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搞运输 第80章

作者:虞六棠 标签: 种田文 重生 年代文 现代言情

  段绍育气的身?体发抖,这货明明就认识他,刚刚却无视他。

  “院墙昨天?被某群人拆掉,汽车大院就有人丢了钱,”段绍育嫌弃打量工程队成员,“大院的住户看到你?们这帮外地人鬼鬼祟祟在大院里溜达。”

  林北踢掉支架,骑车离开。

  林北骑车到望湖街道派出所,在半道上遇到了郑好运和孔国贤,林北高声喊:“郑公安,我要报警。”

  郑好运正在跟孔国贤聊华侨,听到林北的声音,他抬头:“小林啊,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段主席说汽车大院有人丢了钱,他怀疑我们工程队成员进入大院盗窃。”林北眼睛赤红道。

  “我跟你?过?去看看情况。”郑好运骑车前往汽车大院。

  孔国贤也跟过?去看情况。

  三人还未到汽车大院,就看到一群人围住工地,听到这样的声音:

  “附近的市民?白天?轮流把守巷子,这还没到晚上呢,他们就拿竹席到巷子里睡觉。他们这么一搞,我们的院墙拉不上,我们的大院不就等于随便你?们这群外地人随意进出,你?看看你?们手里拿了一些什么工具,你?们拿这些玩意想入室盗窃,不就跟喝水一样容易嘛。”

  “我们的院子拉不上,我们没有安全?感,你?们这群外地人离开淮市。”

  “大院隔壁的市民?们,我们大院遭人偷,我们没有怀疑你?们,咱们本地人要帮扶本地人,相信本地人,彼此交交心,多为彼此考虑考虑。”

  “我们大院都?挨偷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咱们应该齐心把他们弄出淮市。”

  二十三个人愤怒盯着他们,因为他们刺耳的话,大家眼眶都?红了。

  这群人不仅讲话伤人挫人心窝子,还动手推攘工程队成员。

  “这就是?大城市市民?的素质。”林北抬高音量喊,“你?们丢了东西?不报警,没有证据就胡乱给人定罪,你?们真?给这座城市长?脸。”

  郑好运、孔国贤羞红了脸,郑好运下车制止大院住户,孔国贤找社区主任找工会主席。

  “都?丢不丢人。”郑好运挤到中间重复这句话。

  在巷子里纳凉的市民?见郑好运来了,他们走过?来说了一句公道话:

  “建筑师傅们压根就没有进过?大院,连汽车站都?没有去过?,他们上厕所去的是?解放路的公厕。”

  “真?不害臊,拉不成院子,把火气发泄到建筑师傅身?上。”

  郑好运听到这里,对他们更没有好脸色:“谁家丢了钱!”

  没有一个人应声。

  “我再问一遍,谁家丢了钱。”郑好运怒吼,脖子和脸涨红。

  依旧没有人应声。

  “刚刚你?们骂的挺欢的,现在都?哑巴了,你?们还是?不是?娘养的了。”郑好运愤怒摘下警帽。

  汪干事不顾同事拉拽,他挤到前面,梗着脖子说:“小孩子跟外地人开玩笑,外地人找工会说明情况,咱工会干事又不是?不讲理,肯定批评教育小孩,再让小孩父母管教小孩,但是?外地人绕过?工会直接找上了罗跃富,给咱们工会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咱们心里不舒坦,想给外地人一个教训,就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没想把他们怎么样。”

  “汪干事说的对,我们就是?想小小教训他们一顿,没真?想把他们赶出淮市。”大院住户附和道。

第065章 65

  “你们汽车大院真厉害, 直接跳过国家的行政司法机关教训人,你们是这个。”郑好运竖起大拇指,有一部分人倨傲翘唇, 眼中尽是得?意, 郑好运笑?了笑?, 汽车大院住户眼里的得意更甚,用高人一等的姿态挖苦一帮满脸污垢、衣衫褴褛的外地人, 郑好运眼里的笑?容冰冷, 他挤了出去, 径直走进汽车大院,两棵银杏树之间拉了一个横幅, 红底白字落入郑好运眼中, 郑好运眼眶温热迈着正步走上前?,庄严肃穆读, “紧密团结在党中央周围,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努力奋斗①, 汽车大院有资格拉这幅横幅吗?”

  汽车大院的路两侧拉了许多横幅, 标语丰富,有宣传计划生育的,有鼓励孩子学习的, 有团结友爱的,有坚决拥护马列毛的,有坚定跟着党走的,真是积极又热闹。

  汽车大院的居民每次进入大院, 心情美好, 心底冒出幸福,走出去腰板都挺得?笔直, 和人交流都底气十足。

  郑好运居然诋毁汽车大院,他们怎肯依,纷纷把矛头?指向?郑好运,讨伐郑好运。

  林北把自行车停在安全的地方?,他站在拖拉机上,眼里装下了所?有人,汽车大院的居民愤怒扛起正义的旗帜抨击郑好运,巷子里的市民不?忿怒瞪工会干事,二十三个工程队成员拿衣角按压眼睛,林北再一次眺望低矮的屋舍,掏出昨天?晚上他捡的报纸浏览一遍,把报纸折好装进包里,撇头?看西?侧的夕阳,把视线落到小淮巷里。

  他跳下拖拉机,拿安全帽戴在头?上,走进小淮巷。

  “这条巷子是南北走向?,原来的院墙也是南北走向?。”林北蹲下来,从兜里掏出石灰在地面上画一条南北巷子,在右侧画了立体的汽车大院,在左侧画了一簇房舍。

  林北不?大的声音传入靠他最近的市民耳中,市民对林北画的东西?好奇,他们走过来。

  “建房讲究五气,地气、门气、衢气、峤气、空缺之气。这一片区域地势和土壤构造都绝佳,地气好,房屋坐北朝南,每家房子间隔合适,门气好,我们再来看衢气,这一簇屋舍前?是建设路,后?是解放路,一条宽敞的巷子连通建设路和解放路,衢气原本也绝佳,却被?一道墙、一道拦网破坏了,我们再来说峤气,”林北画出院墙,“院墙右侧是汽车大院,夏季东南风吹进汽车大院,冬季这堵院墙挡住了西?北风,这堵院墙的存在不?仅让汽车大院围合适度,还能通风、防风,通风有降温作用,防风有御寒作用,这堵院墙真是好院墙。我们再来看看院墙左侧,夏季,这堵院墙拦住东南风,冬季,这堵院墙把西?北风截到院墙左侧,这堵院墙的存在不?仅让左侧屋舍围合过紧,还能不?通风,不?防风,空气不?流通导致闷热,不?防风造成不?御寒的后?果。②”

  “至于空缺之气,公共空间狭小,在视觉上给我们造成这一大片屋舍紧凑的错觉,让住户不?由自主心情不?好,郁郁沉沉,无缘无故突然?发脾气。②”林北话毕,把石灰装入兜里,掸了掸身上的灰,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去。

  他的这番话却给市民们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他们之前?愤愤不?平汽车大院占用他们的地,那现在他们愤怒汽车客运站工会阴损,汽车大院倒是花团锦簇,他们这里却成了暗淡无光的阴郁之地。

  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孔国贤把工会主席和居委会主任带过来。

  工会干事联合大院居民给这群外地人一个教训,段绍育是知道的,他故意躲了起来,就算后?来孔国贤找到了他,他也尽量拖延时间。他看着墙上的金鸡挂钟上的时针和分针都指到了六,他才磨磨蹭蹭跟孔国贤过来。

  工地上只有外地人,段绍育瞳仁震荡一下,居民们在大院里围成了一圈,段绍育眼里闪过困惑,走过去看他们在搞什么,结果被?一群市民围住。

  “工会被?你弄得?乌烟瘴气,我们这群跟汽车大院挨边的人也被?你弄得?苦不?堪言,你真是不?干人事。”市民们一句接着一句骂段绍育。

  “你怎么辱骂人呢,不?许动?手动?脚,我报警了。”汽车大院居民怎么辱骂工程队,怎么推攘工程队,这会儿,段绍育全经历了一遍,身上的白色衬衫狂乱挂在他身上,还好里面还有一件背心,要不?然?他当场羞愤而?死。

  他踉跄扶正眼镜,举手向?孔国贤、居委会主任侯红霞求救,求救声被?市民的讨伐声淹没。

  侯红霞曾不?止一次找段绍育配合一下她的工作,可段绍育看不?起女同志,不?愿意配合她,工会干事看到她吃瘪,特别牛气说汽车大院不?归街道办事处管,小小的居委会主任也别想对汽车大院指手画脚,侯红霞不?止一次被?工会的干事气哭。她看到段绍育的遭遇,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焦急问:“孔主任,咋办?”

  “找公安处理吧。”孔国贤不?紧不?慢说。

  侯红霞立刻领会了孔国贤的意思,她和孔国贤闲唠嗑:“你不?是说郑公安跟你一块来的吗?他人呢?”

  “是一起来的,小郑人呢?”孔国贤爬到拖拉机上眺望汽车大院,郑好运被?汽车大院的住户围在中间,大家只是激烈说着什么,没敢对郑好运动?手动?脚,孔国贤暂时没有过去给郑好运解围,他下了拖拉机,朝侯红霞招了招手,带侯红霞到工地。

  林北从小淮巷回来就开?始安抚工程队成员,孔国贤、侯红霞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等林北把工程队成员的情绪安抚好了,孔国贤才出声:“大家好,这位是西?东街第一社区居委会主任侯主任,咱们脚下这一片区域,解放路路北那一片区域都属于西?东街。”

  “孔主任好,侯主任好。”工程队成员紧张喊。

  “你们好。”侯红霞笑?着说,“今早老赵跑到居委会喊谁比他起的早,跑到男厕扫厕所?,和他抢饭碗,老赵喊了一个早晨,也没有人认领这件事,咱居委会的同志们觉得?挺稀奇的,帮老赵打听这件事,可惜没打听出结果,还是中午铁道社区居委会的一个同志找我们协商一件事,他听说了这件事,跟我们说稻花村集体建筑工程队成员用怀庆三路的公厕,每回用完男厕,他们都会打扫男厕,咱们这里也有稻花村集体建筑工程队,这下子对上了,找到了偷打扫男厕的人了。”

  “你们是这个。”侯红霞竖起大拇指,“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维护了这座城市的干净整洁文明。”

  工程队成员眼睛闪闪发光,脸上露着傻气的笑?容。

  孔国贤又鼓励工程队成员几句,才和侯红霞过去解救郑好运。

  三人又磨磨蹭蹭去解救段绍育。

  段绍育被?解救出来,却得?到一个让他当场晕过去的消息,傍晚六点钟之前?,如果汽车大院要拉院子,市民们还允许汽车大院占市民们宽二十厘米的地,但是六点钟之后?,市民们不?允许汽车大院占他们一丁点地。

  段绍育挺住没晕,苦口婆心劝市民们以大局为重,别为了一己私利损坏汽车客运总站的形象,他说到汽车客运总站是对外的门面子,汽车客运总站好了,市民们脸上有光,这份光荣是汽车客运总站给市民们赚的,又说到汽车客运总站和汽车大院是不?可分割的。

  段绍育站在郑好运身后?激|情澎湃演讲,工程队成员靠在砖垛上扭头?看段绍育演讲,他们怎么听怎么觉得?段绍育的声音难听,段绍育的话让人难受。

  林南首先受不?了段绍育的声音,他离开?砖垛,走到路灯下坐下。

  林北拧紧盖子,到压井那里洗毛笔,又返回原地查看红纸上的字,见墨水干了,他把红纸对折塞进篮子里,走到路边挨着林南坐下。

  林南撇头?,静静地盯着林北:“小北,你说段绍育会如意吗?”

  “你希望他如意吗?”林北抱着后?脑勺问他。

  “我不?希望他如意。”林南瘪嘴说。

  “那他肯定不?会如意。”林北仰头?,发着柔光的灯泡嵌入他眼里,尽管一群小虫子包围了灯泡,但灯光仍照亮了林北的瞳仁。

  林南抱着膝盖,学林北仰头?,路灯真好,他怎么看都看不?厌。

  林北撇头?看林南,又看已经离开?砖垛拿盆到公厕洗澡的工程队成员,林北咧嘴笑?,把视线又移到路灯上。

  夜里,大家躺在竹席上进入梦乡,林北躺在竹席上枕着手臂想事情。

  清晨,林北精神抖擞爬起来,跑到姑娘巷又买了一个小竹篮,找老板要了一张红纸,他跑回工地,拿毛笔在红纸上写字,他把红纸放到一旁,往四个小篮子里拾咸鸭蛋,每个小篮子装了二十二枚咸鸭蛋,还余了两枚咸鸭蛋,林北把咸鸭蛋装进兜里。

  吃完了早饭,林北骑车离开?。

  林北先去西?东街第一社区居委会,侯红霞正在擦玻璃,林北扬声喊:“侯主任。”

  侯红霞转身,她还未做出反映,掌心上多出一个小竹篮,入目的就是一张红纸,红纸上写着:送你一篮“稻花村咸鸭蛋”,阳县永新乡稻花村集体建筑工程队送。

  侯红霞拿起红纸,就看到圆滚滚的咸鸭蛋挤在一起,朝阳的光辉洒在蛋壳上,青青的蛋壳泛着柔光,一枚枚咸鸭蛋显得?格外的可爱。

  林北骑车前?往金阳街道,给街道办事处、和庆居委会、世纪居委会送咸鸭蛋,他把篮子放到孙德川主任、姚斌主任、丁继英主任手里,笑?着挥手离开?。

  林北又到望湖街道派出所?门口等郑好运,郑好运出现,他塞给郑好运两枚咸鸭蛋,眉眼飞扬骑车离开?。

  他又回到了汽车大院旁边的工地,把自行车和树锁在一起,开?拖拉机到怀庆二路接工程队成员到金阳街道。

  到了怀庆二路,林北吆喝他们上车。

  赵小曲等人从脚手架上下来,抱工具和行李登上拖拉机。

  林北开?拖拉机先到和平北路,把第一小组放到淮大对面,跟第一小组交代怎么拆房,着重强调要保留青梅树,他才开?车到和平西?路,把第二小组放到小洋楼前?面。

  大家还没有拆过小洋楼,林北留下来指挥他们拆小洋楼。

  在拆小洋楼之前?,林北拜访了小洋楼附近的居民,跟他们说拆房子的时候会产生噪音和灰尘,希望他们能够见谅,并且希望他们可以把衣物暂时收进屋里,并关好门窗。

  有人觉得?林北的提醒很贴心,有人却没给林北好语气,他们不?会因为林北拆房子而?打乱自己的习惯,他们该晾晒衣物还晾晒衣物,该开?门窗通风照旧开?门窗通风。

第066章 66

  “别人跟你非亲非故, 凭什么要方便你呢。”林北蹲在电线杆下挠头,他腾的一下跳起来?,弯腰抖后?劲处的衣服, 一撮烟灰落地散开, 眨眼间就被夏日的风吹的没了踪迹, 林北啧道?,“尸骨无存啊。”

  文化宫周围的街道宽敞、干净, 隔几百米就有一个圆筒果皮箱, 被刷上了暗色绿色油漆, 果皮箱边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痰盂,被刷上了米黄色的油漆。

  上回林北骑三轮车载着钱吉祥、王晓冬逛文化宫周边就注意到了果皮箱和痰盂, 林北当?时非常诧异。九二年?, 报纸、电视新闻、影片铺天盖地讲美国好,就在那?一年?, 市里举办第一届中学生英语竞赛,总决赛在文化宫的体育场举办, 当?时聪聪代表县实验中学参加竞赛, 一路闯进总决赛,县实验中学的校长?亲自带队前?往文化宫,他骑车载好好从村里出发到文化宫, 他俩到了文化宫才知道市长、市|委|书|记临时决定过来?观看比赛,举办方收到通知立即对原有的方案做出调整,给一群教育人士、有地位的社?会?人士、劳动模范发入场券,聪聪给他俩第一版入场券作废, 保安不让他俩进入。

  他俩蹲在路边, 身边就是四四方方的垃圾桶。

  短短十年?间,街道?上的果皮箱三个字消失了, 出现了另外三个字垃圾桶,痰盂……消失了。

  林北把?烟头丢进果皮箱里,跑到供销社?买了四节水管。

  回到小洋楼,林北从工具堆里找出一节铁丝,他拿老虎钳截断铁丝,用铁丝把?四节水管接到一起,把?水管丢到一旁,打开井盖,关掉小洋楼的总水阀,拿工具截断水管,在外边装了一个水龙头,他把?水管的一端戳进水龙头,拿铁丝固定住水管,喊周虎和何湾捋水管,他过去开打总水阀:“你们浇房子,我去租一套脚手架。”

  说着,林北拧开水龙头。

  何湾在中间拽水管。

  周虎举着水管浇墙,回头喊:“北哥,咱不是拆墙吗?为啥浇房子?现在租脚手架,是不是太早了?”

  “站在脚手架上从上往下拆房子,少起灰尘,再加上墙体被水浇透了,更起不了什么灰尘。”林北指着周围的建筑物?,虽然许多房子是青墙灰瓦,外墙没有粉墙,但它们依旧是淮市最好的房子,街道?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儿?垃圾,“它们这么好,咱不舍得把?它弄得灰头土脸。”

  水溅到周虎脸上,周虎下意识抬手背抹脸,脸上留下一滩污渍,周虎傻笑的脸和背后?整洁的建筑物?融为一体,那?块污渍是那?么的突兀,大伙儿?笑着跑过去,抱着周虎的脑袋揉,周虎手中的水管乱晃,水柱朝四面八方甩去,大伙儿?很快湿透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起扶着水管浇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