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旺旺兔兔
她毫无波澜的对着他,让薄御白实在是慌张的厉害,他屈了下另一条腿,双膝跪着说,“烟烟,你别吓我。”
他此时的卑微跟方才要弑神杀佛的样子严重不符。
沈烟抬起手,笑着抚上他俊美无暇的脸庞,说:“你装失忆让陈映南放松对你的警惕,再引导陈映南主动放弃抚养权把晗晗送到你身边,以此扩大我和他的矛盾。
“之后牵引我在你身边和你周旋,逼陈映南一步步把自己走进死胡同。这招以退为进,你用的很漂亮。”
她的手心很凉,笑容更是渗人。
薄御白内心很煎熬,他情愿她直接给他一巴掌。
摸不准她的态度,薄御白的眼神从清明无害,到无辜凄楚,来回转变着,最后他选择了暴露自己的野性,目光中染了笑。
不同于沈烟的不温不火,他是很明显,很赤裸的得意。
“他很爱你,我不否认,但他在大事上过于优柔寡断。小岛上我是抱着必死的心成全你和他,死里逃生回来装失忆是因为身边有奸细我不想再牵连你,但后面我问他打算如何处理陈武,他居然有心包庇,我就知道我不能退出。
“我是利用了你们之间的现有矛盾,不过他要是能果断些不以委屈你为前提处理这个事,这招对他是无任何影响的。
“可他既想要家产,当孝子,又想拥有你,我当年也是这样,年轻气盛什么都不想放手,所以太知道人想要一样东西,就必须要先舍弃一样东西的道理了。当然,我那时比他还混蛋,还不是个人。
“沈烟,你看看,这个世界它多不公平,像我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牲都能坐拥有这么多的财富,位居这么高的社会地位,你这么正直善良美好的人永远都在受苦,你就不想把我拉下来狠狠践踏吗?”
他说让她折磨他的时候眼神里的光很炙热,貌似很期盼如此。
沈烟垂下手,撇开眼说了声“有病”后,站起身脚步虚浮的往门外走。
薄御白不放心她的状态,亦步亦趋的跟上。
怕她反感,他走在她身后,一直保持着十米距离。
沈烟漫无目的走。
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所有人都是过客。
要真能把生命里出现的人都当做过客就好了。
沈烟走走停停,这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曾经有很多沈家的房产和铺子,但如今,没有一处地方是可以让她栖息的。
沈烟已经很久没如此强烈的想自己的爸爸妈妈了。
日落西山。
喧嚣的都市被晚霞笼罩在了一天之中最美好最静谧的时刻中。
走的着实太久,沈烟肚子饿的在一家面馆门口停下。
店里没什么客人,老板娘抱着自己的女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捧着语文书给女儿读课文,沈烟看的出神,老板娘唤了她一声,“姑娘,吃面不?”
沈烟点了点头,拨开珠帘走了进去。
“坐这里吧,这是菜单。看看吃什么。”老板娘拉开靠窗位置的椅子,把桌子上的菜单递给她。
沈烟点了碗牛肉面,老板娘上的时候还给她拿了一杯红糖水,说看她很虚,没什么精神,想必是怀疑她来月事了。
吃到一半,老板娘神神秘秘的靠过来,低声道:“姑娘,要我帮你报警吗?”
沈烟面露疑惑:“啊?”
“外面有个人模人样的男的,从你进来就站在我家店外观察着你,一瞧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
沈烟扭头看向窗外。
薄御白穿着黑色的风衣站在一棵大树旁边,单手插着风衣的兜,另一只手掐着烟,当他回头再次往她这边和她看,同她目光撞上,他故作无事发生的转过身子。
沈烟在他手上干涸的血迹上停留了几秒,心道,这确实不像个好人。
像是连环杀手在盯梢。
沈烟挑了挑面条,说:“不用管他。”
老板娘闻言,讪讪离开。
沈烟加快速度吃完面,掏手机要去结账,结果在身上掏了个空,不由想起来,她手机落在了酒店。
沈烟看着面前吃的连汤都不剩的面碗,尴尬的摸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得,一个硬币都没有。
“……”
沈烟看向外面,手握着拳,叩了几下玻璃。
薄御白被吸引的看过来,沈烟朝着他勾手。
珠帘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动静,男人迈着长腿,坐在了她对面的空位。
薄御白略显局促的拢了下衣服,不太确定的问:“叫我?”
沈烟什么也没说的把菜单推过去,薄御白眉头一挑,“请我吃?是……担心我犯胃病吗?”
她不说话,薄御白笑开了花,叫了老板娘,点了一碗跟她一模一样的牛肉面。
很快面上来,沈烟看着他用筷子吃了一口后,心放下,说:“我去上个厕所。”
薄御白眼睛是弯着的,点头:“好。”
沈烟一言难尽的起身,她真不想用甜形容他,但是他此刻真的很傻白甜。
第239章 追妻之路
十分钟后沈烟还没有回来,薄御白这才后知后觉,她逃单了。
“啪——!”
薄御白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背靠在椅子上,脸色阴沉的给保镖打电话。
老板娘吓坏了,这人方才还吃她家面条美滋滋的,转眼就变了,那气场,好像下一秒就要砸店。
犹豫着要不要报警时男人从座位离开,跨出了店门。
“哎——”老板娘追了两步想要说没付钱,但是注意到了碗边压着的一百块钱,又作罢。
保镖说没看到沈烟从店里走出来。
薄御白跟着保镖在附近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只能折回去找了店家要了店内监控,沈烟的身影在去卫生间的方向就消失了,应该是从后门离开了。
随后,薄御白去了公安局,托朋友,以沈烟失踪的名义,查了那条街的附近监控。
沈烟走的是狭小的巷子,身影断断续续的在附近不同街道出现,很难判断出她的具体路径。
薄御白在公安局待了一夜,才总算是捋出了沈烟具体去向。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
十里巷,中医馆。
许棉正在给病人号脉的时候,薄御白带着十几名保镖鱼贯而入,吓得在药堂等待叫号的病人纷纷起身避让。
“沈烟呢?”
男人的声音犹如凛冬的雪提前而至。
许棉揉了下手心的汗,拿了笔,边写药方边对患者道:“你这是心阴不足,晚上回去自己煮点五红汤,然后我再给你开……”
“咚——”
一把黑色的枪,枪口抵住了桌面。
患者眼睛睁大,抱着衣服,话都说不利索的道,“许,许许大夫,我改日再来!”
门庭若市的医馆,转瞬间就冷落了下来。
“我再问你一次,沈烟她现在在哪儿?”
“你找她做什么,”许棉挺起弱柳一样的身板,“想要再逼死她一次吗?”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药柜便是一震,子弹射穿了木板,白术哗啦啦的落下来。
“啊!”许棉抱着头惊叫了声。
她咬着唇,怕的都要是抖成筛子了,依旧道:“我不知道。”
“好,很好。”
薄御白把枪别在腰后,转身启唇想要让人砸,砸到许棉说为止。
但是话在嘴边,想到了什么,他沉了口气给池砚舟打了个电话。
片刻,池砚舟身着蓝色西服,俨然刚从会议桌上下来的模样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他看着满院子的保镖,嘬了嘬牙花,解开外套的纽扣,上了台阶叉腰对着面若寒霜的男人压着声音道,“干嘛啊?演黑帮呢?让你的人赶紧出去,这以后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
薄御白:“我给你十分钟把沈烟的去向问出来,不然,这儿确实是别想再做生意了!”
池砚舟:“……”
又是沈烟。
他就知道你小子装不了几天!
薄御白是什么德行,池砚舟太清楚了,早些年有薄敬安薄淮压制着,他还收敛,但自从这些人都没了,他主打就是孤家寡人,无所畏惧。
要是今天不把沈烟的去向从许棉这里问出来,这里不做生意都是轻的,怕是要被夷为平地!
“小妈……”
池砚舟自降辈分的赔了个笑脸。
结果还没等他说其他,许棉就涨红着脸从桌后离开,去了里屋。
“小妈别走啊。”
“小妈等等我!”
……
池砚舟叫的一声比一声顺溜,薄御白听得脑仁疼,不由的抬手扶住了额角自我冷静。
分针在表盘上一圈圈的转着,转到第九圈的时候,池砚舟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手臂搭在薄御白的肩膀上,道:“问出来了,沈烟昨天过来从许棉这借走了一万块钱,坐深夜的飞机去了申城。”
薄御白抬脚便下了台阶,池砚舟追下来,抓住薄御白的胳膊,脸色凝重的道:“御白,许棉说沈烟这些年一直没停过抑郁症的药,你悠着点。”
当年沈烟开车要跟薄御白同归于尽的一幕尚且还历历在目,池砚舟是真怕这俩人,再弄个你死我活。