梁骨。
要痛苦,那就一起,谁也别想好过。
可桑枝显然忘了江肆不是个好惹的主,当她被江肆重重的丢在床上时,老旧的木板床发来吱嘎的闷响。
桑枝吃痛的撑起身子,眼瞧着江肆褪去衣衫俯身而来,察觉到对方意图,桑枝无路可退明显怕了。
“江肆!”
她惊声提醒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他的正牌女友乔茉就住在这附近,他怎么敢!
江肆嗤笑,“所以呢?”
他压在桑
枝的身上,禁锢着她的腰身。
“她太乖了,我舍不得碰她。”
第25章 冤
闻言,桑枝整个人僵滞住,下意识的抬眼看向江肆。
提起乔茉,江肆似是感慨,眉宇间流露的是挡不住的疼惜。
桑枝有些恍然,曾几何时,江肆也是这么的宝贝着她,时过境迁,他们之间竟然只剩下无休止的恨意纠葛。
到底是哪里不对?
是造化弄人,还是她从来都不了解江肆的喜好?
太乖了。
原来江肆喜欢这样的?
那他曾对她日日夜夜的调教怜爱又算做什么,难不成,她只是他情欲上头时一个可玩弄的对象吗?
江肆竟然对她连半分真情都没有。
亏她还在不辞而别的这些年里回想二人过去,对他有着心中亏欠的些许歉意。
她早该明白一切都是假的。
真蠢。
似是没了力气,桑枝木然的躺在床上,好似他们本就该纠缠一起,顺应天意。
“江肆。”
感受到江肆的吻洋洋洒洒的落在脖颈间,桑枝嗓音颤抖着,“你就不怕乔茉知道吗?”
因为清醒过后倍觉荒唐,又或者是因为刚刚缴了取暖费的老房子气温仍然较冷,江肆感受到桑枝在自己的身下止不住的颤抖,全然没有过去升腾的情意,在他的怀中融化成一滩水。
他知道桑枝在想些什么,人却不搭腔。
直到江肆感受到桑枝的体温渐渐回暖,他有些心满意足的抬了眼。
江肆伸手勾了下桑枝的鼻尖,似是逗弄,笑着回应,“你不会讲的。”
讲了,在乔茉的面前,桑枝就是名副其实的第三
者,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他太知道桑枝这副铁石心肠下最在意些什么。
她无比痛恨第三者的头衔,正如她巴巴送上来和他纠缠多年,都不曾在他和其他女人暧昧时凑上来献殷勤。
桑枝听了这话,她恍然发觉对方就是要故意将她置身于尴尬处,有苦说不出。
江肆就是故意的让她难堪。
她一时间气急攻心,恨得一口咬上江肆的肩膀,巴不得拉着他同归于尽。
江肆始料未及,一时间吃痛却也对桑枝发了狠。
桑枝自知躲不过,她闭了闭眼,就当是被狗咬了一通。
反正她和江肆共度无数个日夜,她不在乎多这么一晚。
就在桑枝觉得自己将要被江肆拆之入腹,被他丢在不远沙发上的外套里,手机阵阵作响不停。
一遍遍的,对方催得很急。
江肆正在兴头上,对方铁了心要打扰他,他不耐的骂了句,一把火被灭了个干脆。
他看了眼身下宛若死鱼般没有精神的桑枝,皱了下眉头,干脆起身拉了拉衣摆,结束了这场荒唐。
都够扫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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