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旺旺兔兔
关键是,她感受到了他手上超乎寻常的温度,冰的像刚从地窖拿出来的果子,拔凉拔凉的。
深夜的海上确实是很冷,但船在发动的时候多少也带着点暖气。
怎么会这样?
沈烟拢住他的大手,来回搓了搓,皱着眉烦躁道:“你什么体质,还不如我一个女人。”
薄御白蜷缩着身子,哆哆嗦嗦的道:“我感觉,我好像是发烧了。”
沈烟脸色微变,抬手想要摸他额头,结果男人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在她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把额头贴在了她眼睛上,低声问:“烫吗?”
彼此肌肤相贴的那一瞬间,沈烟脑袋闪过白光,心跳暂停。
用眼睛测额头上的温度,这种举动她只对女儿做过。不同的是,女儿身上是牛奶味的,而面前的男人身上是清冽的香,这些年来他没换过香水,用的还是当年那个既让她着迷也让她厌恶的味道。
这个姿势,她稍微动动就能亲上他。
沈烟强迫自己静心去感受他额头上的温度时,一束光亮照在了她的脸上。
“哎呦!”
给船换完备用电池的男人不经意的回身看到这一幕,吓得嘴巴里叼着的手电筒都掉在了地上。
沈烟尴尬的往旁边坐了坐,理了理不乱的发丝。
“你额头不烫,没有发烧。”
“哦……”
薄御白语气中带着点遗憾。
旋即抬了抬眼,似笑非笑的对着男人说,“兄弟,你是刚死了老婆吗?就,这么看不得我们恩爱啊。”
“……”
男人觉得薄御白这人挺不像话。
现在什么局势啊?
他是绑架那个!他们是被绑那个!
命都在他手里攥着,还跟他在这里阴阳怪气!
算了……
不跟将死之人计较。
“哈,误会,薄总,咱还有四个多小时到地方,时间充足,我不打扰你们,你们也小点声,咱互相尊重啊!”说着,男人支起了船篷,给沈烟和薄御白搞了个单间。
薄御白笑了笑,“兄弟,有吃的吗?”
男人回手扔进来一个罐头,两块压缩饼干还有一瓶水。
薄御白:“谢谢啊。”
男人:“客气。”
想到什么,又扔了一包纸巾进来。
沈烟无语的看着脚边散落的装备,她都不知道,薄御白是这么健谈的人。
薄御白拆开饼干,喂到她唇边,“烟烟,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
沈烟看着生龙活虎的男人,“你不冷了?”
薄御白:“本来很冷,在你怀里靠了一会儿暖和多了,等下我要是再冷,你能再给我靠靠吗?”
沈烟嚼着饼干,拿眼睛掖着他说,“你能不能要点脸?”
薄御白:“脸和你只能选一样的话,我选你。”
沈烟噎了下,脸都涨成茄子色了。
薄御白立刻给她递水,沈烟不想接,可喉咙里着实难受,她到底是喝了口,顺了顺嗓子后,声音带着点哑的道:“薄御白,麻烦你安静点。”
薄御白看着她良久,弯着唇一笑:“好。”
接下来,男人说到做到。
沈烟填饱了肚子,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养精蓄锐了。
迷迷糊糊间,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嗓子,接着船篷被放下。
天已经亮了,刺目的日光晃得沈烟半天没睁开眼睛。
薄御白扶着她起来,将她护在怀中,等着她稍微适应了,才松开她,但在她要扭头往远处看时,他又用大手挡在了她面前,“烟烟,你做好心理准备……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害怕。”
沈烟怀揣着不好的预感握紧了男人的手臂,缓缓将他的手往下拉了拉。
不远处的小岛岸边上停着一艘大船。
齐霆站在船上面,身侧的船帆上吊着个小女孩,正是她的女儿……
陈晗的嘴巴上贴着黑色的布条,整个人是昏迷状的悬在距离海面有十来米的半空中。
像是一只被折了翅膀的幼鸟,可怜又无助的被逮捕到她的猎人折磨着。
沈烟瞳仁变得猩红,她失声捂住嘴,腿软的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第206章 下跪
“哈哈哈,薄御白,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齐霆狂妄的大笑着,“你说你贱不贱啊,为了情敌的女儿上赶着送死!”
“我要是不来,你这只穷途末路的疯狗哪有机会朝我叫嚣,”薄御白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道,“你一只眼睛看人能看清楚吗?要不我走近点?”
“……”
齐霆脸上的笑容消失,身上的怒气被海风吹拂到他们的小船上。
“亮子,把钻石给他,让他给我送过来!”
“齐哥,箱子上有密码锁。沈小姐,打开吧!”
沈烟身侧的手攥成拳头,对着齐霆道,“你要的东西和人我都给你带来了,把我女儿放下来!”
齐霆:“你把箱子的锁解开,等东西和人都上了我的船,你女儿和我无冤无仇,我自然会放。”
“你的人品我信不过。要不这样,我们各自退一步,”沈烟吞了口口水,把跳到嗓子眼的心脏往下压了压,“薄御白他先上你的船,你把我女儿放了,让我确保我女儿是安全的,我再把钻石给你。”
齐霆用枪口戳了戳太阳穴,“你这话听起来倒是也公平……”
沈烟不敢抬头往上看,只能定定的看着齐霆,她心慌死了。
那么高,陈晗要是稍有不慎的掉下来,必死无疑!
齐霆还在思索时,薄御白镇定的开口,“齐霆,你这一趟的目的无非是要我的命给薄淮报仇,还有拿上足够的钱跑路。
“陈晗她是陈映南的女儿,死在你手上,惹了陈家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把孩子放了,我过去跟你解决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齐霆冷哼了声,“算你是个真男人,有种。行,就按照你们的说办,不过薄御白,你向来诡计多端,我可不敢相信你。亮子,找条绳子给他捆个严实再带上来!”
糟了……
沈烟心像是被乱撞的钟摆,思绪大乱。
薄御白后腰的枪,不能被发现吧……
她眼看着男人用绳子绕过薄御白的脖子和前胸,要将他两手的手腕缠绕在后腰上。
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男人系绳扣的动作放慢,腾出一只手去掀男人衣摆……
沈烟突然出声,“要我帮忙吗?”
男人被吸引了注意力的看了她一眼,“不用。”说着,系了个死扣,两手在薄御白后腰两侧摸了下。
他刚才看着薄御白衣摆后面有些鼓,还以为藏了东西,现在摸了,发现里面是空气,也就放心的推了下薄御白的肩膀,带着人上了大船。
沈烟劫后余生的闭上眼,暗暗松了口气。
薄御白动作还算是快,在男人走神的几秒里用手腕把腰侧的枪推在了腰中间。
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等女儿被解救下来,她就带着女儿头也不回的离开!
“薄御白,你跪下,求求我,我就把陈映南的女儿放下来。”
“……”
“不跪是吧?”齐霆坏笑着转了一圈船帆上的铁轮,只听刺啦一声,被吊在高处的陈晗急速的垂直下落。
“晗晗!!!”沈烟惊呼。
咔哒。
齐霆按住铁轮,陈晗停止下降。
瘦小的身子摇摇晃晃悬在薄御白的身侧。
薄御白偏着头看着护栏外奄奄一息的陈晗,脏腑不知道为何绞痛的厉害。
他上一次跟这个小姑娘见面,还是在炸鸡店里。
她当时笑的像是朵盛开的太阳花,吃到美味的食物会坐在椅子上扭动着身子舞蹈,她还用筷子戳着鸡块喂他,举着饮料同他碰杯,事后和她约定了,等再见面要给她带奶茶喝。
他失约了。
所以再见成了这幅局面。
陈晗的脖子充血的厉害,可小脸却是一片惨白。
睫毛是湿润的,被吊起来前肯定是哭闹过,不然不会被齐霆用胶布把嘴巴封上。
“薄御白,我叫你跪下,你听没听见?”
刺啦——
陈晗又猛地往下降落了段距离,停住的时候身子往下坠着抖了抖,增大了皮肉和绳子间的摩擦力。
薄御白视线在陈晗磨破了皮,渗出血色的胳膊上停留了几秒,在齐霆还要转动齿轮之际,收回目光,平静的道:“我跪。”
齐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男人,嗜血的笑容中带着畅快。
当年他被薄御白按着头,生挖了一只眼珠,今日,他要把当年受过的所有屈辱和伤痛成百倍的还给他,以此慰藉他义父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