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浔风 第33章

作者:应雨竹 标签: 现代言情

  兰濯风轻笑?,执起她的手, 在手心里捏了捏:“倒也不必如此隆重。”

  像是在许诺那样。

  “要的。”孟浔坚持。

  孟浔觉得该是隆重的, 因为这?是她接纳一个人的过程,从这?天开始, 生命里多了一个人, 从此他的喜怒哀乐, 她都?会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显得敷衍。”兰濯风低眸看她, “今晚和我一起吃晚餐吧。”

  孟浔想一顿晚餐而已,又不是没吃过,他怎么说的如此郑重其?事。

  直到入了夜, 佣人上来唤她, 孟浔去了餐厅后?才发现,不是简单的晚餐,而是烛光晚宴。

  之前看电视时,每缝男女主用烛光晚餐时,她都?打心底里觉得俗气, 可当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那昏暗的餐厅、配上忽闪忽闪的烛光、还有俊美的男人替她拉出椅子, 哪个当局者会不为此而感?到惊喜呢?

  孟浔没想到有天自己也会成为感?情里的俗物。

  那些?年曾经嗤之以鼻甚至从未幻想过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也是陷入了这?场名为爱情的局里,她又如何得以脱身?

  从她说出照顾我三个字时,就注定是要纠缠的。

  只是不知往后?她会如何走。

  孟浔坐在他的对面, 其?实在今天之前,他们的差距感?都?是模糊的, 但?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简单到存在于现在的用餐里。

  孟浔执起刀叉,尽管她不懂具体的用餐礼仪,但?那张完美的脸庞,完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气场,兰濯风上位者多年、早已学习洞悉人心。

  看出她对于用餐礼仪的窘迫,兰濯风低声道:“你知道吗,之前留学在国外那么多年,我还是不习惯用吃西餐的礼仪,我觉得中国人就应该用中国的礼仪,食不言就可以,哪里像西餐那样,规矩那么多。”

  孟浔抬眸,看了眼坐在长餐桌对面的绅士,好奇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吃西餐。”以他的身份地位,想吃什么,不都?是随他心意,何须强迫自己。

  见她好奇,他不免更加有耐心:“因为我后?来想想,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凭自己心意就可以,还是要学会,多个知识点总归是好的。”

  多个知识点,又不需要付出什么,肯定比懵懂好。

  孟浔想,就像现在这?样,她也因为他,而学习了用西餐的礼仪。

  就如他所说那样,学习这?个,对她并没有任何的坏处,她不能保证自己这?辈子都?不吃西餐,或许是以后?的工作?、总之学到了就是好事。

  言尽于此,兰濯风并没有说不需要随性吃就好、也没有说自己不该这?样吃西餐让她为难,而是放慢了自己的动作?,方便她学习。

  “受教了,辅导员。”她主动开起了玩笑?。

  兰濯风被她这?句辅导员弄得愣了会儿,好笑?的学她:“知道就好,孟浔同学。”

  在烛火下的他眼神熠熠,就这?样不加掩饰的看着她,孟浔耳朵微微有些?热意,低头,掩唇轻咳,她还是无法平心静气的做到与他对视。

  却没想到,他居然从座位上起身,踱步走到了孟浔这?边,氛围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有些?暧昧,他在烛光下,双眼认真、温柔的执起她的手,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黑色的东西,不由分?说的套进?了她的拇指。

  

  孟浔低眸看去,是一个类似扳指的戒指,古铜色的、上面还有她不认识的符号。

  感?觉戒指透漏出来的气场很神秘。

  “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孟浔有些?惊讶,忙不迭的想要抽出来,还给他。

  但?却被兰濯风摁住了,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你就是这?样,不问缘由,我送自然有我送的道理,而且这?个戒指一点都?不贵重。”

  他今天握她的手习惯了,她竟然也觉得毫无不妥,她抬起头看他,“那你为什么送我?”

  缘由,她也得知道。

  她眼里是执着认真的,好似他回答敷衍、或者随便一个理由、她便能取下扳指还他。

  兰濯风自然知道不能敷衍、心里把早已准备好的借口,娓娓道来:“真的不值钱,这?只是我认为,为今天的事情做个开始,而给的——你可以理解为,信物。”

  信物那都?是旧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是信物,孟浔没问。因为他的手仍牢牢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挣扎半分?,也不让她取下来拇指上的扳指,孟浔好似默认了,不再与他争执扳指的去留、轻声道:“没想到你思想也是古板的。”

  居然还有信物这?套。

  兰濯风哪里知道送了个戒指,得到的是她的取笑?。

  他哎了声:“的确是老了,你嫌弃我也是应该的。”

  见他当真了,孟浔赶紧站起来和他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话?还没说完,因为站起来的姿势太快,导致孟浔的脚背顶到了凳子,反被凳子碰了一下。

  就在她的肚子准备顶到桌子边沿时,腰上立刻多了双大手,稳稳当当的把她拖拽住,明明她已经站稳了,却又跌入他的怀里,整个人被他抱个满怀。

  她知道是他使?坏,因为她的耳朵刚好在他心口的位置,正好听见他闷闷的哼笑?声。

  这?样的怀抱多温暖,多暧昧。

  她想挣扎却挣扎不出来,就这?样说他:“Keith,你是这?样没分?寸的人。”

  “有分?寸都?抱不到你。”兰濯风一本正经的耍无赖,把下巴点在她的头顶上,呼吸着她的发丝清香,低声道:“这?分?寸,不要也罢。”

  何止是兰濯风呼吸到了她的香气,孟浔也呼吸到了兰濯风身上的冷香,还有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不知多久,他终于舍得放开她。

  “冒犯了。”

  他故意这?样说,说的好听,搭在她腰上的手是怎么都?放不下来。

  孟浔脖子后?面红了,热热的,装模作?样的咳嗽掩饰不好意思,道:“Keith是这?样照顾人的,早知道是这?样,那还不如不用你照顾。”

  兰濯风岂会不知道她的害羞,终于松开了口,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摔跤了,我扶好你,这?就是照顾,我说到做到的,孟小姐。”

  孟浔呼了声,终于是得以逃离他的怀抱。

  不再与他斗智斗勇,只解决眼下的问题:“那我睡哪个房间?”

  要留她下来照顾她,不让她回学校,那总得安排她有个休息的地方。

  “你就住今天这?个房间就好,我去客卧。”

  那想必今天她睡的房间,是他的了。

  “这?多不好。”

  “哪不好?”兰濯风说:“一道睡好不好?”

  孟浔立刻摇头,摇得像拨浪鼓那样,“这?可不行。”

  兰濯风被她逗笑?了,将她推着上了楼,“这?几天安心在这?里住着,要是无聊就让兰双来陪你玩,总之,你是不要想离开的。”

  真霸道,孟浔心想。

  孟浔就真的在家里住了三天,他的确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每天准时六点到家陪她用晚餐、除却第一天晚上的拥抱,这?几天他都?非常有分?寸。

  孟浔也能真的感?受到,他对她,是真的依着的。

  孟浔偶尔会想,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谦卑有礼的、还是那晚霸道强势的。

  孟浔本意是打算今晚就回宿舍。但?偏偏,兰濯风却发出邀请:“明天早上让司机送你,难得今晚有时间,留下来陪我看个电影,可以吗?”

  她在这?里打扰了几天,总不好开学了就一走了之,她退了一步:“我陪你看电影,但?是看完,你送我回学校,好吗?”她不想明天那么大张旗鼓的坐车回去。

  兰濯风没有犹豫,道:“好。”

  爽快到,孟浔都?以为看电影才是他的目的,而挽留她多住一晚只是让她无法统统拒绝的借口。

  电影院就在地下室内,巨大的荧幕、昏暗的灯光。

  他们的位置是挨着的,没有像电影院那样有个扶手。

  一个双人真皮沙发,她只能挨着他坐。

  刚坐下,她就能感?受到兰濯风的冷香和气场,扑面而来,环绕四周。

  孟浔专注荧幕,好在电影及时开场,不需要他们在空白期聊天、或者发呆的尴尬,当电影的名字出来时,孟浔咦了声,“这?不是还没上映吗?”

  孟浔明明记得,这?个电影还在宣传期,他怎么能看见?

  “你是看盗版的吗?”

  孟浔这?么问,心里却觉得不至于。不符合他的身份地位。

  兰濯风轻笑?,不去与她计较这?个盗版的问题。

  解释道:“我是投资人,正常应该先审片。”

  原来是审片,孟浔还以为他真的想看电影呢。不过也是,他怎么会如此有闲情。

  “所以你是让我陪你工作?的咯?”

  “也能这?么理解。”兰濯风想了想:“等这?个片子上映,我再带你去电影院看。”

  他说话?的意思好像是她很不满,孟浔急忙解释道:“我没这?层意思。陪你工作?挺好的。”

  兰濯风浅笑?,目光盯着荧幕,认真的分?析片子,却又能分?心在她身上,与她周旋几句话?:“是我有这?层意思,你不会觉得枯燥就好。”

  孟浔的目光从他的轮廓清晰的侧脸上收回,专注看电影。

  看的是爱情片,到了情浓时,男女主人公有些?接吻和亲密的举动。

  接吻倒还好,只是越往后?看,越不对劲,男女主人公在某个雨夜,互诉衷肠,亲着亲着镜头就切到了床.上,雨水混着女主的泪水,呜咽呜咽的躺下去。

  孟浔心里咯噔了声,接下来的事情,她大抵是知道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怕他看穿,这?样会显得更尴尬,头不动,视线向旁侧移。

  只是在下一秒,电影院的亲吻声越来越大,孟浔放在沙发上的手很无助的卷起指尖,却在下秒,手就被温柔的大掌覆盖。

  孟浔想,这?一刻的心跳,是此生最热烈的。

  “你在害羞。”

  他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带着窃笑?的语气。

  孟浔那点争强好胜的心,那点倔强,又在此刻冒出了利爪。

  她收回自己的手,正视荧幕里的画面,一本正经道:“我才没有。”

  话?音刚落,她听见他轻轻的笑?了声。

  随后?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他朝她坐的更近。

  气息铺天盖地的袭来,电影还在播放什么她不知道,因为他的手搁在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面对他。俊美无俦的五官在瞳孔里越来越大,不免有些?忐忑,抿了抿唇,明明就是慌,却还是倔强的问:“你、干什么?”

  他不语,鼻尖对着她的鼻尖。

  斯磨、暧昧、就差一步,唇就和电影里的男女主那样亲密。

  但?他没有,就这?样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爱欲,而是认真的专注地看着她。

  片刻后?忽然笑?了声,笃定道:“你就是在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