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九凌
医生离开后,桑岁又跟着去取报告了。
刚巧云漫过来看盛以泽,从她话中盛以泽才得知,昨天在酒店跟桑岁闹的那几个人是桑岁的叔叔和婶婶,还有他们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儿子。
两家的矛盾已经是陈年矛盾了,一两句话说不清。
盛以泽只知道,他们那儿子桑骁因故意伤害罪被警察带走了,这会儿那一家子正在派出所嚎啕大哭呢。
得知桑岁去跟医生取报告了,云漫担心他身体,也跟着去了。
一时间,病房内又只剩下了盛以泽和岑与。
该留的不留,还跑得跟兔子似的,不该留的还留下剥橘子。
盛以泽看了眼正在剥橘子的岑与。
人是挺乖巧,就是太单纯了,甚至有时候人还比较木讷。
“问你个事。”盛以泽出声。
岑与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他。
盛以泽微怔,看了眼那橘子,抬眼看他:“干什么?”
“给您剥的。”
“不吃,谢谢。”
“您还是吃吧。”岑与把橘子塞进他手里,笑了笑,“岁岁说您重伤未愈,多吃点水果补充维生素。”
盛以泽眯了眯眼:“所以,你留这儿给我剥橘子,是……桑岁的意思?”
“嗯。”
男人气笑了,把手里的半个橘子扔进嘴里,三两下全吃了。
岑与还想给他剥,被他阻止了。
盛以泽盯着他:“我问你个事。”
岑与拍拍手坐好,眼里满是期盼:“您问。”
“你喜欢桑岁吗?”
岑与愣住,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眼珠子转了转,有些迟疑:“喜、喜欢啊。”
“我再问一遍,你真的喜欢她吗?”
岑与似乎感觉到他的认真和郑重,他看着盛以泽,这次是郑重地点头:“我喜欢她。”
“那回答一下,什么是喜欢?”
看出盛以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岑与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喜欢大概就是……”
“我喜欢跟她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学习,一起做兼职,甚至一起站在学校领奖台上获奖。”
“跟她在一起,我感觉很开心。”
盛以泽眉头一拧:“就这样?”
“还、还能有什么样吗?”
“你喜欢跟她做的这些事,知心朋友也能做到。”
“……”
岑与沉默。
他看着盛以泽,似乎是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盛以泽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他这私心是越来越肮脏了,竟然在这里“挑拨”他们的关系。
“我想休息,你先出去一下。”
盛以泽翻身,刚要躺下,身后突然传来岑与那带着疑惑又有点笃定的声音——
“盛以泽,你喜欢桑岁吧?”
第79章 桑岁,你担心我了
盛以泽愣住,扭头。
岑与浓眉微微拧着,目光坚定,又透着一丝紧张。
他早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是桑岁哥哥的人,在意桑岁在意到已经超出了那种兄妹关系。
那么重的灭火器砸在后脑勺,稍有不慎是有可能会把人砸死的,而他却全程只在乎桑岁有没有受伤,哪里疼不疼,自己的伤全然不在乎。
“你很喜欢她是吧?”岑与又重复了一遍。
盛以泽瞥了他一眼,慢慢转过身坐下。
他单手搭在曲着的膝盖上,上半身往前倾,深邃的眸眼里沉了几分。
他不屑地笑了声:“看来你也没多傻。”
“可你们是兄妹!”岑与那眉头皱得更深了。
“有血缘关系吗?”盛以泽冷眼凝视他,“没有。”
“……”
“在同一个户口本上吗?”盛以泽眼神又沉了几分,“没有。”
盛以泽身体往后靠,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溢着戏谑。
“怎么,就准你喜欢她,我不能喜欢她?”
“她是我女朋友!”
“知道。”
“?”
“结婚的还能离婚呢,谈恋爱的就不会分手了?”
“你——”岑与气得握起拳头。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只恶狼,一直在盯着他和桑岁。
岑与深呼吸,从小的教育让他不能跟别人起冲突。
他慢慢松开拳头,盯着盛以泽:“你一直在盯着我们?”
“少自恋,我对你可不感兴趣。”
岑与愤然:“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盛以泽挑眉,扫了眼他一脸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情,不由地笑了声。
“那你得对她好点,可别让我得逞了。”
“……”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那天岑与接了个电话就没再回病房了。
盛以泽也懒得跟他掰扯,自己躺着休息去了。
桑岁把检查报告全部取回来的时候,正巧护士给盛以泽后脑勺换药。
桑岁站在一边看着。
“你伤口有点大,必须得把伤口周围的头发给剃光,可能会……”护士把旧纱布拆下来。
“会什么?”盛以泽脸微侧。
“秃一块。”
“……”
盛以泽眉头一抖,“必须要剃光?”
“是的,剃光方便上药。”护士安慰他,“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伤口好了,那块地方的头发也会重新长出来。”
桑岁知道盛以泽这人不仅爱干净,还特别注重形象,这后脑勺要是秃一块,对他来说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桑岁赶紧问:“护士姐姐,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很抱歉,没有了。”
“……”
“让她帮我剃。”盛以泽手指桑岁,目光看向护士,“可以吗?”
护士愣住,看了看桑岁,笑容暧昧:“当然可以。”
想到待会儿要去其他地方查房,护士不仅叮嘱桑岁说剃的时候要小心一点,顺便还教她怎么给盛以泽换药。
交代完后,她把理发器塞进桑岁手里,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桑岁看了看手里的理发器,抬眼看时,盛以泽已经从床上起来,拉来椅子坐下。
见她没动,他扭头:“还愣着干什么?”
桑岁回过神,取来围布围在他脖子上,举着理发器深呼吸。
她扒开他发旋下面的位置,看到那伤口的时候,还是被惊吓到了。
那块地方肿得特别高,发囊上裂了个口子,虽然不大,但有点深,明显看见里面外翻的红肉。
想到当时淌了她一手的血,桑岁心头划过一丝异样,感觉全身皮肉都在这瞬间刺疼。
旁边桌上有面镜子,盛以泽从镜子里看到她皱着秀眉,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盛以泽勾唇,笑得吊儿郎当的:“担心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