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种瓜
“她那套…在元朗那边了。”
梁虹姗似是想到什么,就此打住,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些,序之给你买公寓,不可能会买到这种的。他手?底下?的人办事,一个比一个周全。”
钟晚笑笑,片刻后,装作八卦的语气:“欸,开煤气自杀的话…警察是怎么确定,她是自杀的,我印象里媒体好?像也没有报道。”
梁虹姗面色未改,说:“一开始是不确定,调查过她身边的人。但后来,在她手?机里发?现了一段录音,她自己?录的,类似遗书的内容。”
随后她话头一转,似乎也不愿多提卢文茵的样子,“不说这个了,想起来我也挺难受的。你们下?一场戏是什么?靳老师的特效妆也快画好?了。”
钟晚也不便再?追问,心不在焉地?跟她说起拍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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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分钟后,纪温迪跟着出?去时,在车上,忍不住问梁虹姗:“妈,我不喜欢那个钟晚,她不就是那种捞的吗,你干嘛要跟她套近乎。”
梁虹姗眉头一皱:“你不是想进演艺圈吗,现在全港岛跟你年纪差不多的演员,背后有资源的,钟晚就是其中之一,她现在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
纪温迪更不明白了,“我也知道啊,那不就更不应该搭理她。就知道靠着我表哥,有什么本事…”
梁虹姗沉出?一口?气:“前段时间我可听朋友说,李导的足球少女也想找她演女一,为了拉梁序之那边的投资。”
纪温迪气得声音都大了,“凭什么啊,她都演了这部谍战了,怎么又要跟我争青春片的资源。她怎么什么都要跟我抢啊!”
梁虹姗耐心道:“不是她要跟你抢,是蛋糕就那么大,但人人都想分。因为是对手?,所以?更应该把她笼络过来,做到知己?知彼。梁序之那边我们家又说不上话,以?后她在接洽的资源,我们也能提前知道消息避开。”
纪温迪别开头:“我做不到,我烦她还来不及,不可能跟她搞好?关系。”
梁虹姗看向她,眉头紧锁:“所以?我这不是就在帮你吗,你这个脑子真是半点都没遗传到我。”
“唉,不然说儿女为什么都是讨债鬼。教你都教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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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朱粉壁画正式杀青。
钟晚到账了一部分片酬,手?头终于宽裕些,杨白也开始跟她谈下?一部要接的戏。
虽然她跟万泰影业的合约期限只有两年,但阿白也秉持着相?当专业的态度,认真帮她筹谋。
最后,确定要接一部悬疑题材的电视剧,总共就十多集,演一个有点癫的反派。
按照阿白的说法,新人演员,在不愁资源的情况下?,应该拓宽戏路,给观众留下?几个印象深刻的角色,对后续的发?展才更有帮助。
钟晚欣然答应,且跟她的想法也是一致的。即使在演艺圈,她也不打算往流量艺人的方向发?展,就算演的戏不一定能火,她也更倾向留下?一些实打实的作品。
离新剧的开机还有一段时间,钟晚得了闲,回深城探望了魏阿姨,又用新到账的片酬给梁序之挑了样礼物。
——她去商场挑的领带。
此前的一个月,他们的关系已经日趋稳定,她也越来越适应自己?的角色。
卢文茵的事看似在他那里被一笔勾销。
梁序之有时联系她,或是直接让林叔来接,带她去吃饭、看赛马、去酒会,亦或单纯身体上的交流,在酒店顶层、在他的房间、在太平山的别墅。
但即便如此,她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多。
唯一有进展的,也许就是那件事上的契合程度。
梁序之的洞察力也体现在那种时候,清楚怎么样会让她更有感觉,清楚她喜欢什么。
后来花样翻新,她经常不堪其苦,却又难以?控制地?沉溺其中。
身体上的沉陷,也许才是束缚灵魂的另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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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买好?了礼物,钟晚正在看返回港岛的机票,接到林叔的电话。
“钟小?姐,您今晚前能回来吗?”
“可以?啊,我就是准备今天回去。是梁先生催了吗?”
最近他找她的频率并不高,似乎是因为集团的工作很忙。
钟晚没怎么见到他人,倒是经常在财经和?商业新闻中看见梁序之的名字。
林叔语气有些为难,“也不算催,今晚有个酒会,如果您能回来,最好?能陪着梁先生一起。”
钟晚疑惑道:“什么酒会?”
是因为大家都带女伴吗,但梁序之好?像又不在意这种规则。
林叔解释道:“商业性质的酒会,算是梁先生做东,有家万泰新开在港岛的高端购物中心招商,今晚会有很多品牌商的人过来,也会有媒体。”
钟晚还是没听出?她需要陪同的必要性。
林叔似乎在斟酌措辞,语气也有点忧心忡忡的,“但今晚梁先生有可能会情绪不好?,我是想,您如果能陪着他,或许能好?点。”
钟晚错愕一瞬,也被他说得有点紧张了,“…为什么会情绪不好??会发?生什么吗?”
林叔沉了口?气,“您今晚过去就知道了。以?他的性格,总会走?出?这一步的。”
钟晚仍然一头雾水。
接下?来,林叔帮她安排好?了飞机。
落地?之后,钟晚换了衣服做过妆造,又被送到万泰集团地?下?停车场,等梁序之一同过去。
……
没多久,梁序之上车,看见她时,跟往常一样没有多的言语。
但钟晚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也总觉得他的神情比以?往要凝重阴沉几分,眉眼间有隐隐的不耐。
直到他们乘坐的这辆黑色宾利停到宴会厅门口?,钟晚才知道情况。
他下?车前,林叔没有像从前一样,去后备箱取轮椅,而是取了他的手?杖,递给他。
而后,钟晚作为他的女伴,陪他下?车时,宴会厅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集中过来,看向他的腿。
梁序之面色如常,但眼神中都是隐忍地?阴戾气。
进去时,就有几个品牌商的人带着殷勤的笑容迎了过来:“梁先生,好?久不见。”
梁序之轻“嗯”了声,接过一旁侍者递来的香槟杯。
为首的男人开口?:“您的腿…”
梁序之声音很淡,唇边挂着极凉的笑意:“正在恢复。”
“这还能…”
那人像是很快想起这是他的禁忌话题,戛然打住,转而谈起了生意上的事。
“这次中环的购物中心,我们许董特别看好?。”
钟晚上大学?时最初是演话剧的,还在两层上千人的剧院参加过大戏节比赛,身为演员,本来是能够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的。
更别说现在的宴会厅里最多只有百余人。
但这些人的目光存在感实在太强烈,梁序之在跟人说话时,经过他的人、近处的人、远处的人,几乎全都频繁看向他的左腿。
又出?于对他的忌惮,不敢明目张胆,而是带着窥探、打量和?好?奇的眼神,多次一瞥而过,观察他的视线范围,再?多瞥一眼。
不知是作为演员的共情能力作祟,还是她也切实感受到了不适。
钟晚挽着他,站在他身边,带着笑容,但很快眼神中染上了跟他一样的不耐烦。
大约半小?时,钟晚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细声说:“我脚有点痛,可能磨破了,要不要去里面休息室歇会儿。”
梁序之淡淡看她一眼,静了两秒,“也好?。”
他唇角挂着毫无温度的笑容,打发?了后面的宾客。
进休息室,梁序之脸色一沉,把那只手?杖扔在一边。
他缓步去到窗边,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须臾,他看向杵在不远处的钟晚,淡声问:“不是脚痛?还站在那做什么。”
钟晚也深呼吸,去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梁序之问:“哪里磨破了?让人送创可贴进来,或者送双鞋。”
钟晚刚才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听到他的问题,一时沉默。
梁序之此刻耐心实在有限,蹙着眉,另一手?握住她的脚踝,直接拉起来。
“欸–——”
梁序之低头,没看出?她脚哪里有磨破的伤口?,放下?她的腿。
他无声睨着她,等她的解释。
第20章 Chapter 20
休息室空间不算大, 除了零碎的盆栽和?装饰摆件,其余陈设只有一方茶几和黑色的皮质沙发。
空调虽然开着?暖风,但钟晚隔着一层单薄的晚礼裙布料, 还是?能感受到底下皮质的冰凉。
对峙片刻,钟晚拨了下头发,抿唇,轻声开口:“…我就是,想让你?稍微休息下。”
“我也觉得外面的人那种眼神, 真?的…挺烦的。”
她还是?有点怕梁序之?这种审视的目光,轻阖了下眼, 靠着?沙发侧面的扶手上。
又是?一阵寂静, 一只手抚过她的发顶,停留两秒, 轻向下划过去。
钟晚这时睁开眼, 对上男人沉静的眼眸。
没?有任何言语,须臾, 梁序之?收回视线, 缓慢站起身?,去窗边点了支烟。
前段时间万泰新落地的项目多, 相应地,也需要?海内外更多的合作商,并?增资发行新股。
投资圈在那时突然传出消息,说万泰现任的掌权人虽然年轻有为, 但身?体情况很差, 几近瘫痪。梁家能推他上位, 也是?因为后继无人。
而且,富不过三代, 梁家虽然看起来依然如日中天,但自从发家的地产行业日渐低迷,早已在走下坡路。
梁序之?此时看着?窗外阑珊的灯火,无端想起十多年前的事。
那时他刚被带回梁家一年多,和?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放学等保姆来接时,被绑匪团伙截走,向梁家提出天价的赎金。
梁承安的第一反应是?报警,而后跟梁穆远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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