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 第6章

作者:木梨灯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校园 现代言情

  她鼻头和眼睛红了一圈,即使哭得眼睛都肿了,依旧是长得很好看的女生,却不知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左渔小心翼翼地关了水,犹豫了一会,还是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你还好吗?”

  女生没有说话。

  “擦擦吧。”因为和她不熟,左渔把纸巾放到她面前,推给她,安慰道,“别哭了。”

  左渔刚说完,聂潇潇突然哭得更凶。

  她直视过来,直勾勾的眼神里藏着哀切:“我认得你,你和许肆周是同一个班的。”

  左渔有些愕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起许肆周,但转念想起昨晚元旦晚会时听到的流言蜚语,说聂潇潇和许肆周分手了很伤心,也就稍稍有点明白过来了。

  “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找来,我想见他。”聂潇潇捉着她的袖子,眼神期盼。

  可是许肆周休学了,一上午也没见到人。

  她帮不了她。

  “他休学了。”左渔摇摇头,告诉她。

  听到这个消息,聂潇潇似乎是灰心丧气到了极致,她皱起脸,突然从洗手台前蹲了下去,整个人像脱力般抱着膝盖,又开始啜泣起来。

  “我好喜欢他,每次一群人出去玩,大家都起哄着我跟他,我就以为他也喜欢我,但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他根本不谈恋爱。”聂潇潇一边哭诉一边擦眼泪,“我q.q一直找他,可是他都没看,他为什么不看啊?我发了那么多消息,都是偷偷拿我妈妈手机发的……”

  她一边哭一边说,左渔看得揪心,拿起刚才那包纸巾,撕开贴标,抽出其中一张,径直塞她手心里。

  左渔很怕许肆周这种坏坏的男生,出自本能地躲开他,可是好像只有她会这么想。可能是其他女生们都不知道许肆周背地里跟那些赌徒混在一起。

  犹豫了一会,她还是没忍住问出口:“真这么喜欢他吗?”

  听见她的疑问,聂潇潇明显一顿,然后更加难过了,抽抽噎噎着说:“对啊!再没有一个男生能跟他比了。”

  “许肆周读书聪明,长得帅,会打篮球,还会请客带我们去打电玩,把全场的奖品都赢个遍,而且他特别不怕事,上次我得罪人,是他去跟人把场子兜了下来。”聂潇潇一连串说了好多好多许肆周的好。

  “他这样的男生,谁不爱啊?”她声嘶力竭地说,声音哭得沙哑,可是到了最后,她停顿很久,非常难过的说了一句话,直击要害。

  她说——“许肆周这个人,除了不动真心,哪都好。”

  可这是最致命的啊……

  聂潇潇狼狈落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左渔看着她,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她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的男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要死了是什么感受。

  许肆周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那时候的左渔突然皱眉在想。为什么连分手伤心难过的女孩子都愿意为他说那么多好话?

  但自从许肆周休学后,左渔并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后来班上女生不知怎么得知这事,提起来,说许肆周根本没谈过女友,聂潇潇这算不上分手,但那已经是后话了。

  /

  三天后是二零一四年一月四号,是周六,也是住校生一周一次可以出校门和回家的日子。

  那天早晨的天气特别好,太阳缓缓自地平线升起,大片斑驳的朝霞映衬在窗台和黑板上,将整个教室都照得格外朝气蓬勃。

  左渔和秋摇吃完早饭回教室,才走到前门,就听见孙益在和熊韦谦侃大山。

  “灰熊,我给你查查啊,你这梦绝对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灰熊是熊韦谦的外号,因为他本身就姓熊,同时他爱打篮球,狂热的喜欢美国一支叫“灰熊”的NBA球队,所以班里的男生总爱打趣他叫他“灰熊”。

  孙益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本封面破旧的《周公解梦大全》,这书的边角已经破损得厉害,熊韦谦看着就一脸嫌弃:“你小子去哪找的这么破破烂烂的书?”

  “我在二手地摊淘的,”孙益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老古董了,那老头开价100毛爷爷,爷我牛逼,硬生生砍成了这个数。”

  孙益伸出手掌,比划了个手势。

  “多少?”熊韦谦一边转篮球一边猜测,“五块?”

  “你妹才五块!”孙益气吐血,“五十块!”

  “这破玩意值五十?”熊韦谦皱着眉,一脸怀疑人生。

  “当然还有别的,”孙益朝他挤眉弄眼,嘻嘻笑了两声,“晚上回去,给你看哥们新收藏的苍老师。”

  “我日,你说什么啊……”熊韦谦偷偷瞄了秋摇一眼,瞬间变得面红耳赤,语气变弱,“你他妈别带坏我。”

  孙益瞥他一眼,余光又往左渔和秋摇那方向一看,一脸“兄弟,我懂你”的模样,摇了摇头,回到原本的话题:“你刚说做了啥梦来着?”

  “就是梦见睡觉醒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变红了,以为得了红眼病,结果去诊所一看,照镜子时我突然变成了吸血鬼……”熊韦谦按停篮球,摸着脑袋回忆说。

  孙益就坐在他旁边快速翻书,沿着目录一条条查下来:“你这梦有点难啊。”

  “怎么难了?”

  “你这梦,做得中西合璧的,周公能给你解出来吗!”孙益连眼皮都没抬,还在那里翻。

  “那解不出来就不解了。”熊韦谦“duang”地一下把篮球往地上压,转过身,从空荡荡的桌肚里抽出语文书准备背诵《滕王阁序》,可孙益却喊住了他:“别呀,有啥事能难倒小爷我。”

  孙益“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用指甲盖把书页一弹:“这不是找着了。”

  “说啥?”熊韦谦好奇地回过头问。

  “这里说你……”孙益摸着下巴,皮笑肉不笑的,“有好事发生,近期会……怀孕?”

  “我擦,果然不靠谱……”熊韦谦这次不再上当,转回去。

  “嗨!”孙益一拍大腿,“看错了,看错了,兄弟看错了,看成女人那边去了,你是男的,这里说这种梦预示着你近期会有血光之灾。我艹,你要小心啊,小心出门别被车给撞了。”

  熊韦谦没好气:“我可谢谢您这乌鸦嘴!”

  两个人插科打诨没多久,班主任李植就过来了。

  周六的早自习还和往常一样,但是只需要上两节课,第二节课过后,大家就可以自由出校活动了。

  这周左渔不回家,和秋摇一起出学校吃中午饭。

  中午十二点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秋摇挽着她的手问她吃什么。

  学校附近有很多小吃摊,尤其是靠近东侧那头,街道上摆了很多矮桌和凳子供食客用餐,顾客可以边吃边看街景。

  放学时间,校门口外车流量大,左渔小心翼翼地避开四周的电瓶车,想了想,问:“要不要去上次那家呀?你不是喜欢她们那的炸鸡柳吗?”

  “好呀!”秋摇很开心,问,“那你今天点什么?”

  左渔认真想了想:“拌粉?”

  秋摇望着她,一脸“我就猜到”的表情:“好辣的,宝宝。”

  左渔能吃辣,这算是她枯燥的学习生涯中为数不多的解压方式,吃得浑身汗津津,嘴唇微微发红,给她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两个人结伴走到街尾的那家小店。

  正是饭点,店内的桌子都被占据了,只有靠近隔壁篮球场的小道上还空出一张,秋摇眼疾手快地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一小矮凳上占座,还顺便朝左渔挥挥手:“渔渔,你去点,我在这坐着。”

  左渔和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给秋摇点了一份炸鸡柳后,左渔看到店里招牌添了新品:烤脆肠,于是又和店家要了两根烤肠,结账前说:“再来一份拌粉。”

  “姑娘,稍等哦,”老板娘围着围裙,边收钱边说,“今天人多,没那么快的。”

  “好的,没关系,您忙着。”左渔说完,从结账柜台拿起两双一次性筷子,转身出店。

  坐在矮桌前的秋摇正拿着纸巾擦台面,眼神却直勾勾的却落在斜对面的那家奶茶店。

  “怎么了,想喝奶茶?”左渔把筷子搁在桌子上,“我去给你买?”

  学校旁边的奶茶店是一家小作坊,一杯塑料杯装的奶茶才卖三块钱,价格不算贵。

  “好啊,渔渔辛苦你再跑一趟,毕竟那奶茶店老板每回见你都给你打折,”秋摇托着腮盯着她,眨巴眼睛感慨,“啊,原来长得好看真的可以当饭吃的。”

  “可是你这脸还能好吗?”秋摇有些担忧。

  左渔笑了笑,伸手轻戳她的脸蛋,回答:“肯定会呀,那给你买草莓味的?”

  “嗯嗯,草莓味的奶茶。”秋摇连连点头。

  一说起这个,左渔又想起了第一节课下课,熊韦谦偷偷跑到秋摇的位置,在她的课本底下压了一根草莓味的曼妥思,而秋摇也偷偷给他塞一瓶优酸乳。两个人你来我去,打得正火热。

  ……

  奶茶店前,老板问左渔要加哪三种小料,左渔看着菜单,让他加了红豆、椰果和爆爆珠。

  等待的过程中,街上车辆来来往往,不时有喇叭声响起,左渔百无聊赖地站在柜台前,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知行高中位于恫山县,是典型的温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冬夏温差很大。由于这里经济不算发达,所以许多年轻人都选择南下打工,小县城上留下了许多老人和留守儿童,就连秋摇也是被外公外婆带大的。

  这里没有大城市的繁华,也不如大城市喧闹,生活节奏缓慢,平日里可以见到许多老人在街上散步,或者围在一块悠闲地下棋。

  极富年代感的理发店门口挂着红白蓝三色的螺旋灯筒和泛黄的海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从小巷出来,迎着阳光伸懒腰。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复古悠扬的粤语歌从旁边音像店里传出来,是卢冠廷的《一生所爱》。

  外边的世界在高速发展、日新月异,可是她们这个小镇却好像和她小学时没什么区别。老旧的篮球场,日积月累被风化腐蚀的路牌,还有开了很多年,店面却不曾扩张的熟食店。

  然而,就这么一个目光所及之处仿佛按下暂停键的小镇,左渔不期然看见了那抹令她又怕又熟悉的身影。

  许肆周头戴鸭舌帽,站在街角,穿了件宽松的浅色卫衣,手指勾着一件运动风衣,搭在右肩膀上。肆意随性的站姿掩不住他骨子里的洋气和自在。

  周围的一切显得陈旧,唯独他崭新。

第6章 酒窝星球6

  视线掠过层层人影,左渔对上了许肆周的目光,他嘴里叼着烟,松松垮垮地站着,倚在电线杆旁,很淡的看她一眼。

  左渔几乎是转瞬就移开了目光,许肆周却一直盯着她。

  寒冬腊月,少女穿得厚厚一层,校服里的套着一件高领毛衣,雪白的小花边卷着她纤细的脖子,巴掌大的脸上罩着一层口罩,但额头那块纱布依旧明显。

  许肆周抖了抖指尖的烟灰,任由一抹猩红在微凉的空气中燃烧,直到肩膀后侧被人轻轻碰了下。

  “肆哥,正看啥呢,这么入神?”

  许肆周身体没动,头往后转过去,看见一位个子矮小的男生。他手上抱着篮球,额前的那撇斜刘海又厚重又闷骚。

  许肆周认得他,之前一伙人去电玩城碰到过他,孙益跟他聊了两句,说这男生是自己以前的初中同桌,现在在文科班。

  许肆周没吭声,继续抽烟,斜刘海也不觉得尴尬,知道许肆周人高冷惯了,笑嘻嘻地继续搭话,提醒道:“哥,烟都快烫到手了。”

  许肆周这才将烟按灭,同时又从兜里掏出糖盒,抖了两下,拾一颗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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