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应怜月
“你别......你别现在看?,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她自己写了什么,她自己很清楚,现在看?了,岂不是叫她难为情。
已?经过了十几岁的年纪,再?写情书贺卡已?经早就没了什么少女情怀。本是不想写的,但她一想起那晚谈裕提及她给谈敬斌写过,便想着公平公正点,也给他写了一封。
实在憋不出来,她还去网上查了不少酸话,一股脑地抄了上去。
“写都写了,还怕看??”谈裕被她逗笑,将那封情书攥在手里,最终也没强迫她亲手打开。
礼物?盒子拆开了,是宝丽来最新款的拍立得。
与今日他收到的那些生日礼物?比,不算贵重,更像是普通小情侣之间送的玩意。
其实,罗意璇想了这么久,都没想到什么合适的。
跑车,名表,珠宝,这些他已?经是应有尽有,以她现在的财力即使?送了也是黔驴技穷,倒不如送点特?别的,用心的。
“本来我是想买相机的,但相机洗照片太麻烦了。”罗意璇说?着拿出了盒子旁边她选中的一本漂亮的小相册,“这个就方便得多,我们?拍了照片,可?以随时放进去。”
“还有,你之前说?的,阿......阿姨年轻时候的照片,你可?以找一些放进去,这样,我们?一家人就都在这个相册里了。”
以前,罗家就有每年拍全家福的传统,逢上谁的生日,还会去拍写真?集。
罗意璇一直很喜欢用镜头记录生活,将那些美好的瞬间永恒地定格和保存。
她以前也玩相机,各种型号的机器和镜头,杂七杂八,看?上她就买个不停,在罗公馆放了一柜子。
她喜欢给家人拍照,自己做了很多相册。现在也无比庆幸,她拍了那么多照片留存下来,让她每一次在想念父母和哥哥的时候,都有迹可?循。
现在,她没有这份精力了。
这些日子,她有在想关于谈裕出身的问题,时常回想那日,他在海边说?的话。
虽然她现在还没办法完全接受,并且热情地叫他的母亲妈妈,但她已?经在努力了,努力尝试着从?白珞灵的角度理解。
他已?然什么都不缺,既然他是在爱与祝福中长大的,那她索性就努力帮他延续下去吧。
一家人三个字,她说?出口,他便被触动。
原来他的解释,她也不是置若罔闻。
微微低头,撞上了她漂亮的双眸,从?那双眼里,他或许也读到了极致的真?诚。她的话,也不像是哄着他玩的。
他忍不住去吻她,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在那间漂亮的玻璃房里。
唇齿、舌尖都染上了他的味道,现在,她已?经不会不适应。
她颤颤巍巍地承接着他的攻势,顺势攀上他的脖子,同样忘情。
就在她也沉迷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桃花眼里的浓情化不开一般,看?着她,忽然开口。
“绾绾,你爱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他们?之间,好像从?没讲过这样的话。
罗意璇愣住,蒙上水雾的眼睛茫然地看?着他。她不晓得为什么谈裕突然要?问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乖乖地坐在他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好一会儿也没开口。
月光像是薄纱,从?几净的玻璃房投落,掉在他们?身上。
她的美颜被染得更加温柔,目光也更缠绵澄澈。
转瞬,她回过神,莞尔一笑。
“你今天开心吗?”
她贴着他的耳边,不回答,反倒抛了问题给他。
谈裕微微皱了下眉,不明白她的意图,但还是点头。
“那就记住今天。”罗意璇见他肯定,笑意更深,然后轻轻开口,手指描摹着他的鼻梁,眼里的水雾很薄很薄,却好像快要?落下来一般。
“谈裕,你知道吗,人和人之间,有过一些瞬间,就很足够了。所以,不要?问我这种问题......”说?着,她又主动吻了下去。
时至今日,经历了家族打击,情感变故,她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不问世事的浮华大小姐了。
她依然骄傲,却也变得薄情和清醒。
爱不爱,不重要?,能不能永远,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下,当?下她不抗拒他的靠近,她可?以在他的怀抱里片刻沉沦,她能仗着他的爱,挽救罗氏于水火。
已?经很好了。
至于,那些情感到底是什么,婚姻游戏到什么会终止,她已?经不愿再?去想。
她如此主动又深的吻,是第一次。
谈裕没防备,还被她不满地咬破了舌尖。
没有回答,即便他再?渴望听到,也没法子。
他抱着她,将手扣在她绵软的细腰上,顺着那间新中式套裙宽敞的裙摆摸索进去。
他自我安慰,没关系,只要?她愿意用心,只要?她还在身边。
蛋糕,最终也没浪费,被他涂抹在了她身上,然后融化在他嘴里。
还有蛋糕上面用的草莓,也被他物?尽其用,放在她那一会儿,最后又被他吞掉。
在那间玻璃房,只有月光和蝉鸣无人打扰的夜晚,无尽的缠绵,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精力都给耗尽。
桌上,软榻上,再?回到床上。
他一如既往地忘情投入,她也配合得很彻底,咬碎了牙也没能忍住不出声。
刚好,他也喜欢,索性到最后她也不想忍了。
拍立得相机的第一张相纸,他们?除了结婚证的红底照之外的第一张合照。
蛋糕放在正中央,她乖巧地依偎在他身侧,看?着镜头,笑得格外灿烂。
放着礼物?的盒子底还有一个小的首饰盒,是一枚手工编织的红绳手链,中间系着一枚白玉平安扣,是罗意璇提前拿到雍和宫,受过香火的。
听孟晚清说?,人还是需要?几件这样的东西来保护自己。比如她出生的时候罗振烨亲自请大师为她开光过的平安金锁,她十岁生日的时候,特?意以她的名义捐赠的三所希望小学,当?地人为了感谢她,为她手工缝制的披肩。
她还没见过谈裕有类似的东西,所以特?意求来了这枚平安扣。
至于为什么是平安扣,不是同心结,是因?为她觉得平安顺遂远比他们?一世同心重要?得多。
那封情书,在天光大亮,酣畅淋漓过后,被谈裕拆开了。
彼时,她力气枯竭,安然地睡在他枕畔。
罗意璇的字很漂亮,是那种很娟秀又不失风骨的字体,当?年孟老?爷子手把?手亲自传授的。
很短,并没有太多文字,还有好几句一看?就是不知道写什么,抄的乱七八糟的酸话,凑字数的。
但唯有最后一句,单独成段,写得格外好看?。
“希望我这片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一朵红玫瑰。”
后面是她的落款,不是罗意璇,是绾绾。
只能是亲近的人,叫的称呼。
嘴上说?着人和人之间有一些瞬间就够了,其实心里还是会有期待。
只是,她的弦外音太隐晦,她也悄悄地,不为人知地期待着。
他记得,在港城的某个夜晚,她曾玩笑着给他讲,世间本没有红玫瑰,只有白玫瑰。在希腊神话里,那是爱与美之神的情人以生命为代?价,用鲜血染红的。
也是世间的第一朵红玫瑰。
而?她这片曾无比繁茂生长又骤然贫瘠的土地上,她说?,希望他是最后一朵红玫瑰。
他取了床头的一支钢笔,在那封信的扉页上,脑子里浮现了某句经典台词。
“Your number was up the first time I met you.”
第一次遇见我,你就在劫难逃。
墨水在信笺上铺陈开来,他执笔写道。
强硬且笃定。
是对她那句话的回应,也是他的这八年来的完美总结。
从?那个春天遇见她开始,思?念如马,从?未停蹄。
写完,那封情书被他完好地收起来,放在了抽屉最下面。
谈裕的生日过后,罗意璇越来越忙。
那一整个秋天,直至隆冬,她都没歇下来过。
105°c的首个转型概念店大获成功,陆陆续续,罗意璇又在产品改良,价格调整上下功夫。雨秩那边,除了新媒体电商直播行业,她砍掉了出版,文创各类旁支,最终决定结合自己的专业,集中精力发展艺术策展等相关产业内容。
精力越来越不够用,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关于辞去万华的工作,她考虑了有一阵,最终在跨年那天,她递交了辞职报告。
周艺和其他同事虽然舍不得,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罗意璇想了想,最终还是给文时笙也发了个消息,告诉她辞职的事,顺便约了个晚饭。
一来是为了解释下辞职的原因?,二来是想感谢他,对雨秩规划时的建议和指导,以及之前对她的各种帮助。
正巧,今晚谈裕也有酒会要?参加,她也乐得自在。
就是不知道文时笙忙不忙,毕竟跨年这种时候,大家应该都不缺邀约。
看?见罗意璇消息的时候,文时笙正在同文时以一起和文父汇报工作,走神了也不自知,看?着手机屏幕。
文时以坐在他旁边,见他半天不说?话,碰了下他的胳膊,“爸问你话呢。”
“啊。”文时笙关了手机,赶紧找回思?路。
今天跨年,喻衍洲也过来了,年后他们?就要?办婚礼了。
本来是一家人要?在一起吃饭的,文时笙找了个理由,说?有事,来赴了罗意璇的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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