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怜月
文?时笙愣了一下,只笑了笑,家里?倒是催了几次,但他每次都是口头答应,然?而却一直没付诸在行动上,他本不?是个拖延的人。
今年夏天走?得走?,入秋之后,感觉好像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穿着还露着小腿的裙子?,被风一吹,还真是有些凉。
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失眠加上心情不?佳昼夜颠倒,生理期也?跟着乱套。之前谈裕带着她去医院拿的止痛药,她忘记提前吃了,昨天夜里?例假造访,她就不?舒服得厉害。
文?时笙起身去送她,察觉她神色不?对,多问了一下,“不?舒服吗?”
“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罗意璇不?好意思多说,下意识捂着肚子?,
文?时笙也?不?是傻子?,看罗意璇的神色也?能察觉一二,问了下她去哪,听?到是回谈家后,知礼地打消了亲自送她的念头,叫了司机代劳。
罗意璇确实也?不?舒服,便没拒绝。
她有好一阵没回顺园了,谈敬骁她也?不?是没见过,只是上次见,她还不?是以谈裕妻子?这个身份。
路上,她也?没什么力气解决别的事?,窝在后面宽敞的座位上,闭目休息。
谈裕从?去渝林前,再到回来也?都好几天了,一直都没回京郊,他们已有好些日?子?都没见了。
今天,他主动发消息叫她过去参与家宴,她冷了这么多天的心又燃起了一点点希望。
到老宅回到他们院子?的时候,谈裕还没从?回来。
熟悉的卧房,只是她不?在,许久没有燃过水沉香了,屋子?里?之前累积的也?随着时间流逝被缓缓驱散,冰美人百合更是没有,干净肃静得和她住进来前没什么分别。
院子?里?已经没什么色彩艳丽的花了,谈裕一向?不?喜欢菊花,所以他的院子?从?不?曾栽种,只剩下院门口的几颗丹桂,飘着淡香。
罗意璇暂时页无暇顾忌这些,肚子?疼得难受,去洗手间用热水洗了个把脸,随手换了件睡裙,躺下休息了会儿,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过去一年多里?,她在生理期的时候,大多都是他抱着她睡得。
他的手掌很暖,会自然?而然?地盖在她小腹上,帮她揉一揉,监督她提前几天就要开始吃补气血的药,直到哄着她睡着,才会停下动作。
突如其来这样?自己挨了两个月,她还没适应过来,很想念他抱着她的时候。
屋子?里?拉了透明纱帘,所以并没有关窗,不?时有过堂风吹进来,直到院子?外有声?音传来,罗意璇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痛感稍有缓解,但还是不?适,她起身,披了件薄睡袍去院子?外查看,迎面看见了谈裕在和丁权说话,大概是在交代什么。
她站在主院的房门口,一眼便瞧见了他身后跟着的姑娘。
隔得不?算近,但足够看真切。
瘦瘦小小的,头发披散在肩膀,算不?上漂亮,倒是看着温柔听?话的模样?。
没说几句,丁权便带着这女孩径直去了别院。
谈裕回过神,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但也?仅仅是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朝这边走?过,然?后沉默着从?她身侧经过,像是个过路人一般。
现在,都已经到了随便带别的女人回他们院子?,解释都不?解释一下的地步了吗?
罗意璇燃气的希望瞬间破灭,在他若无其事?地从?她身侧走?过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好难过。
既然?带别的女人回来,又何苦叫她回来丢什么人,现什么眼呢?
她努力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质问或者争吵,只会加剧他们的之间冷漠和疏远。
谈裕的气色要比之前的时候好了一些,只是消瘦得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是很明显。他路过的时候,她闻到了喜欢的香气。
是他之前带给她的那个小众香水牌子?,只是不?是spring21那款了,现在已经快九月,又隔了一整年,该用上autumn22了。
苦橙子?皮和葡萄柚的味道,中调还夹杂着佛手柑和丁香花的香味,配合着尾调的薰衣草和红杉,很和谐,夹杂的几分苦味中和掉了过于甜腻的味道。
时间过得真快,四季轮转,香不?同,人也?变了滋味。
罗意璇抬手,扶住了门框,隐隐皱了下眉。
今日?是谈敬骁出?狱的大日?子?,家宴从?早就开始准备起来。谁都知道,当年是谈敬斌挑事?,谈敬骁是替谈正清受过,这次回来,谁不?得放尊重些。
谈裕倒是没太当回事?,过了几年安生的日?子?,刚收拾完谈敬斌,现在谈敬骁又出?来了,谈家,向?来是没有太平日?子?可过。
他进了自己衣帽间,换掉了正装,同时也?摘到了领带。
天气转冷,从?那整整几排的柜子?里?,随手找了件卡其色的羊毛开衫,里?面换了件布料更为?柔软的衬衫。
没有了腕表,贵宝袖口和名贵西装的加持,他却并没有失去本身冷隽矜贵气质,反而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松弛感。
他收拾好,便坐在正厅的椅子?边上等她,不?说话也?不?过问,真真成了最开始时,她以为?的那样?,塑料夫妻一对。
也?不?知怎的,或许是止疼药的时间没吃对,这会儿肚子?疼得好像更厉害了一些,腰也?跟要断了一样?。
她坚持,找了件薄的米色的一字领羊绒衫,选了一条灰色A字长裙,补了妆。
在选首饰的时候,瞥见了那条澳白珍珠项链。
颗颗珠圆玉润的白色珍珠,在灯带的亮光下被照得反射着漂亮的光泽。
她记得,这条项链,是她一起陪他出?席星程晚宴的时候戴的,那也?是她第一次以谈裕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线。
今日?,配这条项链,也?算合衬。
收拾好,她到正厅。
谈裕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在踱步到门口的时候,稍作停留,很明显是在等她。
罗意璇被察觉到他停下,赶紧上前两步,然?后试探着挽住了他的手臂。
他并不?挣扎,默许,和从?以前一样?。
但还没来及高兴,他们一起跨出?门,她才发现,刚刚那个女孩也?换了干净的衣服,穿戴整齐地站在院子?正中央,瞧见谈裕出?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三少。”
“嗯,走?吧。”
走??走?到哪去?
他们是要陪同谈正清何月琼参与家宴,他还带了其他女人过去,是什么意思?
这叫其他人,怎么看她这个正牌妻子??
罗意璇不?解,有些生气,不?受控制地攥紧手,漂亮的指甲收紧戳着他手臂,他吃痛,侧头皱眉看了她一眼。
同样?,也?逢上了她幽怨的目光,明显是在表示不?满。
但他,就是要假装置若罔闻。
这一路,从?他们的院子?到餐厅,两人各怀心思,安宁跟在后面,一个字也?不?敢说。
到餐厅的时候,谈正清何月琼以及谈敬骁还没过来,倒是大房三房两家,还有谈静初明渊夫妇已经落座。
谈静初原本正在和明渊说小话,也?不?知道明渊说了什么,逗得她高兴笑着,瞧见谈裕和罗意璇进来,招了招手,却在看见他们身后还有个陌生姑娘时,笑意骤然?消失。
谈家的大场合,罗意璇和谈静初向?来都是凑在一起,紧挨着。
等她坐下来,谈静初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这是......你和阿裕的朋友吗?”
罗意璇被问住,不?知该作何回答,面露难色。
谈静初最善解人意,自然?明白不?是,求助的目光看向?身边的明渊,也?有些犯难。
明渊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多问。
夫妇俩是懂礼数的,但其他人就未必了。
尤其是宋文?溪,张口想说什么便是什么,“表哥,这是谁啊?”
谈裕捻着手里?的小酒杯,并未有半分不?悦,只淡淡开口,“等一会儿人来全了,给大家好好介绍。”
听?了他这话,罗意璇的心猛地一颤,一不?小心碰翻了旁边装着果汁的杯子?,鲜榨的百香果汁顺着瓷白的大理石桌流下来,洒在她灰色裙子?上。
谈静初坐在她旁边,赶紧用餐布为?她擦拭。
“没事?没事?,姐姐,我自己来。”罗意璇强装镇定,低垂着眼睛,努力按住水渍狠狠用力地擦拭。
好好介绍......
是要介绍这个女人是接替她坐三少夫人这个位置吗?
罗意璇气得要命,也?害怕得要命。
谈裕是打算就这样?悄无声?息,直接通知她了吗?
这样?想着,她心里?难受得紧。
小腹刀割一般地疼着,她咬着下唇,努力放轻呼吸,还是坚持不?住,只好起身,歉意地俯了俯身,找了借口离开,“不?好意思,我回去换件干净的衣服。”
她要离开这个场合,她宁愿谈裕甩给她一纸离婚协议,也?不?要他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打她的脸。
她不?想听?,不?要面对。
说完,她推开了梨花木椅,用力停止脊背,不?让自己显得狼狈,走?出?了餐厅。
谈裕看着她的背影,隐隐担心,她或许是不?太舒服。
她的生理期时间,他记得很清楚,手机里?也?是有记录的,只是这次提前了太多,他心里?没数。
从?餐厅回院子?,这一路,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了。
落日?夕阳染红了整个天的尽头,罗意璇艰难地走?在青石板路上,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许难过,不?许表现出?来任何失望的神色,更不?许掉眼泪,先?回去,先?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去和谈裕问清楚,讲明白。
疼到她直冒冷汗,两眼发黑。
许久没有这般难受过了,她强撑着走?回院子?,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裙子?上的果汁水渍还没干,黏答答地贴在腿上,很不?舒服。
但她也?顾不?上弄,蜷缩成一团。
罗意璇离开餐厅没多久,谈正清夫妇俩就到了,身后跟着他们的儿子?,谈家二少爷,谈敬骁。
一别几年,谈敬骁的模样?倒是变了不?少。
寸头,瘦削,眼窝更深,显得鼻梁也?更挺了。
不?同于谈裕生得像谈正清,谈敬骁更像何月琼,近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母子?。自然?,毒辣狠厉的性子?也?尤为?像。
谈敬骁进来也?没觉得不?自在,都是他见过的人,跟在谈正清身后打了一圈招呼,最后目光落定在谈裕身上,凝视几秒,然?后开口,“好久不?见,三弟。”
当年为?了谈家掌门人的位置,他和谈敬斌斗得你死我活,谁也?没把谈裕这个半路冒出?来的私生子?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受了他的斡旋调拨,他进了监狱,谈敬斌被扫地出?门,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竟然?是谈裕。
后知后觉,在牢里?这几年,他还是想得明白的。
这次出?来,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好久不?见,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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