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九凌
他算是发现了,这几天两人都没一起吃饭了,盛哥也没再叫食堂师傅特意烧菜。
陈奕侧眼看他:“你跟桑岁闹矛盾了?”
盛以泽斜了他一眼,端着餐盘找个地方坐下。
陈奕走过去一坐下,发现他目光一直看着一个地方。
他循着盛以泽目光看过去——桑岁和林落落坐在那儿。
陈奕笑:“好端端的,怎么不一起吃饭了?”
盛以泽收回目光,不说话。
“一个人吃饭多无聊啊,走!”
陈奕起身,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拽住盛以泽胳膊,把人拉起来。
盛以泽皱眉:“干什么?”
“过去跟她们一起吃。”
“……”
陈奕拉着盛以泽走过去,探过脑袋笑问:“你们在吃什么呢?”
桑岁抬头,看见盛以泽,二话不说端起餐盘转身走了。
陈奕:“……”
-
明天就开始军训了。
前天晚上,班长在班群里发了张表格,说让大家填一下信息,特别是紧急联系人这块,必须要填写距离自己最近的家人或者朋友。
因为往年军训,新生出事的不少。
有些身体弱的,昏迷晕倒都是小事,有些体质差的也不上报给学校,导致军训时出了人命。
所以现在学校非常重视新生军训时的安全问题和抢救措施,还没开始军训,救护车就已经安排几辆在学校里等着了。
桑岁点开班群里的表,填写了各种信息,临到“紧急联系人”时,手突然顿住了。
医院那次出院信息表上,紧急联系人写的是盛以泽。
然而这次,她没资格写他了。
可她在云京市没什么亲人和朋友,唯一的亲人是妈妈。
桑岁想了下,垂眼,填上了云漫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填完,林落落扭头问她:“岁岁,紧急联系人你填的是谁呀?”
“我妈妈。”
林落落诧异,凑近她小声问:“你怎么不写盛以泽的?”
“为什么要写他的?”
“他是你哥啊!”
“又不是亲的。”
“……”
得,她算是看出来了。
两人掰了。
-
翌日。
盛以泽和陈奕从酒店出来,走向车。
十月还是烈阳,高温熨烤大地,隐约能看见马路上升起的丝丝热气。
盛以泽把西装外套脱下,打开车门把外套扔进去,抬手把白衬衫的袖口挽至肘部。
陈奕站在他身侧,出声:“看滋扬负责人的意思,我们这次的压力可不小啊。”
盛以泽睨他一眼:“怎么,怕了?”
“有你在,我怕个毛。”
盛以泽勾唇:“那你对我还挺信任的。”
“可不是,这次项目要是成了,以后你就能摆脱你爸的桎梏了。”
男人冷哼了声,弯腰坐上车:“别说什么大话。”
“得咧。”
话刚完,陈奕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看到是林落落,眸色一紧。
他连忙拿起接听,还没出声,那边就传来林落落焦急的声音。
盛以泽拿起中控台上的钢笔,见他脸色不对,“怎么了?”
“桑岁出事了。”
“咚——”
钢笔从男人手中滑落。
第27章 发烧
学校医务室。
“这里疼吗?”女医生两指轻轻摁压小腹,观察桑岁的反应。
桑岁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咬着唇点头。
“平时有痛经吗?”
桑岁点点头。
女医生起身,脱了手套。
林落落急忙问:“医生,岁岁怎么样?”
医生正想开口,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传过来,最后在门口停下。
林落落也听到了,两人皆一顿,转头看向门口。
身穿一袭白衣黑裤的男人站在门口,目光焦急,胸膛因为喘的粗气微微起伏。
许是跑得太急,灌进白衬衫的风随着他停下,渐渐散掉,只剩下松松垮垮地贴在他身上。原是一丝不苟的发型也被吹乱,刘海散落,轻掩那双深邃的眉眼。
纵是满身狼狈,也难掩那独有的不凡气质。
女医生出声:“请问你是……”
盛以泽?
林落落眼一喜,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盛以泽平稳呼吸,走进来:“桑岁在不在里面?”
未等林落落和医生回应,盛以泽已经走过去掀开帘子,在她面前蹲下。
许是太疼了,桑岁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得跟张白纸似的,秀气的五官被冒出的冷汗浸透,唇瓣隐隐颤抖,呼吸灼热粗重。
整个人看起来很痛苦,仿佛他一碰,她就会碎掉。
盛以泽心头一刺,手伸出来后才发现自己手抖得厉害。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贴上她的额头。
又发烧了。
男人声音轻柔,透着小心翼翼:“桑、桑岁……”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长睫微微颤了下,缓缓睁开眼。
眼前熟悉的俊脸落进眼中,桑岁意识模模糊糊的,但还是极其委屈地喊了声“哥哥”。
女医生走过来,再给桑岁补了一针,出声问旁边的男人:“你是她哥哥?”
“嗯,她现在怎么样?”
“经期痛经、中暑导致的发烧和全身冒虚汗,再加上军训剧烈运动导致身体出现轻微痉挛,症状不算很严重,但她身体素质较差,这些症状加起来让她很难受。我暂时给她打几瓶点滴缓解一下她的难受,如果后续还是很难受,只能送去医院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谢谢。”
“你先在这儿照看一下她,我去给她开点药。”
盛以泽颔首,医生转身离开。
“盛学长你终于来了!”林落落刚想说什么,电话响起。
她急忙走出去接,回来时一脸歉意:“那个……盛学长,既然岁岁没什么大事,我得回去军训了。你先在这儿陪她,下了军训我再来看她!”
盛以泽看她,点头:“你先回去吧,”一顿,“对了,谢谢。”
“没事。”林落落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
盛以泽没有离开,而是拉来椅子在旁边坐下。
他抓起她手握在掌心,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她细软的手背。
悬着的心还是没有因为女医生的话彻底放松下来。
他紧紧注视床上的人,有那么一刻,心里的自责像是蔓藤,疯狂滋生。
如果……
她身体本就弱,如果那次脑震荡他多照顾她一些时日,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心头袭来一阵刺疼,盛以泽凝眉,看了眼吊瓶,伸手探上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