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热吻你 第59章

作者:安九凌 标签: 现代言情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但眼前这个孩子那么爱他母亲,那些事一旦说出来,只会让他世界全部崩塌。

  云漫摇了摇头。

  盛国桦收回视线,呼吸一沉。

  盛国桦的沉默,让盛以泽仅存的那一点点希望全部泯灭。

  盛以泽视线一转,落在云漫身上。

  还是为了这个女人。

  到底是什么肮脏、心思歹毒的人,才能让年近耄耋的老人气成这样!

  盛以泽突然笑了,笑得极其大声。

  “盛国桦。”盛以泽手指云漫,“奶奶落得这样的下场,全是因为你和她吧!”

  盛国桦一愣,皱眉:“这关你漫姨什么事!”

  “不关她的事,我妈和奶奶怎么会死!!”

  “你——”

  “盛国桦。”盛以泽红着眼,眼里满是对他们的恨意,“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狠狠剐了云漫一眼后,他转身离开。

  云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泽……”

  盛国桦愤言:“不用管他!”

  云漫:“……”

  -

  盛以泽没有回家,而是去酒吧喝了一晚上的酒。

  陈奕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醉倒在酒吧吧台上。

  替他结了账,陈奕开车把他送了回去。

  刚进家门,几名阿姨上前,扶他的扶他,给他煮醒酒汤的煮醒酒汤。

  陈奕把架回他卧室,原本想着把人架到床上,结果被他一挣扎,两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见他这么难受,陈奕也不好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盛哥,节哀顺变。”

  盛以泽坐在地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单手搭在膝盖上。

  他显然已经醉了,但意识还算清晰,迷离双眼里已经浸了湿润。

  “我没有奶奶了……”

  陈奕身形一僵,抬眼看他。

  室内没开灯,只有外面的月色投射进来,驱走室内的一丝昏暗。

  他眼帘微垂,背影孤寂落寞,整个人陷入极大的悲恸中。

  跟他认识那么多年,张雪英于他来说多么重要,他这个兄弟自然知道。

  盛国桦创立盛氏集团的时候,盛以泽还很小,估计才两三岁。

  那时候他很忙,极少回家,即使回家也难得陪着盛以泽。

  温雪琳是全职母亲,也因盛国桦的原因,两人长时间分居两地。

  后来一个人实在照顾不了盛以泽,她就带着盛以泽回老家,让爷爷奶奶帮忙照顾。

  盛以泽从三岁开始就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八岁的时候才被父母接回城里读书。

  可那年少时缺少的陪伴,即使盛国桦意识到,也在努力弥补,但都于事无补了。

  因为他长大了。

  小时候最需要父爱的时候,父亲没在,长大不需要父爱了,也就再也不需要他了。

  陈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拍了拍他肩膀。

  阿姨端着醒酒汤进来,盛以泽喝了后,因已经很晚,陈奕只好叮嘱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阿姨和陈奕离开后,房门关上,整个房间内安静下来。

  盛以泽想起以前很多事。

  那时候他还小,早上一醒来就喊饿。

  那时候张雪英每天出门买菜的时候,会骑着那辆老旧的自行车滑下山坡。

  当时他总喜欢坐在那自行车的后座,拉着张雪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掉下去。

  路途比较远,张雪英担心他无聊,就唱着五音不全的童谣逗他,回家的时候还给他买个大大的肉包,让他抱着啃回家。

  他还记得,下雨天院子里的坑坑洼洼蓄了很多水,他有时候玩得太入迷不知道,一脚踩进去就会摔个狗吃屎。

  这时候爷爷奶奶就会笑得合不拢嘴,一边笑一边小跑过来把他提起来,然后踩着地面说:“地地坏,把我们小泽都弄摔了,不哭不哭,奶奶给你糖吃。”

  ……

  以前一帧帧画面闯进脑海,盛以泽望着眼前的昏暗,只觉得心口疼得他呼吸不过来。

  对不起……

  奶奶,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盛以泽缓缓闭上眼,清泪自眼眶里滑落,最后落在了地上。

  爷爷走了,您也走了。

  你们全把我丢下了……

  盛以泽垂下脑袋,额头磕在手臂上,任由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

  他哭得无声,只有微微颤抖的背影在这昏暗里,显得悲痛又孤寂。

  不知道这个姿势维持了多久,他感觉到腿脚麻痹。

  他做势起来,忽然感觉到什么。

  他眉头一拧,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东西。

  是个木盒。

  他打开盖子,那枚钻石吊坠在昏暗中隐隐发出锐利的光芒。

  他盯着那枚吊坠,突然笑了。

  真是讽刺啊。

  他竟然喜欢上了仇人的女儿。

  盛以泽深呼吸,合上盖子。

  “啪——”

  木盒连同那枚吊坠,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第53章 桑岁,我真的很讨厌你

  陈奕给桑岁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得知此噩耗,桑岁整个人呆在原地。

  她整个脑子乱得不行,想立即出校去找盛以泽,可学校有门禁,她只能等第二天才能出去。

  回到宿舍的时候,她心跳得飞快,颤着手指给盛以泽打电话。

  可他没接。

  给他发微信,他还是没回。

  望着那静寂的头像,桑岁陷入巨大的恐慌。

  张雪英对盛以泽来说有多么重要,在他家住了四年的她非常清楚。

  如今老人去世,受打击的程度不亚于他的世界在崩塌。

  桑岁坐在床上,双手抱膝,望着黑暗中透出的那一抹手机亮光,有泪从眼角滑落。

  -

  桑岁赶来医院,是在第二天清晨。

  春末的气温逐渐攀升,刚过六点的天边刚翻鱼肚白。

  一下出租车,桑岁就往医院里跑,跑到一半脚步突然顿住。

  医院门口的左侧,停着一辆殡仪馆的车。

  车后门敞开,几名工作人员把盖着白布的推车推上了车,身后是盛国桦、云漫、阿姨和一些亲戚们。

  人人都穿着黑色肃冷长衣,低头擦拭眼泪,脸色默哀。

  桑岁怔住,踉跄地跑过去:“妈妈……”

  云漫看见桑岁,一愣,上前:“你怎么来了?”

  桑岁唇角微颤:“盛奶奶她……”

  “她走了。”

  桑岁缓缓落下眼泪,环顾四周,发现盛以泽没在。

  “盛以泽呢?”

  云漫脸色一僵。

  自从昨天在病房闹了一通后,盛以泽就没有来过医院了。

  今天他们从医院太平间把张雪英送去殡仪馆,他也没有出现。

  旁边的阿姨听见,回:“以泽少爷昨晚喝多了,在家睡了一晚后,今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至今都没回家。”

  云漫想到什么,神色慌张起来:“岁岁,快快,快去找他,妈妈担心他出事。”

  桑岁也紧张起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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