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深深koala
薄司寒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变动。
叶珊实在搞不清楚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能继续把注意力转到新人身上。
礼堂一片安静。
身披白袍的神父问道薄司礼。
“你是否愿意娶这个女人为妻。”
“从今天开始圣洁的婚姻生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贵或是贫穷,健康或者疾病,爱她珍惜她直到生命尽头吗?
“我愿意。”
新郎干净果断的回答。
神父又将慈爱的目光转向语鹿。
同样的问题。
语鹿蓦然抬头,目光撞进薄司礼深邃的眸子里。
说:“我……”
“我不愿意!”
一个嗓音径直推门而入,打破了这份美好。
在场所有人应声回头。
礼堂正大门还站在一位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
逆光里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看到她肤色白皙如玉,气质清绝。
白色纱裙一层叠一层,随着她迤逦的脚步,残忍又华丽的绽放,她与新郎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在场的宾客看清她的脸。
纷纷挂上看好戏的表情。
叶珊拉了下薄司寒的的手腕,眼角挑起一个笑。
“怎么是阮生玉?我还以为今天抢婚的主角是你?”
薄司寒的身体自然地靠在远离叶珊的一侧,也皱了眉,锋利的眸光将三人来回睃巡,尤其停留在苏语鹿身上的时间特别得长。
阮生玉兴高采烈的朝薄司礼走去,步伐越走越快。
看到阮生玉出现在自己的婚礼上,薄司礼不由得呼吸一顿。
把阮生玉送到郊外别墅后,明明派了很多人严加看管,按理说她今天不可能逃出来在自己的婚礼上捣乱。
除非……有人帮她……
薄司礼第一个怀疑的人自然是薄司寒,他将苏语鹿拉到自己身后。
同时用厌恶和戒备的眼神死死盯着她,阮生玉脸上如花般幸福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随即也停下了步伐。
薄司礼冷着脸率先发出了逐客令。
“小姨奶奶,今天这里不欢迎你,还请回吧。”
只一个眼神,几个保镖便走过来准备押走阮生玉。
阮生玉怎么可能任由他这么轻易就把她打发走,她用力的甩动四肢把所有想要拿下她的人挥开。
一个人单打独斗,只如困兽之斗。
但阮生玉朝众人觊了一眼,扭头食指撑在唇上做了个噤声声动作,嘴角擒着一丝笑意。
撩开厚重的裙摆,她大腿上竟然绑着一支枪。
枪口拿过上膛后被重新举起。
犹如将所有人的心脏栓在油锅上炸。
阮生玉将枪口对准每一个想靠近自己的人,成功将保镖呵退。
“阮生玉,你怎么会有枪?”薄司礼咬着槽牙,极度憋炸暴躁:“你别发疯了!”
“阿礼。”阮生玉眼尾的红色眼影越发浓艳,凌乱额发和神经病似的微笑,将她修饰得更为魅惑。
白色婚纱却干净得没有一丝玷污。
她她目光停留在语鹿头顶上那盏满钻的王冠,轻牵唇角,轻轻地,伴着低沉的呼唤声,。
“阿礼。你还记得你向我保证过,它一定会是我的,你曾经对我发过誓,你说小玉,我爱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现场一片哗然。
早有传闻说薄家长孙跟薄家去世老爷子的小夫人有一腿,没想到是真的!
这真是本城近年来最大的丑闻!还是他们薄家会玩儿,爷孙用享一女,肥水不留外人田。
薄司礼的脸被惨白的炽灯照的更加惨白。
看到人群窃窃私语,满是戏谑的眼神嘲笑着他与阮生玉的不伦之恋。
扣在语鹿手心的尾指轻颤,冥冥之中他仿佛又看到爷爷冷眼看着他。
“阿礼,我对你失望透顶!”
是他让薄家蒙羞了。
“阮生玉!”薄司礼呼吸急促,似乎是被气得极为愤怒。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在我新婚妻子面前诽谤我!”
急于跟这个女人撇清一切关系,挽回薄氏脸面的薄司礼,咬字似乎在蓄意揭穿她撒谎。
“我知道你失去爷爷以后精神不太正常,念在你是我爷爷的妻子,我劝你立刻离开这里别来捣乱,否则别怪我不顾情面!”
可惜,薄司礼的威吓起不了任何作用。
阮生玉今天敢来,就没想过要顺利离开。
她听完他的义正言辞,禁不住狂笑起来,笑的浑身发抖。
眼泪横流。
“情面!”
眼泪冲散了红色的眼线,在涂抹着厚重粉底的脸上冲刷出两条血泪。
“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情面!”
“你要是真顾着我们那么多年的情面,你怎么……”
“你怎么舍得设计我,怎么舍得设计我……把我嫁给爷爷。”
她断断续续地溃散,所有的不甘心在最后一刻,脱口而出成一句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个风水先生是你安排的,是你让他告诉爷爷我的八字可以给他续命!”
第206章 血色婚礼(下)
真相被揭露的一瞬间,薄司礼下意识的松开语鹿,朝后退了两步。
语鹿不了解薄家的往事,只是看着薄司礼表情逐渐僵硬,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慌乱无措的抓住他的手。
“薄司礼,你怎么了?”
薄司礼的状态很混沌,猛的攥住语鹿的手腕,耸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想说什么,可嗓子是抖的,张了几次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望向语鹿的眼神也越发晦涩难辨。
这件事的确跟他脱不了干系。
只是当时阮生玉的婚事定下来以后,时至今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风水先生的事往薄司礼身上靠。
毕竟谁都知道他爱阮生玉如生命,因为无法忤逆爷爷的强权,买醉折磨自己吐到胃出血。
可人们往往忽略掉,最强烈的爱,也会带来最强烈的恨。
更何况,对薄司礼而言,阮生玉的背叛还在其次。
她爱上谁都可以。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爱上薄司寒。
当她爱上薄司寒那一刻,当她以为薄司礼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在卖弄风骚撩惹薄司寒的时候,她的所作所为,就把薄司礼永远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因为珍惜她,他连接吻都只敢浅尝辄止,生怕激情上头而无法控制。
但薄司寒勾勾手指,就能轻易让她自己宽衣解带。
薄司礼输的彻底。
这一局,五雷轰顶,轰的薄司礼很长一段时间根本抬不起头来,轰的薄司礼支离破碎。
既然她毁灭了他。
他也只能毁灭她。
否则,他还能怎么办呢?
所以,那风水先生压根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薄司礼蓄意报复的一环。
“薄司礼,你没事吧?”
薄司礼整个人像是身处冰窖之中,巨大的寒意满上他的脊背。
他原以为这会是一个永恒的秘密,因为他将这个秘密守的密不透风,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阮生玉如今的悲剧到底是谁一手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今天在婚礼上突然揭穿……薄司礼原本以为,他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救赎。
语鹿担忧的声音猛地将薄司礼从乱糟糟的回忆中扯了回来。
他冷逸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连眸光都是黯淡的,紧紧抓着语鹿的手没有放开,像是浮萍找到了依靠。
“没事,语鹿。”他捏紧她戴着长手套的手指,递到自己唇边轻啄了下,说:“她只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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