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种瓜
也更理?解了?为?什么梁序之去哪都是?乌泱泱一群人跟着的排场。
到这时?一直在前排做透明人的林叔才开口,询问安排保镖的规格和数量,以及刚才钟重临事件的处理?方式。
提到钟重临,钟晚又有一瞬的失神,过了?片刻,才很低声地开口,声音小到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还是?不明白,人真的会变得这么彻底吗…”
也许是?前段时?间想到了?太多小时?候的回忆,那个出差回来?会给她带礼物、工作清闲时?会接她上下学、睡前会跟卢文茵一起跟她讲故事的慈爱父亲形象又回来?了?些。
经历了?工厂破产、邻居同事员工传闲话、染上赌瘾和酒瘾、婚姻破裂一系列之后,钟重临就变成了?这样。
见到她也只会想着怎么从她身上讨到钱的吸血虫,做事不经大脑思考的流氓混混。
车内的空气安静了?很久。
不知梁序之在想些什么,只感觉到他?的手掌划过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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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钟晚的情绪依然没能恢复。
困扰她童年和青春期的阴影猝不及防忽然涌上来?,滋味并不好?受。
梁序之今晚似乎也没有做什么的心情,两人各自洗过澡,他?接了?几个工作相关的电话,似乎都与东南亚的什么公司有关,听着有点奇怪。
终于?没电话再进来?,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脑上的文件。
隔得很远,梁序之坐在中间的位置,而?钟晚一个人独自在窗边的角落。
太静了?,偌大的房间,只有开了?除湿功能的中央空调低低的运转声。
钟晚想跳出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寻找一些有温度的东西。
她移开看向窗外的视线,偏过头,正?好?对上他?正?在看她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沉静。
对视几秒,响起敲门声。
梁序之站起身,缓步过去,回来?时?,手上多了?瓶受伤后消毒用?的碘伏。
“去涂一下。”
钟晚也起身,去他?那边拿。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让人准备的…跟上次治淤伤的药一样,都让她没想到。
其实手肘和膝盖的擦伤都并不严重,只是?破皮的程度,她又已经洗过澡,应该涂不涂都没关系。
但她还是?坐在沙发?上,拧开,用?棉签伸进去蘸了?些,俯身去涂膝盖。
空气中多了?一股苦涩的药味,淡淡的,弥漫在他?们周围。
梁序之的手机又响了?,他?扫了?眼,接起来?。
钟晚听到了?他?手机里?传来?林叔的声音,在汇报保镖在派出所?的处理?结果。
监控都调出来?了?,他?先?动手生事,但钟晚没怎么伤着,最多也就是?三天以内的拘留,或者金钱赔偿。
当然,介于?他?跟钟晚的父女关系,如果她不追究,这三天的拘留或赔款也是?可以免了?的。
梁序之看她一眼,“你来?决定。”
钟晚几乎没思考就回答:“拘留,赔钱他?估计一分也拿不出来?。”
梁序之似是?笑了?声,确定那边林叔也听到了?,挂断电话。
钟晚还在慢吞吞涂那瓶无意义的药水,涂完膝盖,又用?很别扭的姿势去涂手肘。
梁序之看着她,片刻后,缓慢道:“也有其他?办法?,能让他?永远不会再有机会出现。需要吗。”
钟晚涂药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摇头:“不用?。就这样就可以。”
甚至不用?梁序之,她只需要给催债的那帮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钟重临被拘留的事,保准他?被放出来?那天,在门口就会被拖走。
追债的那些混混从他?身上虽然榨不出钱,但不会让他?好?过。
梁序之凝视她几秒,没再作声,目光回到电脑屏幕上,从金属烟盒中取了?支烟点燃。
一会儿后,钟晚搁了?装碘伏的药瓶。
她倏地转头,将他?指尖燃了?一小截的烟夺走。
梁序之抬眼,唇边带着没什么温度的笑意,“做什么。”
钟晚太需要做些什么,强行让自己的思绪从那些破烂事中抽离。
而?眼下,孤男寡女,本就是?不正?当的关系,有最合适现在做的事。
她张了?张口,只溢出一个字。
眼前烟雾缭绕,她没能完全睁开眼,眼尾也因此带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媚态,加上前不久哭过,眼眶有些红,显得整个人有些委屈和破碎。
梁序之看她片刻,眸色微沉,声线仍然清冷,笑说,让她想要什么就自己来?。
钟晚帮他?熄灭那支烟,转身,坐在他?的腿上。
……
在沙发?上能多点新鲜感,但到底不方便。
后来?去了?卧室,过程中,钟晚仍然有点心不在焉的。
倒没在想什么,就是?什么都没想,在放空,也没有想他?,所?以眼神也是?空的。
梁序之不会由她处在这样的状态。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床头柜上的阅读灯,发?出朦朦胧胧的光亮。
连续三次,他?都在她即将坠落时?戛然而?止,掌控着一切她的感受。
明明也身在其中,却看似冷静的表情,注视着她,问她想要什么、怎么继续…以及类似的,让她难以启齿却不得不说的话。
钟晚终于?离开过去的漩涡,但也因此坠进另一个,属于?他?的、现实的深渊。
不知是?因为?她开始时?状态不佳,还是?梁序之也在借此转移注意力。
虽然一开始是?她主动,但他?后来?也迟迟不放过她。
结束时?,她已经筋疲力尽,脑中也只剩下他?。
如她所?愿,又非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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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晚先?从浴室出来?,躺在床上,听见浴室的水声,想到了?《放生》的剧本。
悬疑犯罪剧情,但里?面涉及很小一段有关死者的爱情故事,设计得很不走心。
那两人是?大学时?认识,但地位相差悬殊,对彼此都有好?感,犹豫要不要确定关系。最后,女人说: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还会顾虑那么多吗?
钟晚这会儿才又思考这段剧情,更觉得它不合理?。
这两人在一起是?因为?冲动,又做了?一个“明天是?世界末日”的假设,去排除顾虑。
但问题就在于?,明天不可能是?世界末日,所?以任何顾虑都不会随着末日消失。后续在一起的剧情也深刻反应出了?这一点。
那她和梁序之呢?
他?们之间的“末日”不是?早就确定了?吗,又还有多少可顾虑的。
浴室的门开了?,带着沐浴液香味的水汽蔓延过来?。
钟晚累得不想动,听到朝门外去的脚步声,转了?下脖子?,没经过思考就先?出声:“欸…你…”
梁序之脚步顿了?下,看向她。
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下巴都盖住,几乎只露出眼睛在外面,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时?亲密的时?候,或者她没那么设防的时?候,她会不用?“您”这个称呼。
钟晚抿了?下唇,又把脸转回去,“没事。”
梁序之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样,结束之后,刚才过程中的压迫和掌控感也消散了?几分,声音带着些疲惫,淡笑了?下,“抽根烟就回来?。”
今晚的气氛要好?很多,十多分钟后,他?回到卧室。
没多余的言语,但躺上床,将她揽进怀里?,关了?灯。
梁序之刚从外面回来?,一开始,身上的睡衣布料也是?冰凉的。
然后逐渐,有了?些温度,拥着她都让她感到温暖的温度。
钟晚缓缓沉出一口气,感觉她在饮鸩止渴。
或者说,饮鸩解毒。
她想象过这样的场景,但不知为?什么会在今晚发?生。可能是?他?看她今晚比较可怜,也可能是?刚才后来?的体验确实极佳。
安静了?一会儿,梁序之出声,毫无波澜的声线,问:“你不会恨他?吗。”
根据他?拿到的资料,钟晚前十多年的人生,基本都是?被那个叫钟重临的男人毁掉的,也是?她的父亲。
钟晚知道他?在说谁,默了?下,低声说:“会。比如今天。”
“但我不想。我恨他?,就证明还在意他?,我一点也不想在意他?。而?且,他?现在过得这么惨,算是?他?罪有应得,报应也够了?。”
闻言,梁序之阖着眼,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在意什么。”
钟晚笑,理?所?当然地回答:“在意对我好?的人啊,还有让我开心的事。”
“你呢?”
她没想到能听到答案,但确实一直觉得,梁序之好?像没什么在意的人或事,对什么都是?冷冷淡淡的态度。
如果说他?在意万泰的生意、梁家的财产,但他?似乎也没有因为?新项目落地或是?市值增高这种?事高兴过。
果然,梁序之未再作声,空气陷入久久的沉寂,久到她都以为?他?睡着了?。
钟晚正?准备翻了?身去看看时?,感觉到他?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淡淡说:“睡吧。”
“明天我还有事,你想去哪让林叔先?安排,别一个人乱跑。”
“嗯。”钟晚犹豫片刻,还是?翻了?个身,“…你不会睡不着吗?”
之前他?说的,身边有人,睡不着。
梁序之:“本来?也睡不着。”
这天晚上钟晚也几乎没睡着,烦心事都被她强行压过去,所?以一合眼,梦里?又是?小时?候的事,再不然就是?今晚钟重临在商场门口拉着她不让她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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