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乐土狗
不过方知悟提起这件事,显然?不是真心?为池霭打算。
“难道在你哥心?里,你还停留在五岁的年纪吗?是被他庇护在羽翼之下的小公主?”
他阴阳怪气地嘲讽着池旸对于池霭的过度保护欲。
池霭察觉他背后的真正意图,从?来保持温和的面孔不由得?淡了?下来。
她觑了?方知悟一眼:“你不准这么说?我哥哥。”
池霭很少跟方知悟发脾气,就?算真的不痛快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听着对方冷淡的声音和护短的言辞,不知怎的,方知悟抱着尚存暖意的手提袋,心?却莫名酸胀了?起来。
“……不说?就?不说?,好像谁爱说?似的。”
方知悟轻声哼出?一句,小幅度侧过眼睛,他生平难得?思考起怎样转移话题,才能把冷场的气氛挽救回来。只?是没等他想出?来,那头的池霭竟然?毫不留情地推开椅子?转身离去。
他坐在原地愣了?一瞬。
很快,那股酸胀感又变成了?猫咪被主人丢下一般的委屈。
……
等了?十分?钟,确认池霭不会回来找自己以后,方知悟赌气拎着保温袋朝咖啡店的侧门出?口走去,不顾店员在后面询问满桌的咖啡甜品要如何处理。
闷声走到自己泊在路旁的跑车前?停下,他抬眼看到了?此刻最?不想碰上的人。
池旸从?跑车的另一边走出?,英挺的脸庞面无表情。
那双和池霭相似的眼睛里面淬着刺骨的寒冰。
路灯谧照的夜晚,有?路过的年轻人将抽完的烟头随意丢在了?空荡的马路上。
池旸的鞋底碾过尚未熄灭的火光,一步一步走到了?方知悟的面前?。
所有?对着池霭的温柔包容不复可见,他平视着方知悟,垂在腿侧的右手,将拳头不动声色握起:“不是说?不要再来了?吗?这才几天,方二?少的人生就?无聊到这么缺乏消遣。”
“池旸哥。”
“哦,不对,是大舅子?。”
方知悟透过池旸充满攻击性的目光,早就?看出?了?他候在此处的意图。他故意唤出?被池旸厌恶至极的称呼,抱起手臂靠在跑车旁,“还是早点回家吧,可别被我的未婚妻发现了?。”
两重禁忌称谓的加持下,池旸的额头爆出?隐忍到顶的青筋。
他解开衬衫的袖口,慢条斯理卷起,然?后问道:“霭霭伤了?脚踝,是不是跟你有?关?”
面对这个问题,能说?会道的方知悟短暂无言。
该死的愧疚心?理持续不断在他的情绪之间作祟,池霭扯破丝袜将腿搭过来时,眼里数度涌现的受伤和难堪,仿佛火舌一般吞噬了?他与生俱来的强大反击能力。
方知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扯开唇角笑了?起来,两旁灯光之下,露出?的虎牙雪白?而尖锐。
“所以是为了?这件事,大舅子?才会特地蹲点在这里的对吗?”
他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而正是这一口气,将池旸的怒意彻底点燃。
迎着池旸挥来的拳头,方知悟没有?反抗,放松双手反插进两侧裤袋,“不过,要打也别往脸上打,过几天还要陪霭霭参加慈善晚宴,脸上出?现淤青她会忍不住一直关心?的。””
第22章
文夫人举办的慈善晚会, 往往会邀请一些商界名流。
这些人普遍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平均年纪都往四十以上走。
半个月前得知池霭想要和方知悟一起出席,江晗青尽管有些奇怪, 却依旧很高兴地派人把受邀的请柬送了过去, 附赠一套搭配天水碧旗袍的老坑玻璃种?翡翠首饰。
池霭原本准备的粉钻项链没有派上用场,从?家离开时,她还是将它带了出来。
考虑到晚宴要喝酒,方知悟今日?没有开两座跑车。
他?换了一辆漆黑低调的加长?宾利, 阻隔视觉的挡板上升, 前方有戴着黑手套的专业司机驾驶, 他?倚坐在宽敞如同小型客厅的后座里,身上穿着一套新中式的斗篷礼服。
司机为池霭开门?,池霭微微俯下身体坐了进来。
通透如同一汪凝固碧潭的翡翠项链,在她纤细的脖颈间发出令人目不暇接的润光。
方知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给出鲜少的正面评价:“还不错。”
不等池霭开口,他?又吩咐司机道:“开车吧,去英华大酒店。”
“等等, 在那之前,能不能先去趟别的地方?”
池霭报出一个陌生地名, 司机输入进车机系统, 是在英华大酒店周边地段经营的花店。
听?到是要去的地方是花店, 方知悟的态度微妙起?来。
去花店, 自然是买花。
至于收到花的人,文夫人那里, 方家已经提前赠送, 池霭也是知道的。
想?来除了他?方知悟,总不会是司机老?张。
方知悟没有把事情往安德烈导演的方向上想?, 毕竟他?认为倘若给安德烈导演送花,根本用不着池霭费心准备,她又摸不准导演的喜好,跟他?说一声,找酒店准备一束就是了。
对上池霭清凌如水的眼睛,她没有表现?出半点提前告知的意图,方知悟忍不住回?忆起?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过程,总觉得池霭对待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些根本上的变化。
但具体是什么变化,他?也说不出来。
不过池霭能有心送花给他?——
方知悟不得不承认,肋骨下方前两天被?池旸揍出来的淤青,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就按池小姐说的做吧。”
他?将架在膝盖的长?腿换了个姿势,朝着窗外的头颅也转向池霭的位置。
偏偏又装成对池霭前往花店的目的一无所知的模样,闲聊道:“今天的慈善晚会文夫人会举行一个拍卖活动,你如果看上了哪样东西,直接和我说就是。”
池霭不打没准备的仗,早在几天前就熟悉了慈善晚会的流程。
她道完谢,说:“你拍喜欢的就好,那些义拍品太贵重了,你送给我我也没处收藏。”
在这些事情上,池霭总是分得很清,从?来不会借机讨要好处。
方知悟厌烦伸手问他?乞讨的人,可面对池霭这种?油盐不进的性格同样没辙。
他?撇了撇嘴,正想?移开视线,视线里却撞进一个熟悉的丝绒礼盒。
打开礼盒之后,池霭动作小心地将它放在方知悟手边的空位上,道:“这是江阿姨的生日?会上你借给我佩戴的粉钻项链,我现?在完璧归赵了,你可以检查看看。”
她刻意加重“借”这个字的读音。
听?到话?的方知悟:“……”
“我什么时候说是借给你了?”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这种?事说出去会被?其他?人笑掉牙。”
方知悟砰的一声把丝绒礼盒的顶盖扣上,他?将它推回?池霭手边,半仰下巴说道。
“我查询过它的价格,太贵重了,更何况这几年江阿姨也送了我很多手袋和衣服。”
池霭用一种?不具备任何情绪的声音坚持。
仿佛她和方知悟之间只有暂借者和出借者的关系,没有其他?的私人感情。
池霭和自己假扮未婚夫妻,到底图什么的念头再次在方知悟脑海出现?,他?曾经为着这个疑惑询问过父亲方鉴远,可惜得到的回?答只有几个字“以后总会知道”。
将近一个亿摆在眼前,池霭都看不上。
难道父亲是承诺了要分给她一半方家的财产吗?
方知悟想?了又想?,实在猜不出池霭会因为什么而心动。
他?在方鉴远那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于此?刻问盘问起?另一个知情人:“池霭,你不喜欢钱吗?那你跟我演了四年的戏是图什么,总不能是真的想?等我妈做完手术嫁给我吧?”
池霭看着方知悟,对于他?的自恋表示无言。
她彻底的沉默比方鉴远的敷衍更让方知悟烦躁,他?抓了抓经由发型师细致设计的黑发,斜起?灰绿色的眼睛问最后一遍:“你真的不要这条项链?”
“嗯,无功不受禄。”
池霭看向另一侧窗户外迅速倒退的风景,多一秒的余光都没有留给丝绒礼盒里的项链。
方知悟下意识抿住嘴唇。
他?盯着最中央的剔透粉钻安静几分钟,转头从?旁边的车载酒柜里取出瓶洋酒猛地灌了一口,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文阿姨吗?您好,我是方知悟,今天的慈善拍卖我想?临时加一件东西进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方知悟的动作雷厉风行。
既然池霭不要,他?索性直接将天价的项链捐出去眼不见为净。
他?用舌尖顶住右边的虎牙,生闷气的一刻钟里,宾利开到了池霭要求的花店门?口。
池霭拒绝司机老?张代劳的请求,她推开车门?,走进正在营业的店铺内。
不多时,车门?被?打开,她捧着一束新鲜饱满的黄玫瑰递给方知悟。
方知悟的唇畔微微勾起?,刚想?询问一下池霭为何会特地选择这个颜色。
下一秒,听?到与他?面对面的池霭礼貌地说道:“这是我打算送给安德烈·卡佩导演的花,麻烦你帮我暂时放进冰箱冷藏里面保险一下。”
方知悟捧着十九朵黄玫瑰,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幸好那句“送给我的吗”没有问出口,否则他?大概进入棺材前还会想?到这个窘迫场面。
尴尬过后,会错意的羞耻和恼怒,让方知悟的呼吸和身上的淤青也跟着痛了起?来。
他?瞪着池霭,被?轻视的愤懑和会错意的羞恼在加速流动的气血中横冲直撞,池霭却说了句“你再等一下”,接着砰的一声,向他?盖上礼盒一样干脆利落地关上车门?。
等待池霭的间隔里,方知悟抓着花束,另手把冰箱里存放的饮料粗暴地扔了一地。
司机老?张心惊胆战地听?着后车厢传来的动静。
幸好那里铺着厚实的手工地毯,否则非得玻璃碎片齐飞不可。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
心情稍缓的方知悟踢了脚面前的易拉罐,指使他?:“你过来,把东西给我扔了。”
老?张离开驾驶座,快速走到方知悟的旁边,迎着满地狼藉,他?看了方知悟怀里仍然抱着的黄玫瑰一眼,便不敢再次抬头,毕恭毕敬地问道:“……少爷,是把哪样东西扔掉?”
“……废话?,当然是饮料!”
上一篇:救命!离婚后豪门大佬缠欢上瘾
下一篇:念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