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乐土狗
说着,方知悟从钱夹里掏出黑卡。
……
十分钟后,结完账一手拎着外卖盒,一手捏着照片的方知悟离开了餐厅。
走?到转角处,他将没有动过的菜肴扔进旁边的公共垃圾桶里,垂头细细打量起照片。
半响,才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讽意低声道:“原来,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第68章
【我们见一面吧。】
时隔一个多月, 池霭终于又在微信界面看到了来自方知悟的消息。
这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五十四分。
很符合方知悟昼伏夜出的作息习惯。
而池霭并不对此感到意外。
毕竟早在利用祁言礼引来对方的那天,她就提前设想过,冲昏头脑、蒸干血液的愤怒只能起到短暂蒙蔽的作用, 待方知悟镇定下来, 他们之间?迟早会有把话摊开来说清楚的一天。
池霭放平了心绪,没有提及其他,只询问见面的时间?地点。
她将手机回揣进睡衣侧袋,然后下床推开了卧室的大门。
入目所至, 餐桌一尘不染, 客厅和厨房的地面也光洁明亮。
那沙发上的被褥枕头折叠整齐, 摆放规矩,半点也瞧不出来昨夜有人睡过的痕迹。
池霭只打量了一眼,手机就震动起来。
一条没有备注的号码发来短信,上面简短地写道:【池霭姐,我上火车了,再见。】
季雨时不再慌慌张张地提起昨天的情事,也算是有点长进。
希望经历过这些?天在滨市的遭遇, 他能够学会凡事放在心里,不要露在表面。
念头于心里转过一圈, 池霭略略挑起唇角, 回复道:【一路顺风, 小雨。】
……
今天是礼拜天。
临近实习期的结束, 池霭的工作也变得轻松许多。
难得有个闲适的假期,她打算窝在家里找些?电影看看, 顺便等候方知悟的“传召”。
将季雨时睡过的枕头被套拆下来一股脑扔进洗衣机, 按下启动键后,池霭抱着自?己的碎花盖毯, 盘起腿坐在沙发上翻选着电视影库的片源。
她对爱情片没什?么兴趣,挑来拣去暂定了一部?剧情片和两部?惊悚片。
结果剧情片才看了个开头,男女主?角堪堪走?过场似地在池霭面前依次出现,那头彻夜未眠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方知悟又发来微信,催促着她:【现在就过来,我在我家等你。】
池霭收到消息,却没有立即动身?。
她抱臂倚靠着沙发略作思索:按照他们目前的关系,见面地点选在方知悟家里似乎不太合适,但考虑到即便要结束所有的感情来往,她也需要把收下的物质赠与?一一退还。
索性今天就到方知悟家去,把所有事情一次性说个明白。
池霭回到卧室,从衣橱里取出上次离开家时带出来的、方家赠送的昂贵首饰。
她将大大小小的礼物找了两个精致的手提袋装下,然后又翻找出床头抽屉里的柯尼塞格钥匙,以及上次为着方知悟受伤,方便上他家照顾时,他给?到的平层钥匙。
把要紧的东西通通打包好,池霭离开了家,迈进那辆她自?收到从未驾驶过的超级跑车。
……
方知悟似乎早就和门卫打好了招呼。
池霭开着这辆牌照陌生的跑车进入安保严密的小区时,并没有被拦下盘问。
她将车停在对应的停车位上,按下上行的按键,乘坐电梯来到方知悟所在的楼层。
电梯的轿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便是守卫着这层唯一住户安全的合金大门。
出于礼貌,池霭没有直接使用钥匙进入。
而是站在门外,敲响墙壁上精致的乳白色金属门铃。
紧闭严实的大门却在清脆叮铃声响起的瞬间?同步打开。
池霭往屋内看望去一眼,见方知悟的身?影没有出现在玄关口,才走?进去换上了拖鞋。
她踩着拖鞋无声向前行去,不多时就看见了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边的方知悟。
尺寸偏大的马海毛套头衫,将方知悟高挑挺拔的身?形莫名勾勒出几分瘦削之意。
三十多天未曾见面,池霭的眼帘捕捉到这抹背影的第?一印象是,他似乎过得不太好。
转念她又忍不住嘲笑起自?己来。
撞见未婚妻和自?己的好朋友接吻,就算方知悟并不爱她,心情大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来了。”
方知悟将手中?开启大门的电子?遥控随手搁在旁边的圆几上,头也不回地说道。
池霭问道:“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无论何?时,她都是这样。
哪怕在心里自?己如同鞋边的烂泥一样不值一提,但还是会作出真诚关怀的模样。
给?池霭发消息到她回复,方知悟为自?己做了大半晚的心理建设,好容易才构建起勉强能够抵御对方的武装,又因为这样一句简简单单、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话而即将崩溃坍塌。
他抓住圆几上开启的红酒,从中?倒出半杯,像是为了将自?己灌醉般咕咚咕咚喝下。
等待酒精顺着喉咙淌入血液之中?稍稍安抚情绪,他又敛起眉眼回应道:“好多了。”
“那就行,以后不管跟谁出发,凡事都要小心点才是。”
池霭关怀地叮嘱一句,抬步走?了过去,将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又从连衣裙的侧袋里取出两把钥匙,摆在手提袋的旁边。
纸袋摩擦的动静、金属与?大理石材质相触带起的细小磕碰声引起了方知悟的注意。
他转过身?来,目光从池霭没有挽起的漆黑长发滑到她的手边。
两把化成灰他都认识的钥匙,至于手提袋中?装的是什?么,方知悟不用想也知道。
他像是一个局外人般淡漠地站在那里,冷眼旁观着池霭急于同自?己划清关系的动作,口中?忽然问道:“你这段时间?,跟祁言礼在一起还好吗?”
池霭手上不停,将放置其中?的大小丝绒礼盒取出来一一摆好,温和地回答道:“还好吧,也就是相互有空了出来吃个饭喝个茶,看看电影什?么的。”
方知悟注视着她,片刻过后又旋身?去去喝起酒来,没有再说话。
这句话是池霭的试探。
没有刻意的炫耀,展现亲昵。
吃饭、喝茶、看电影,诸如此类的事情,不管朋友还是爱侣都能做。
池霭缓和地说出口,见方知悟的态度较之前平静了许多,便以为他应该想明白了。
“那天的事是我不好。”
“对不起,阿悟。”
她主?动道了个歉,接着把这些?天以来计划好的想法说给?他听,“我已?经跟言礼谈过了,他同意在江阿姨手术康复,你我彻底解除婚约之前,不公开同我的恋爱关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如果需要我出现,我也会尽量配合并扮演好未婚妻的身?份。”
“言礼不会吃我们的醋的。”
“我是不是该说谢谢你们?”
方知悟将她的话听完,语气中?并不曾显露特别的反应。
只是在池霭看不见的视线遮挡处,他握着高脚酒杯的手掌攥得死紧。
镌刻有太阳浮雕的边缘,将屈起的关节硌出泛白的印痕。
而方知悟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是不是很爱祁言礼?”
话音落下,这回却轮到了池霭沉默。
她同祁言礼之间?,若说喜欢,也不算违背初衷。
她喜欢祁言礼的识情识趣,喜欢祁言礼的服务意识,也喜欢祁言礼的长相和身?体。
但倘若用“爱”来作比——
池霭仅仅放任这个字眼在脑中?迅速浮现,肌肤就已?然下意识地浮出抗拒的细小颗粒。
爱对于她而言太过沉重。
沉重到如同一个摆脱不了的诅咒。
就连被方知悟捉奸的当时,池霭也清楚地知晓,承认爱祁言礼比承认喜欢祁言礼更具杀伤力,更容易让方知悟死心——可她仍旧怎么也无法将这个谎言坦然吐出编织的唇齿。
漫长寂静过后,池霭说道:“目前还停留在喜欢,暂时上升不到爱。”
方知悟像是早就猜到这个答案,迅速接过话轻声自?嘲:“原来你对我连喜欢都没有。”
他的语调从来都是高傲且意气风发的。
何?时有过如此沉寂萧索的时候。
池霭有些?不忍,再次记起自?己到来的目的,干脆坦诚说道:“阿悟,说实话,这跟喜不喜欢无关,是我们合不合适的问题。你和我从来就不是相配的人。”
方知悟以为自?己的心在撞见两人奸情的那日?已?经破碎到了极致。
却不想在听见池霭据实以告的言语时,还能被她碾压在脚底化作齑粉。
他倔强着不肯回头与?她相望,故意撑着一口气,试图恢复往日?的语调,居高临下地说道:“池霭,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缺人喜欢,从小到大,追我的人更是排到天涯海角。”
“我知道。”
池霭说,“我当然都知道。”
她郑重其事的态度让方知悟更见沮丧。
咽下干涩的唾液,他艰难问出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如果明知道道路的前方是悬崖,你还会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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