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种花猫
看到她不敢置信的表情,傅绾灵只觉得痛快。
“意想不到?这份合同涉及的人都和傅家有利益纠葛,你觉得他会为了你一个情人告发他们?你觉得你算哪根葱?”
“不过你和你爸妈真是一家人啊,为了钱一个卖大学一个卖身体···”
话音未完,傅臣渊就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扔出病房,女孩摔倒在地,他看也没多看一眼就关了门。
男人回到翡玉身边,捧着呆愣的女孩让她看他。
“翡玉,别信她。这件事一开始我并不知道,是分开十天那段时间才得知的,本来是想告诉你,但我怕你知道五年前的事情后伤心所以就没说。”
她终于有了反应,“所以,那份合同是真的?”
虽然面上很平静,但微颤的嘴唇干涩的嗓音暴露了她的不淡定。
傅臣渊看她,点头。
“不,我不信。”她推开他想跑出门,“我要去问我妈。”
“现在?”男人拉住她,“伤都还没好,等养好伤再说这事好不好?”
翡玉执意要现在去,使劲挣开,傅臣渊不敢太用力抓她,松了手,大步走到她面前挡住前路。
她喝道:“你让开!”
“我带你去。”他说:“你想求证,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但是你得先冷静,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视线落到她腰腹处,翡玉低头,那里衣服已经洇出了点血迹,刚刚挣扎时弄出来的,疼痛感也逐渐从那传来,蔓延到心口。
如果事实真是合同上的白纸黑字那样,她该怎么办?
傅臣渊叫医生再次处理好伤口后,当晚带着她回了宿南城养老院。
路上,他放了一段录音,当时在车上捣鼓手机时偷偷录的,上面是沈枝装傻的内容。
翡玉嗡着大脑听了全程,只觉得荒唐和戏剧,还有快要溢出来的苦涩。
到达的时候,沈枝依旧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望着天,她扯着笑,像往常一样在她身旁坐下,日常问候后,往她手里塞了东西。
“妈,我发现了这份合同,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沈枝只随意一瞥,瞳孔一缩,是她和翡启峰一起签的那份合同,可她不是带到养老院里藏起来了么?
下意识的,她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傅臣渊,是他把另一份合同给她看的?他都说了?
翡玉紧盯着母亲,看到了她的慌乱,而人的下意识反应不会骗人。
一时间,她心里酸得厉害,原来是真的。
“妈,你是不是一直在装傻。”她问得肯定。
沈枝倏地看她,母女俩的目光对撞,她也第一次看到女儿对她露出失望的表情。
翡玉在等,等母亲承认,和她解释,述说苦衷。
可她们只对视了几秒,沈枝就淡淡地挪开了视线,又变回傻傻的模样。
她不要恢复正常,否则她又要面对普通人的生活。要她出门赚钱,她宁愿待在这个养老院里,不用每天出去讨好别人。
傅臣渊见了,皱起眉,她这是打算装傻装到底了?
“妈···”
翡玉张了张嘴,很想像以前那样耍女儿脾气质问她。可那段快乐的母女时光隔了五年,这中间她经历了那么多,她早已忘了该怎么向她撒娇。
眼前敬爱的母亲变得陌生。
“为什么···为什么···”
她呢喃着,嗓子里像是有什么被堵住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来后面的话,眸子里的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掉。
为什么骗她?为什么坏人欺负她的时候她也在装傻?
当初签下那份合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担心所学的东西不适合考试,日夜苦读,想着上了大学就可以帮家里分担点压力。
可笑的是的确分担了。五千万啊,能帮家里多少。
更让她不愿承认的是,录音里说的都对,她作为翡家的女儿,要是当时他们跟她说了,她能不同意吗?
她能怪父母么?
沈枝眼神躲闪,面对女儿的哭诉依旧选择了躲避,只是额上的细汗暴露了她的心思。
翡玉盯着她还在装,突然笑了,二十多年的父母形象一下子坍塌,教她坚强勇敢的人变得懦弱胆小,一个跳楼一个装傻,连面对事实都做不到。
此时萍姨走过来,她也顺势起身,没戳穿她,更没留经常嘱咐地照顾好自己,头也不回地离开。
翡家老屋,本就遍地狼藉的地面多了几个破碎的相框,翡玉砸了和父母的所有合照。
那是她破产时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这五年,她靠着这些快乐的记忆熬过,可现在更像是一个笑话。
一路上,傅臣渊只时刻看着,不打扰她的发泄。
渐渐地,屋内响起轻轻啜泣的声音。
随后她问:“傅臣渊,我不够好吗?”
是不是因为她作为女儿不够优秀,所以他们才那样对自己。
男人心头狠狠揪了下,走过去握住她的肩面对他,女孩早已泪如泉涌。
“不,你很好,不要怀疑自己。”他轻轻擦去她的泪,“我所认识的翡玉,聪明,善良,坚强。这几年这个家没有你的付出绝对会过得更惨,他们都选择了逃避,你即使孤身一人面对但还是走了下来,又考上了大学,每天那么忙成绩也很好,最后还将欺负自己的坏人送了进去。”
“你做得很好,是他们不好。”
她还是哭,傅臣渊哄了好多的话也止不住,可他一直没停,说着她的好,说他腿受伤那段时间多亏了她的鼓励照顾,要不然他能一直自怨自艾下去,连复健的痛都坚持不下去。
他的话让翡玉想起当他情人时的委屈,想着法地哄他高兴,中了药的脱衣羞辱,逼她向傅绾灵道歉,爵色套房里的痛苦···
欺负她的人里,也有他。
“傅臣渊,你也是个混蛋。”
“对,我混蛋。”他抱住她,“混蛋帮你出气,要傅绾灵进监狱,还是要谁付出代价,我都帮你。”
翡玉止住泪,“不需要,有那份合同,我直接一个举报就行。”
事到如今,她不想再见傅家的人,也是时候和他两清了。
“我帮你找到杜家,证明了身份,你的人情我还完了,现在不欠你的。”她推开他,后退几步,“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请你走吧。”
又说要断绝关系。
傅臣渊心突了一下,急切地捧住她的脸,“翡玉,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生气想发泄,骂我打我都行,但这种话不能说出口。”
“我没有在发脾气。”翡玉别过脸躲开,“傅先生,我们本就是利益交换,我帮你只是为了还人情,不为别的。现在事情尘埃落定,钱还给你了,人情也还给你了,我们两清。”
她认真漠然的神情让他沉下眼,“利益交换?”
“对。”她说从当他的情人开始,到现在,一直是这样。
男人绷着下巴,逼近,“所以,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那这段时间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甚至亲密了那么多回,一点感情都没有?
“没有。”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金主情人这种不对等的关系能产生什么感情?我不是什么变态,当初一个赛马都能把我当赌注押上去,光你的羞辱就让人难以忍受,我怎么可能还产生多余的心思。”
“总之,该结束了。”
傅臣渊顿时捏紧拳头,浑身的血回涌,胸膛如有撕裂一般,无言的酸涩涌上来。
现在他无比后悔当初和她说的什么狗屁金主情人,他的傻逼自大不尊重人,让她在那段日子永远处于下等位。
这种关系怎么可能滋生出情意。
男人阴鸷的表情似曾相识,让她想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翡玉又后退几步。
“怎么,你又要强迫我?”
傅臣渊明白她又想起了那晚,深呼吸调理好情绪后,他走到她跟前,调出手机里的资料。
一份早就整理好的举报名单和证据。
“我不会强迫你。”他说:“光那份合同的内容,是没办法举报成功的,你人还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得加上这些。本来这东西想忙完这一阵就交上去,私底下偷偷把这件事给你解决了,但没想到你会提前知道。”
翡玉面色凝重地看向屏幕里的东西,上面的名单都是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到的人,有几个她在他家里见过,甚至还有一个姓宋。
她无论如何也扳不倒。
可接受他的帮忙就意味着又要受他牵绊。
傅臣渊知道她在想什么,“翡玉,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又欠我什么人情。我知道以前我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道歉,我会全力弥补。”
“可你真的对我没感觉吗?”他注视她,“高尔夫球场里给我抓蛇,除夕夜给我许愿,在海棠公园下意识地救我,坚持写的观察日记。就算以前是装的,可前几天把唯一能用的风扇留给我,那时候你已经帮我找到了杜家人,根本不需要这样,你又为什么这么做?”
翡玉眼睫眨了几下,心头一缩,她当时其实没多想什么,不知怎么就给了他。
但她又抿唇倔强道:“所以你因为个风扇就动心了?”
“对。”
她愣住,她本意带着讥讽的意味,但他直接承认了。
“翡玉,就算你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钱,可我不信没感情还能在做到那些事。我们冷静下来,等事情都弄完,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傅臣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要尊重,我一定给。”
就是不要说什么离开的话。
可回答他的是沉默,他也不勉强。
“我不是现在就要答案,你先养伤,我们顺便都冷静下来。”
那天过后,沈枝那边翡玉还像往常那样给养老院打钱,有信任的萍姨照顾,她会过得不错。
只是她不会再去见她。
傅臣渊她也没再见,只是在新闻上看到教育局副局长被调查利用职务贪赃腐败调查的消息,她知道是男人的手笔。
用别人的成绩上清大的事暴露后,傅绾灵的学校对她给予开除学籍的处分,人也不知道去了哪。
出院那天,许久不见的男人才出现,脑袋上多出了一道伤,问了才知道是宋勇打的。
至于为什么,翡玉猜到大概是因为名单上那个姓宋的人。
为了她连自家人都揭发。
而傅绾灵被他送去了国外一个地方,永远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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